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江面上月光粼粼,兩艘船隱匿在夜色中緩緩朝著岸邊靠去。
坐在船頭的男人抱著手臂看著遠處的岸邊,船身起伏讓人不太舒服,他微微蹙著眉頭。
「三哥。」戴著鴨舌帽的年輕小伙子從船艙鑽出來,走到藍翎身後遞給他一支煙,「這批貨給孟九運到了,他往後不就更狂了,卓哥一直有分寸,但這次我是真想不通他為什麼肯和仇人合作。」
藍翎借著他的火點著了煙︰「卓哥把事情交代下來,咱們只需要照吩咐做事,不用想通。」
叫尹鴻的年輕人點點頭,站在藍翎身邊一起看著遠處的岸。尹卓為手下除了有藍翎和唐勁,最得力的就數這個尹鴻,他原先是賭場里的一個打手,打起架來又狠又玩命,後來得罪了人,差點被人在大街上砍死,正巧踫見老爺子的車經過才被救下來,跟在老爺子身邊做了幾年保鏢頗受肯定,最後被收做了義子,現在跟在尹卓為手下做事。
雖然是名義兄弟,但論起親疏,尹卓為還是更倚重一手提拔起來的唐勁和藍翎。
前方港口有燈光投射而來,藍翎捏緊煙蒂,眯起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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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五點街上人很少,空氣里有微涼的水霧飄動。
運動服摩擦出沙沙的聲音,作為一個懶蛋,景小西難得起大早跑步,不是從此立志要過健康人生,而是莫名的整晚失了眠——她想起三年前的夜晚,她正在學校里上晚自習,從來沒有來過學校的老爸親自開車來接她,一路上他什麼都沒說,最後到了周家的老宅子,他才凝重地說︰「小西,仁成出事了。」
細節是她後來听說的,是在追擊歹徒的路上遭遇了車禍,大爆炸讓那場事故慘烈異常。
她什麼都沒看見,只有靈堂上那張年輕燦爛的臉。最初愛上的人總是難以忘記,周仁成走後她一度變得脆弱異常,走在路上任何一個情景都可能會觸動她的淚腺。
他還活著。她一直想,只要他還活著,她願意用任何東西去交換。可是現在,他變成了那樣一個人,不管原因是什麼,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沉睡在她記憶里永遠完美的男人了。
跑跑眼楮又發燙起來,她擦了擦,就看見樓下停著一輛眼熟的車。
穿著白襯衫的男人靠在車邊,捏著一支煙仰著頭吞吐雲霧,那樣子很是孤寂落寞。
景小西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走過去叫他︰「你不會大清早來送化妝品吧?」
尹卓為緩緩側頭,眼底一片血絲,聲音是沙啞的︰「——在車里。」
本來不想理他,可是跑了幾步,景小西又退回來看著他,他仍然靠在那兒半垂著頭靜靜地看著她。景小西心里一軟︰「你怎麼了?」
他不說話,忽然伸手她臉上撫了撫,粗糙的掌心溫熱有力。
回頭從車里拿出一只化妝品的袋子,塞進她手里尹卓為就上車走了。
看著車子消失,景小西提著袋子傻傻地站在路邊,正一頭霧水間,附近的報攤上開了收音機播放早新聞︰「今天凌晨時分東港發生撞船事故,警方趕到處理時發現船上載有大量走.私軍火,船上非法人員拒捕並與警方交火,沖突中有一人被擊斃,一人落水失蹤。」
听了這個,景小西忽然感到從脊梁骨升起一股涼意。
昨天到酒店實在太晚了,木有寫,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