生活還是要繼續的。蕭曉背著旅行包走出醫院,沖著天上的溫暖旭日,揚起淡淡的微笑。
蕭曉回到學校的時候,同宿舍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住在本市的樂曉梅。或許是即將到來的分別讓人傷感,就連乖張跋扈的樂曉梅也和善了起來。蕭曉一回去,她便關切地問長問短,唧唧喳喳地在她的耳邊說著各種瑣事。
在她滔滔不絕的演講之中,包括了對自己精彩論文答辯的變相贊賞,交代了宿舍里其他人的去處,同時還惋惜了她和莫蘭沒能和她們一起吃散伙飯。
在樂曉梅訴說的全部內容中,只有散伙飯的部分讓她的心里起了些許漣漪。說來真的很遺憾,一起同住了四年,雖然她和莫蘭的情誼很明顯得超過了其他人。不過,大家這麼多年的感情,都沒能來得及說聲再見,也許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不管怎怎麼說都是會有些遺憾的。
蕭曉搬去職工宿舍的前一天晚上,和樂曉梅一起出去喝酒。兩人就著眼淚將一瓶又一瓶的啤酒喝下肚,哭著,喊著,祭奠她們逝去的青春,祭奠她們失去的那些人,那些事。
工作後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不同。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洗漱化妝,簡單地吃點早飯,便要馬不停蹄地趕公交倒地鐵,火急火燎地往公司趕。繁忙瑣碎的工作讓她無暇顧及其他,專心地投入工作,像一個飛快旋轉的陀螺,腳不離地地來回奔波。等到下班,沿著原路返回,洗漱睡覺。
日復一日,單調重復。蕭曉對此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不覺枯燥,也沒有怨言。她本來就是一個甘于平淡的人,也不會求追求那些五光十色的刺激生活。對于她來說,普普通通,無波無瀾的生活已經足夠了。所以,對于自己的現狀,她還是很滿意的。
星期天的時候,蕭曉除了休息,采購日用品之外,還有一件必做的事情。那就是去看望莫蘭的父親,莫彥。她答應過莫蘭的,她一定會做到。
這個星期天略微有點不同。隱約的爭吵聲從莫家客廳傳來。
「我說過了,我不想看見你,你給我滾!」莫彥激動地大聲道,蒼老的身子更顯佝僂。
「伯父,您再考慮一下吧。」莫逸凡站在門口,不敢靠近。他的腳邊有不少玻璃殘渣。是剛才莫彥用來驅趕他,砸碎在地上的玻璃杯。
「沒什麼可考慮的!你快走!」莫彥大手一揮,一臉厭惡。
「伯父,風華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可以救它。我求您了,您讓我幫你們做點事好嗎?」莫逸凡苦苦哀求著。
「有一件事,你可以做,」莫彥的聲音因為震怒而略帶顫抖,「那就是你永遠消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莫逸凡心中百感交集,仍是勸著︰「伯父,您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風華想,為風華上百名員工想啊,如果風華垮了,他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