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摩斯微笑著戴上耳墜,走向圖特摩斯的行宮,他同樣焦急地等在門口張望,見到阿摩斯,小跑幾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硬拉進屋,按他坐好,等候已久的醫生們迅速上前為阿摩斯診治。
「別再做這種事了!我承受不了這麼大刺激!」
「遵命。」
「遵命」二字的語調非常不真誠,引得圖特摩斯聲色俱厲地發出警告︰「你究竟知不知道這傷差點要了你的命?下次再做出危及性命的行為,我會不惜代價送你回卡納克。」
「讓陛下擔心至如此,我罪該萬死。」
圖特摩斯扳正阿摩斯的身子,直盯著他的眼眸內,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希望第一個被您想起的人是我,也希望您記住,您是我最重要的,不惜性命也要守護的人。」
還你,定情信物,快點去你的好基友那里報到,快哭的那個是他……
看著圖特摩斯緊張萬分,欲哭無淚的模樣,猛地記起瞳的話,現在想來,基友的意思應該類似同性戀吧?她知道同性之愛是禁忌,所以用了一個奇怪的詞語來隱晦替代?阿摩斯忍不住微垂下頭,掩嘴輕笑。
「我答應你,下次一定謹慎行事。」
總算得到阿摩斯的承諾,圖特摩斯松開手,退出房間,他還要趕著去應付哈特謝普蘇特,然後盡快回到卡納克,眼前形勢並不容許他在王城過多逗留。
檢查完阿摩斯的傷勢,醫生動手將藥西瓜磨成粉末,然後混合炒過的大麥、金合歡樹脂以及油脂為他敷上,最後用干淨的亞麻布包扎。
「我明天再來為你換藥,阿摩斯隊長,這幾天要注意衛生問題,以免感染。」
向醫生道過謝,送他出了門,然後回到床沿坐下,阿摩斯攤開手掌,看著手心的藍蓮花耳墜,幼時的往事涌上腦海。
沒有了,全都沒有了,最親愛的人一個也沒有了。小男孩趴在母親的床上,淚水不斷滑落,然而即使萬分悲痛,他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右耳的藍蓮花耳墜被血絲滲入,留下觸目的暗紅色彩。
耳洞,這個恥辱的印記會一生追隨,時時刻刻地提醒他,自己是多麼的幼稚無知,卑賤無能……
「陛下。」
從軟褥中抬起頭,模糊的淚眼望向身後,進入朦朧視線的,是他親密的同齡玩伴。
「阿摩斯?」趕緊拂去泛濫的淚水,哽咽地試圖掩飾悲傷的心情,「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出去吧。」
阿摩斯半跪在地,平靜地取下黑亮的假發,在他的右耳上赫然也吊著一個同樣的藍蓮花耳墜,驚愕地看著他,眼眸滿是詫異和不解。
「阿摩斯,你干什麼?」
「這是忠節之證啊,陛下。」阿摩斯綻放出溫柔淺笑,稚女敕的臉蛋上是不合年齡的成熟表情,「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會保護您,盡其一生為您效忠,所以,請不要再偷偷蒙起臉哭泣。」
門外的嬉笑打斷了阿摩斯的回憶,戴好耳墜,來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