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內寒氣逼人,四面皆是不斷升騰的冷氣,逼得人不由得直打寒顫。
「皇上,不如您先上去吧,地下冷,等嬈貴妃一醒過來,奴才第一個讓皇上知道。」大公公看著皇上身上披著厚厚的大衣,可還是忍不住直哆嗦。大公公一把老骨頭倒還無所謂,要是皇上病了,他怎麼擔得起這個責任!
成銘毫不理會,直盯盯地看著妖嬈緊閉的雙眼。
何太醫拼盡全力,整整一夜不眠不休,終于不負有心人,妖嬈的毒化作一灘血水噴薄而出。
可是,妖嬈的雙眼依舊緊閉,整整兩天兩夜,仍不見她醒來。她恢復了往日的桃紅面色,一張小臉水女敕得讓人咬一口,長長的睫毛襯托了完美無瑕的面頰。
「何太醫,嬈妃的毒不是解了嗎?為何還沒有醒?」
何太醫連日來潛心研究,心力耗去了大半;他也納悶,嬈妃的毒明明已經解了,按理說應該早醒了。除非……
「除非是娘娘受到了刺激,不願意醒過來?」
「不願意醒過來?」成銘深思。以成銘對妖嬈的了解,很有可能。
「有些人在受到重大創傷時,會自動產生一種抵抗情緒,逃避周遭的一切。娘娘大抵是受了打擊,不願意醒過來。」
她就這麼不戀世?討厭這個皇宮倒也罷了,難道她連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不顧了嗎?成銘不相信。
他不禁握緊了妖嬈的手,仿佛一松開就再也抓不住了。
「嬈妃,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你穿著大紅的織錦鳳袍,在大殿之上隨興做了一首詩詞稱贊朕,朕明知道你是在暗諷,可是朕心里還是忍不住高興。雖然珠簾遮住了你的臉,但是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狠狠地灼傷了朕。大概就是從那時候起,朕的心里就不知不覺為你留了一個位置。」
「可是朕恨,為什麼你是申瑁國的公主?朕明知道你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救國,就連大婚之夜遭受了那樣的委屈,你也沒有皺眉。亡國公主,朕以為剛烈如你,一定會選擇在天牢里走上殉國之路,可是你沒有,你反而要離開皇宮,還跟朕要求黃金萬兩。你以為你是誰啊?至今還沒有人敢跟朕提要求的!呵呵,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個。」
「嬈妃,你醒過來吧。只要你醒過來,你想怎樣朕都答應你。好不好?你不願意看到朕,不願意離朕這麼近,朕答應你,等你醒了,你願意搬到哪就搬到哪,願意讓晟兒過怎樣的生活就怎樣。只要你醒過來,朕什麼都答應你。」
成銘說到動情處,連大公公在旁邊都不禁落淚。
霍地一個悠長的聲音道︰「皇上,你真的什麼都願意答應我?」
成銘一驚,將埋在妖嬈手臂間的腦袋抬起,只見妖嬈睜著眼楮,一眨一眨地看著他,機靈地像和晟兒盈兒玩耍時的調皮樣兒。
「你醒了!真的醒了?」
「皇上,剛剛你說的話我都听到了,有大公公和何太醫為證,可不許耍賴!」
看到妖嬈好似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樣子,成銘有點氣惱,滿臉羞紅道︰「朕何時說過?別得了便宜賣乖!」
「皇上你……」妖嬈劇烈地咳嗽起來。
「皇上,冰窟冷寒,娘娘毒已解,怕受不了,還是趕緊上去的好。」剛剛的緊張勁兒一過,何太醫其時也受不了這冰天雪地般的徹骨寒冷了。
成銘點點頭。這時妖嬈才注意到成銘的發際已經凝了一層霜了。
雖然一直中毒昏睡樣,但妖嬈是清醒的,周遭的一切她都听得見,感受得到。
「成銘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讓我何以為報!」妖嬈心里默默念道。如果,妖嬈沒有先遇上安徹,或許她會愛上成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