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西醒來的時候，頭還抽痛著，敲敲腦殼，她爬起來找水喝。
在床頭站了會兒，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男人的大襯衣，她嚇了一跳，連忙抱著身體以確定自己是否還完好。沒感覺有異常，她四周看了看，依稀想起來之前好像是在尹卓為的家里。
她轉頭走出門，外面正播放著鋼琴的古典樂曲，典雅的旋律讓人心生安寧，看著靠在窗邊靜默的男人，她一瞬錯覺。
听見腳步聲，尹卓為回頭斜她︰「睡醒了？」
景小西扯了扯襯衫，想過去飲水機那里︰「嗯……我……」
「站那別動！」他擰起眉毛生氣地說，「地上袋子里是你的衣服，穿了馬上走！」
看他氣惱的樣子，景小西依稀想起了什麼，尷尬地清清嗓︰「喝完水就走。」
看她走過來，尹卓為躲瘟神一樣閃身避開。听著音樂，景小西仰起頭︰「帕格尼尼狂想曲。」她覺得這個人听古惑仔主題曲更合適。
點了支煙，尹卓為站得老遠看著她︰「以後別在別人面前喝酒。酒品奇差。」
「奇差？」景小西有些茫然，吐了算奇差嗎？還是除了嘔吐她還做了更惡劣的事情？
換了衣服，她拿了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就見他也拿了外套和鑰匙往門口走，景小西仰著頭看他表示不解，他不悅地推了她一把︰「清潔公司要過來消毒！」
撇撇嘴，她踩著高跟鞋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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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城市別有味道，霓虹燈錯落閃爍，擁堵的車流也變成一條會發光的銀河，出行的人們不再行色匆匆，都慢下腳步享受這閑適的時光。
轉了轉紐扣，景小西看了眼身邊的男人，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跟自己一起走，但是兩個水火不容的人湊在一起，又沒有感覺太不自在。之前在俄羅斯每分鐘都疲于奔命，分開時真以為此生不會再見，沒想到兩個人居然能有一天自在地在街上閑晃。
「喂。」景小西叫他，「你為什麼會在我們總編的辦公室里。」
「一年的廣告。」
景小西想罵他冤大頭，他們報紙隨時刷新最低銷量記錄，投一年廣告無異于打水漂，但是想想，他不那樣做，自己哪有過年過節的福利可以拿。
「你們總編沒告訴你？」尹卓為煙不離手，看著她，「我需要你們給我做一期訪談，人選他說要仔細斟酌，估計你不在考慮之列。」
景小西不服氣︰「我是我們社的棟梁好不好！你做訪談干什麼？」
他吐出一口煙︰「做訪談無非是分享成功經驗和造勢宣傳，你連這也不懂？」
她氣悶，她問的是這個嗎！她想說的是你一個混黑道的怎麼還敢大張旗鼓上報紙分享成功經驗！
「你想做？」看她不甘心的樣子，他側目。
「並沒有。」她翻翻眼楮。
兩人靜靜的走了會兒，景小西到了小區附近，尹卓為看她停下來，就丟了煙，把手揣進褲袋里︰「走吧，不送了，免得你家里的警察看到沖出來給我兩槍。」
景小西忍不住笑起來，他也笑，很輕很淺一下子，眼楮卻十分迷人的樣子。
從他身邊走開的時候，她沒有說再見——因為知道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