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後的周仁成第一時間從枕頭下模出槍往門口沖,可是到門口時,他忽然冷靜了下來。
景小西用尹卓為的電話打給自己,這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發生的。況且,她第一句張口喊得是侯易風,听見是自己還萬分驚訝來著。
有詐丫。
他迅速在腦袋里思考了一番,有兩種可能,一是小西在慌亂中撥錯了號碼,二是有人在電話上動了手腳媲。
他站在門邊用力沉了口氣平復自己,今晚有任何人去救景小西都是不打自招,得到小西求救留下地址的只有他一個,如果不去,那個電話的內容尹卓為知道了多少也不一定,他會那麼做,已經是對自己萬分的不信任了。
他一時無法決斷,尹卓為設了局就等著他往里跳,他去的話等于承認自己是臥底,到時候小西也必然受牽累,若不去,尹卓為很可能將火撒在小西身上。
他握緊拳頭,如何能找到個折中的辦法,他不怕死,只怕會將小西拖入深淵。
另一邊,別墅房間里一片寂靜。
蜷腿坐在床頭,景小西伏在膝上一言不發。
她知道尹卓為在觀察她,她任何激動的反應和態度都讓能讓他坐實對周仁成的懷疑。
這樣的男人,口口聲聲說著疼愛,做的事情卻讓人不寒而栗。
看她臉色不太好,坐在沙發上默默抽煙的男人抬頭說︰「餓不餓?叫人弄點吃的來?」
她沒听見,只想要怎麼做才能彌補一二,假如周仁成來了,一切都完了,別說救她,只怕兩個人要一起被尹卓為下手除掉。她在心里恨死自己的魯莽,祈禱老天,讓周仁成不要來,當時她急糊涂了,腦子都轉不過彎,他也應該有所察覺的吧,平白無故用尹卓為的電話打給他,還叫著侯易風,他應該能想到是怎麼回事的……
景小西抬起頭,用眼角瞄著尹卓為,他正看著自己,神態里看不出什麼情緒。剛才的電話,他听到了嗎,他要是都听見了,一定已經知道藍翎本名叫周仁成,他一查就會知道周仁成是個死去的警察,可是他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他並沒有叫人去查。
這樣的猜心游戲簡直累死了,景小西感到厭倦,她坐起身子看著他︰「尹卓為,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你要利用我,就請你別再說那些惡心的謊話,我不信,你可以省了。」
「我就是喜歡讓獵物從里到外對我臣服,你可以不听,但管不著我說。」他吊兒郎當的坐在,吐出一口煙,「你要是現在對我說實話,我可能會大發慈悲放過他。」
她佯裝不懂︰「實話就是我很惡心你!」
他笑起來,眉眼里藏著深沉︰「你可以不承認,等我揪出他的那天,你就別來求我放他一馬了。」
景小西痛恨那張臉︰「你到底想說什麼!別打啞謎!你又懷疑什麼了?」
「那我就跟你坦白說,你跟藍翎什麼關系?」
「關系?」她冷嗤,「你覺得我能和你們幫派里的混混有什麼關系!」
「多了,可以背著我有奸情,也可以你深入我們幫派里對他策反,還可能,他在加入幫派之前,你跟他就認識。」
「你對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要疑神疑鬼,難怪你們幫派要完蛋了!」她惱火不已,「你不是第一次懷疑我跟他了,既然這樣,你干嘛不一槍殺了我們兩個?」
「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如果是你勾.引了藍翎,我怎麼能錯殺我兄弟。」他起身慢慢走過來,俯身盯著她,「你跟他,誰先背叛我的?」
她冷笑︰「背叛你?我從來就沒跟你怎麼樣過,你有資格這麼說嗎?」
他捏住她下頜,目光極具壓迫︰「所以你承認背叛我了?」
「我沒有!」
「你沒有,那就是藍翎有?」
「我不知道!我跟他不認識!」
「不認識你明明打錯了電話還要聊那麼多?」
「我沒有聊很多!我以為是我表哥!」
「你有沒有對他動心?有沒有背著我跟他見面?」
「沒有!」
「他呢?有沒有對你圖謀不軌?」
「我怎麼知道!你神經病,瘋狗!」
「那我直接殺了他,免得影響我跟你的感情!」
景小西張張嘴,吐出一句︰「你喜歡殺誰就殺誰,與我無關!」
