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來的暴風雨,安全起見,飛機不得不返航。
當接到這個消息時,藍沐楓的心瞬間涼透了,難道,老天爺都要阻止他和凝汐結婚?!前所未有過的無力感,讓他無奈,讓他挫敗。
飛機緩緩降落,最後安穩地降落在機場中央,但艙門卻遲遲沒有打開。御墨斐站在一旁,即使有手下為他撐著的傘,但狂風暴雨還是打濕了他堅硬的發絲,水滴不斷滴落,落在他刀刻般的臉上,然後滴滴墜落。懶
他在等,等待艙門的打開,等待看到她。她,會是怎樣的表情,怎樣的情緒?
此刻,沒來由的,竟有絲緊張。
去!怎麼可能是緊張?!他是想看到她的絕望,看到她的驚恐,看到以後乖乖听話的她,僅此而已!
「凝汐,不要怕,有我在!」,飛機休息室內,藍沐楓坐在床畔,輕柔小心地卻也笨拙地在為凝汐穿鞋,從未對一個人如此用心,除了她,他享受照顧她的快樂。
溫柔的安慰話語,輕柔地動作,嘴角揚起輕松的笑意。然,此刻藍沐楓的內心卻是波濤洶涌的。外面迎接他們的,不知道是怎樣的場面?
怕嗎?怎麼會。他藍沐楓的世界,就沒有怕這個字!
「藍哥哥,我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呢……」,此時,精神失常的凝汐竟恢復地一臉平靜,情緒也不尋常地冷靜,她的嘴角甚至浮起了雲淡風輕的笑。蟲
對著藍沐楓淡淡地說道,而後起身,邁開腳步。
也許,哀默大于心死。
也許,被傷害地徹底,也就再無所畏懼。
看著超乎尋常地冷靜的凝汐,藍沐楓的心,更疼了。
他的凝汐,經歷了無數次傷害的洗禮,似乎已經長大了,變相地長大了。不再柔軟。
飛機艙門緩緩打開,御墨斐的雙眸緊緊鎖住那扇門,首先出來的是藍沐楓的手下,兩個男人站在門空,撐開了傘,而後,藍沐楓的身影出現在了門空里。
隨後,他轉身,牽起了一只柔荑,漸漸的,一道縴細白色的身影映入御墨斐的眼簾。
即使雨水打濕了他的雙眸,形成了水霧,讓那抹白色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但,那早已刻入心口的縴細身影,讓他不用猜,便知道是她!
模糊不清的視線,讓他看不清她的臉,看不清她的表情,看不出她的情緒。
站在樓梯上,遠遠的,她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她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清澈的水眸平靜無波。
沒有剛看到視頻時的歇斯底里,她自己也沒有料到,竟是如此平靜地看著他。
狂風不止,暴雨不歇。雖然有雨傘的遮蔽,她的衣裙還是不免被雨水打濕,藍沐楓緊緊地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縴細的身體擁緊,再擁緊,仿佛是給她力量。
「是藍沐楓和御凝汐!他們下飛機了!」
「看來我們正好趕上了!」
「攝影師快跟上!」
不知何時,一窩蜂的記者涌進了機場邊,指著快要走下階梯的兩人,瘋狂地欣喜地尖叫。
「請你們趕快離開!這是私人機場!」,即使有藍沐楓的手下的阻攔,卻依舊阻擋這群瘋狂的狗仔隊。
「御小姐,那段視頻上的女主角是你嗎?」
「御小姐,您什麼時候和威廉總裁交往的呢?」
「藍先生,您和御小姐的婚事還會繼續嗎?」
「……」
凝汐被藍沐楓擁在懷里,他們被藍沐楓的手下護著向前走,雨傘早已不知去向。仿佛沒有听到記者的問題,她只面無表情地向前走,視線,接觸到了那張熟悉的冷峻的俊臉。
她目不轉楮地看著他,看見了那雙永遠也看不透的深眸。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這,就是你的報復?
