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余光過處,刀光閃爍,空中劃過一道血跡,令人啞然的是血跡還在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度,有股血腥美。
一瞬間的沉寂,接著帶來的是紛亂,嘶喊和血戰。
無相關的人喪了命,而且他還要繼續制造殺戮,先生滿眸子充斥著血絲,胸中異常憤懣,竟不顧先前的仁義道德,大開了殺戒。
劍鋒過處,血花漫天飛濺,落于地化成朵朵血色曼珠歸于土。這個小型的殺戮場上,滿是鋪天蓋地的哭聲喊聲廝殺聲。
關天極呆滯在一旁,不可思議得看著發生的這一切。這就是他間接造成的,他害了那麼多人,那麼多人。
人一個個倒下,宣璉臉色微微變,竟是未想到她有如此高的武藝。
手一揮,身旁的錦衣衛訓練有素的穿插進人群中,目標直指場中的女子。先生突然覺得身邊殺氣漸重,一個翻身,身側忽的多了幾位面容極其僵硬的侍衛,他們是璉王口的錦衣衛,宣國的精衛。
幾番下來,竟是只能打下兩人,先生現已感體力不支,而圍著他的人個個未有不適感,心中連連道險,卻不得不打起二百份的精力來應對眼前的艱險。口中默念幾道暗語,想乘機月兌身。卻不聊此時……
踫!一聲清脆的響聲,先生的劍在她片刻的分神中被打落,一刀下砍,血四濺開,先生握劍的手竟生生被砍了下來。
血液濺在狂奔進戰場的關天極臉上,止住了他前行的腳步。他愣愣得看著倒地的女子,青衫被血液的紅印染,原本時時維持形象的她在此刻顯得狼狽不堪。關天極顫抖的手輕點了下臉上的血漬,溫暖的,這血是暖的,她是還活著的,活著的,她不能死,不能死。
關天極拖著已發軟的腿顫悠悠地奔向場中的女子,錦衣衛得令不再繼續,便退在一邊,而在另一邊,抽泣聲不斷,杭府的僕人害怕的擁擠在了一塊兒。
「芍藥!芍藥!」關天極撲在地上,拍拍地上女子的臉,著急的道,她一定很痛。
先生看著自己已斷落在地的右手,身子不由一顫。咬牙惹著劇痛,用僅存的單只左手推開面前的男子。她現在已是不知誰是誰了,斷手處傳來的痛已經混淆了她的意識,她唯一念著的就是離開,或者離開。她要見師父,師父說過,不要輕易讓自己的生命消失在這個世上,何況,師父還把整個乾安族人的命交付了她。
師父助她活了下來,乾安更是讓她感覺有了個家,她怎麼能輕易就離開。
宣璉即使是狠下心,但心里還是有著先生的身影在的,看她痛苦掙扎的模樣,他是很不忍的,最後,帶著自己的心,宣璉一把抱起舉步維艱的先生,幾個翻騰,消失在這暗夜里。
宣璉帶來的人全數跟隨其後。
整個客房,只余幾個驚恐連連的僕人和一臉呆滯倒在血泊中的關天極。
當晚,在外巧遇的杭滿道和童雨關聞訊而來,看到一個衣冠楚楚的公子帶著一群侍衛抱著一位鮮血淋淋的女子越梁而去。知不妙,忙趕到客房,卻看到如此一副場景,驚駭不已。
待搞清事情原委後,童雨關氣憤地給關天極一劍,這一劍,貫穿整張臉,關天極帶著劍傷突然狂笑了起,嘴里喃喃著我會回來的,我會回來的,璉王你等著,你們都給我等著,然後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跑了出去。
接近凌晨時分,天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驟然下落,沒有一點征兆,就想昨晚帶給杭巡撫的一般。
那晚之後,杭巡撫大病了一場,心神俱傷,除了簫管家和童雨關誰也不見。府中人誰也不知是怎的一回事,經歷過那晚的僕人都被簫管家暗地里處理了,璉王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從這次的事便可知,他是深藏不漏的人。看來從前听聞先生的皇帝只是個傀儡皇帝,表面背後是由攝政大臣復永言把持朝政,其實背後真正的人並不是復永言,而是璉王這些都是真的了,連錦衣衛都能隨意調動。
病好之後,杭府整個改造,原客房被改成了一處小宅院,花海處造了座美女雕像,只是後來不知是誰將雕像的右手生生的給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