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煙煙居。冷颼颼的夜風襲入。妖嬈走下床,想去關了那扇窗,卻全身無力。媚香之毒不知何時已經消散,妖嬈的身子也不再滾燙。
孩子,孩子,妖嬈懷了成銘的孩子。
這將是成銘的第三個孩子。
妖嬈靜靜嘆道。
可惜,我已經遠離啟辰宮了,以後,再也不會和成銘扯上任何關系。這個孩子,注定不能要。妖嬈喃喃道。
成銘的孩子,妖嬈沒有辦法留下。
妖嬈曾听說過,中了媚香之毒,要麼男女,要麼死去;還有第三種情況,就是將毒引給肚中的孩兒。妖嬈心知,媚香之毒已經轉嫁到肚中的那塊肉之上了。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
當煙煙居的窗門緊閉,妖嬈已經做好了決定。
可是,當第二天妖嬈還沒來得及吩咐小月備下打胎藥,小月卻送來一份湯藥。「這是什麼?」妖嬈以為是安胎藥。
「姑娘,這是解毒之藥。大皇子說,姑娘身中香毒,這便是解藥。還說姑娘一定會明白大皇子的意思的。」
解藥?媚香之毒居然還有解藥?妖嬈第一次才知。可是關凌這麼做的意圖何在?
「關大哥人呢?」
「大皇子今早已經啟程去皇城了。臨走之前大皇子還囑咐小月,要好好照顧姑娘,直到姑娘安全誕下麟兒。」
「麟兒?」妖嬈心內已經做好決定,沒想到關凌卻幫自己做了另一個決定,「不,這藥我不能喝。去,給我備一份打胎藥。」
小月立即跪倒在地,哭道︰「大皇子就怕姑娘做傻事,所以特命令小月一定要照顧好姑娘,直至姑娘誕下麟兒,否則……否則小月只有拿頭去見大皇子了!」
「小月,你趕緊起來!我听你的就是。」妖嬈沒想到關凌竟然拿小月的命相威脅。
妖嬈懷的是成銘的孩子,關凌為何如此在意?
「姑娘,孩子是無辜的,你是孩子的母親,怎麼能剝奪孩子的生命呢?」小月淚眼朦朧。
「來的時候不對,我怎能要他?要他,我卻沒法對他負責,還不如一開始就放棄他。」妖嬈也心傷。畢竟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姑娘,你知道嗎?我的小弟弟,現在本該七歲了,可是……」小月哽咽,「母親難產,為了生下我弟弟,我母親寧願難產而死,可是,即便這樣,我的弟弟還是在出生時就死了……
「我親眼看到那麼可愛的孩子剛來到世間就死了,母親難產而死,父親也因此傷心欲絕。煙裊姑娘,我母親為了我的弟弟寧願失去自己的生命,一個母親,哪有忍心奪去自己孩子生命的啊?姑娘,再苦再難,有小月陪著你,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啊!」
妖嬈感動,沒想到一向活潑開朗的小月竟有這樣的遭遇。
「小月,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孩子,一定讓他平平安安出生、快快樂樂長大!」妖嬈是發自真心的。昨晚一夜的思量,竟是如此的自私,忘卻了一個小生命本該享有的權益。
「大皇子整整一夜不眠不休,方求來這解藥,姑娘可不能辜負了大皇子的一片心。」
關凌從何得來這解藥,妖嬈不想深究;媚香之毒本無解藥,關凌竟能找到解藥,這已經大大超出妖嬈的意料之外。
妖嬈不願細想這解藥的真假。
「你放下吧。我定會好好照顧自己。」
小月道︰「大皇子囑咐說這解藥得趁熱喝,完了姑娘還得服下安胎藥才有效!如此胎兒才能安然無恙、健健康康長大。」
是這樣嗎?成銘,你的孩子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