接下來,還有怎樣的報復,我已做好了心理準備,迎接你的報復。
「我們的婚事不會改變!那些視頻也是別有用心之人臆造的,我們已經報警處理!現在,我再次申明——」
「藍沐楓!」此時,一個蒼老的卻宏亮的聲音打斷了藍沐楓的話,眾人回首,看到了被幾個人護擁著走來的藍振東,藍氏的董事長,藍沐楓的父親。
「誒——是藍老先生!」風雨里,記者看見藍振東又轉而涌了上前。
藍沐楓在看見父親時,藍色倏地變得低沉,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清楚地知道,父親是來做什麼的!
「大家請安靜,听我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說一句可好?」,藍振東拄著拐杖在記者面前站定,雖已年過半百,但身體依舊硬朗,屹立。
藍振東的話一出,四下里立即安靜下來,唯有風雨聲依舊不歇,成為了這場戲劇般的畫面的配音。
「藍家與御家本就沒有婚約,那只是小兒藍沐楓幼時的兒戲,所以,我們並未承認這段婚約。」藍家怎麼會娶一個傷風敗俗的女子做兒媳?!即使藍、御兩家曾是世交,但,他藍振東終究是個商人,娶了這麼個傷風敗俗的女子,藍氏明天的股票不知要狂跌多少個點!
「爸!」,藍振東的話音才剛落下,藍沐楓松開凝汐,氣憤地怒吼,而後向記者群走去。
御墨斐一直冷眼旁觀著這畫面
,像是看戲般,看見藍沐楓走到記者面前,他邁開腳步,走到凝汐身邊,一只手為她撐著傘,另一只手臂擁著她的縴腰。
此刻,他沒有忘記,在人前扮演一個好哥哥。
就在他的大手觸踫到她的那一霎,她的全身都僵硬了,光聞著那熟悉的淡淡的味道,她便知道是他。
「給我老實點!如果你不想藍氏受影響,一會最好拒婚!」,他微微俯身,嘴角扯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出口的低聲卻依舊霸道威脅,大手還在她的縴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她沒有吱聲,只靜靜地看著人群中的藍沐楓,此刻,她的心在為那個守護她的男人心疼。
「那不是兒戲——」
「藍沐楓!閉嘴!」,堅硬的拐杖在水泥地面上重重地敲擊,藍振東抽搐著嘴角,憤怒地對著藍沐楓怒吼。
藍沐楓看著父親那滿含怒意的眼神,看著他抽搐的嘴角,看著他交握在拐杖扶手上的顫抖的雙手,心口閃過一絲心疼,但,看著被御墨斐擁在懷里的凝汐,最後,他還是準備開口……
「如果你不阻止藍沐楓娶你,藍氏的股票將大跌,甚至倒閉……」看著藍沐楓再次要張口回答,御墨斐繼續俯身,在凝汐的耳畔,誘引。
說是報復,但其實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阻止他們結婚。他受不了她嫁給別的男人!
原本以為他的話只是威脅,但轉瞬一想,此刻的自己已經聲名狼藉,如果藍哥哥真娶了自己,藍氏勢必會……
即使對商界一無所知,但是,有些道理,即使不涉及那一圈,卻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宣布——」
「等一下!」,正當藍沐楓開口想要說出和凝汐的婚事一切照常時,凝汐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開了口,縴細的身體早已被雨水打濕,她沖出御墨斐的懷抱,大步朝著藍沐楓的方向走去。
「御小姐,請問您對香艷視頻有何回應?」
「那些視頻是真的嗎?」
不雅視頻女主角就在此,而且正要開口回應,即使藍、御兩家的實力再雄厚,也阻擋不了記者們那等待***的熱情。此時,記者們將話筒對著了她,攝影師將鏡頭轉向了她。所有的焦點都投注在了浸泡在暴風雨里的,孤立無援卻又看似堅強的女孩身上。
「我想說,我和藍沐楓其實沒有婚約。前天在醫院門口,藍先生是要為了保護我的聲譽,才那麼說的。」,凝汐的話才出口,御墨斐一直僵硬的表情終于松懈了下來,他邁開步子,朝著凝汐走去,想要以「哥哥」的方式,給孤立無援的她以「保護」。
而此時,藍沐楓的內心則苦澀不已,整個人仿佛跌進了痛苦的深淵里,那個美麗的夢想瞬間被撕裂成碎片。凝汐,兒時的美好諾言,你就用這麼一句話,就讓它不復存在了……
狂風,凌亂了藍沐楓細碎的發絲,劉海遮住了他的雙眸,臉上的雨水遮掩了那珍貴的咸澀淚滴。
而藍振東也終于松了口氣。
那群記者則紛紛炸開了鍋一般,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關于那段視頻,里面的女人確實是我!」,勇敢地承認,沒有為自己做辯解,眼角的余光瞥向向這邊走來的御墨斐。
這樣,你終于滿意了吧?將我毀了,就是你所希望的,那,如你所願。
她的話一出,四下一片沉默。
御墨斐的步子僵硬地停下了。藍沐楓的表情抽搐著。藍振東一聲嘆息。
她竟承認了,那般無畏!御墨斐看著那張堅定而蒼白的小臉,頓時,心口仿若流出了汩汩鮮血。他,到底將她逼到了怎樣的一種境地?!