兩個人距離的很近,他能看見她眼里凝聚著的憤怒火光,盯著她的臉,他忽然笑了,直起身說︰「逗你的,不用這麼緊張。」
她已經和他吵得面紅耳赤,他的突然轉變讓她覺得有點心虛,自己剛才是不是表現得太激動太過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表現才讓他打消疑慮,緊張會讓他懷疑她在乎藍翎,太過冷淡也會讓他懷疑是假裝的……
電話響起,他彎腰從櫃子底下掏出一只手機,對著她笑笑接起來,景小西真想沖過去給他兩刀,這個人已經快把她的忍耐極限沖垮了。
不過接的電話似乎不是好消息,他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那邊人說什麼沒听清,只听見是很激烈的說著什麼,他語氣嚴肅的說︰「我馬上過去。」
景小西看他飛快的去穿衣褲,暗暗想他走了自己好找機會逃走,周仁成或是其他人來了也可以避開他。
可是還沒等高興,他忽然轉身走過來看著她︰「別打逃走的主意,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著我平安回來,不然你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我走哪就帶你到哪,我跑路,你也沒有消停日子。」
景小西怒罵︰「就算陪葬,我也詛咒你早點死!」
他冷笑︰「女人真愛口是心非。」
景小西剛要反駁,突然感覺脖子上傳來刺痛,他將手放下,好像有金屬冷光在他手里閃動。
她捂著脖子,一動就感覺渾身發軟,用力的睜開眼卻看不清楚他,她蹙著眉峰慢慢的倒回床上。
尹卓為看她睡過去,拿過電話說︰「上來把人帶走,出了岔子,我一槍崩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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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隱藏在深巷中,古色古香的牌匾邊垂著幾盞紅燈籠,看起來格外有情調。
一個窄窄的門口停著數輛名貴的車,但這場景在此處十分常見。
包廂里,清茶裊裊菜色精致,坐在主位上的人卻絲毫未動,等到有人開門進來,他才抬起了眼。
尹卓為落座,看著坐在對面身著黑大衣的中年人,說︰「佛爺身居高位,出門只帶一個司機不夠保險吧。」
對面的人無心和他說這些,直接說︰「你到底找到那個姓景的女兒沒有!留著她後患無窮,殺了她和景智勇,省得麻煩!」
「你也知道現在風頭多緊,警方把她藏得很牢,根本無從下手。」
「無從下手?她不是你的女人嗎,把她騙出來干掉就一了百了,不然你和我早晚要被揭露出來,你不動手難道要等著吃槍子兒嗎!」
尹卓為抓過桌上別有風情的牡丹火柴盒,抽出來一根長長的劃著了火,點了煙說︰「槍子兒?我還真不愛吃。放心吧,只有一段錄音他們證明不了什麼。」
「未雨綢繆,那一家都不能留,就算是夷平了醫院和警局,我也不能讓景智勇和她女兒開口說話!」
尹卓為挑起眉︰「這時候不如靜觀其變,多少張網等著我們往里鑽。」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怕事!」對方不快的斥責,「尹卓為,你小子別是藏了什麼異心,這種時候最好老實點,不然大家一起死!」
尹卓為把玩著火柴盒,他勾起嘴角,笑意是冷的,︰「佛爺說笑了,我怎麼敢對你有異心?在一條船上,誰不希望一起平安度過這場風暴。」
會面草草結束,尹卓為一路從小巷子出來,邊走邊對身邊的人說︰「佛爺新養的芭蕾女孩懷了別人的種,是時候跟他老人家提個醒了。」
旁人會意的點頭走開,車門被拉開,尹卓為一路步履矯健的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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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完,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