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心從河中汲取滿滿一桶水,半提半拖著往要塞走,準備軍隊的伙食還真不是件輕松的工作。
一只白鴿撲騰著翅膀飛到她的肩膀上,放下水桶,坐到一塊凸出的石頭上,伸手讓小鴿子飛到自己手臂,拿食物喂它。
她實在喜歡極了,哈圖西利王子送她的這個打發無聊時間的寵物。
聚精會神逗弄白鴿之際,一只大手猛力捂住她的口鼻,將她拖入灌木叢,頸脖處傳來金屬冰涼的觸感,耳際響起冷漠得不帶一絲感情的沉聲警告︰「敢出聲的話便要你的命!」
晨心乖乖地點了點頭,見她被威嚇住,那個冷淡的聲音在她耳邊繼續發問道︰「你是城里的女官吧?回答我,前幾日抓到的埃及人關在哪里?」
晨心搖了搖頭,仰頭想了一會兒,又點了點頭,然後陷入沉默。
「你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由于看不懂她莫名其妙的肢體語言,對方淡淡的聲音夾雜進些微惱怒,失去了先前的沉穩。
「你究竟是要我說話還是要我靜靜的?」晨心沒好氣地回敬道,「使用那種前後矛盾的語句會讓人不知所措的啊。」
對方身體一僵,顯然意外于她的回答。
一聲長嘯劃破藍空,展翅翱翔的雄鷹伸出利爪攻向扼住晨心的手臂,待手臂松開之後,它收攏翅膀,降落到晨心的面前,幻化為人形躬身下跪︰「許久不見了,夜心小姐。」
「蒙圖,你為什麼要袒護……」挾持晨心的男子在看清她的容貌後,大為震驚,他將匕首收回腰間刀鞘,慌忙單腳下跪,「夜心小姐,您真的在卡疊什?也是被抓來的嗎?」
無視男子的問話,顫抖著伸出手,忐忑不安地踫了踫蒙圖的臉,熱的,有溫度,反復吐納三次,憋足一口氣,她猛地驚叫出聲︰「怪獸!怪獸!!怪獸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鴿驚慌地撲騰翅膀,飛上藍空。
由于情況危急,烏諾顧不上禮節,傾身上前捂住晨心的嘴,阻止她繼續高分貝的驚叫︰「夜心小姐,我是烏諾,這只是鷹是你的守護獸,你都忘記了嗎?」
指著蒙圖的手一直抖個不停,被捂住的嘴連連發出含糊不清的顫音︰「它……它……它變成人了……你沒有看到嗎?它變成人了!成人形了啊!」
「人形?沒有啊。」烏諾疑惑地望向眼神銳利的雄鷹,輕聲回答道,「應該只有您能看到吧?因為是您的神獸。」
「我的?」晨心掛上了一臉黑線,「我沒有這種榮幸,養得起此類珍禽異獸……」
「夜心小姐,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好像完全不記得我們一樣?」
「不,不是不記得,」晨心撫著胸口舒緩呼吸,讓急促的心跳恢復正常,然後淡然地糾正道,「是完全不認識你們才對。」
烏諾驚訝地微張開嘴,正要再次發問,灌木叢外傳來哈圖西利焦急的呼喊聲。
「晨心?晨心?出了什麼事?回答我啊。」
看了慌張的烏諾一眼,晨心起身拉過蒙圖的翅膀拖它鑽出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