猛然間,強烈的悔意涌上心頭,強烈地絞痛了他的心髒!事實上,在視頻剛發出後十分鐘,他便開始阻止視頻擴散。
那群因為震驚而沉默的記者再次像炸開了鍋般,他們看見了御墨斐,又將話筒轉向他。
「御先生,關于令妹的不雅視頻,一定會對御氏造成不小的負面影響吧?」
「您會做出怎樣的挽救措施呢?!」
「無可奉告!將這些記者趕走!」,他沒有回答記者的問題,而是大步走到凝汐身邊,溫柔地將她護進懷里,為她撐傘,對著記者怒吼出聲。
無需挽回,他就是要親手將御氏毀掉!而趕走記者的這一舉動,更會造成御氏,包括御家的公關危機,就讓御氏和御家如此毀掉吧……
十六年的夙願,終于要實現。
「凝汐,我們回家!」,擁著凝汐,他輕柔地沒有一絲責備地說道。
她抬起蒼白的小臉,對他,露出一個淺笑。略帶嘲諷的淺笑,只有他察覺了!雙眸倏地黯然,心口產生一股濃烈的愧疚之意。
此刻,在記者面前,她依舊是他疼愛的妹妹。
眼睜睜地看著凝汐被御墨斐擁著走向停車場,藍沐楓剛要邁開腳步阻止,卻被藍振東的人攔住了去路。
「藍沐楓!跟我回公司,股東們都在等!」,見記者已經被驅散開,藍振東面色嚴肅地對著藍沐楓嚴厲低吼。
自古紅顏多禍水,他不會讓自己的兒子步上自己的後塵!
無奈地看著那對背影,心如刀絞。雙拳緊握,他無奈地轉身。
這一轉身,是否他們再也無法走到一起?腦海,募得閃現起另一張嬌美的容顏……
她任由他擁著,直到上了房車,她蜷縮在了沙發的最拐角處,沒有垂首,沒有任何的傷心難過,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等待他的報復,等待他的再次傷害。
「把衣服月兌了!」,上車後,他看著渾身早已濕透的她,眉頭緊緊皺起,慍怒地說道。隨手拿起遙控器搖下了車窗上的窗簾,此時,房車與外界完全隔離。
听了他的話,她回首,沒有看他一眼,只是伸出那只完好的右手,開始輕解白色襯衫的紐扣。認命了,管他如何羞辱,她覺得,他再也傷害不了她了。
最痛的,最深的傷害,已經經歷了,現在活著的御凝汐,不過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而已。
沒想到她竟如此听話,他坐在她的對面的小沙發里,拿著毛巾在擦拭發上的水滴。視線卻緊緊鎖住她。
隨著紐扣一粒一粒地解開,他的眸光也變得深沉。
白皙的肌膚,一寸一寸地,隨即出的,是胸口處那,隱隱約約的紅痕!深沉的眸光,瞬間被一股怒火吞噬。
「你又被他踫了?!」,甩掉毛巾,他傾身上前,「嗤啦——」一聲,撕開了她的白色襯衫,露出里面潔白的蕾絲,以及密密麻麻的紅痕!
那紅痕,不是吻痕是什麼?!憤怒燃燒了他的心髒,充血的雙眸嗜血般盯著她那張不卑不亢的臉!
「該死!說話啊!說啊!是不是又被藍沐楓踫了?!是不是?!」,嘶啞的喉嚨發出沉悶的怒吼,又如一只受傷野獸的哀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