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溯不懂,他既然已成了宣國的王爺為何還要報復自己的國家,況且,他骨子里不是乾安的人麼,有為何要報復乾安。
尊主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你不知,璉王的生母並非我族中人,她乃是江湖邪道,嫁與我族人後,覬覦彌狼傳說,生下璉王後又借孩子認祖歸宗的理由潛入乾安內部,被我的副手察覺,將其重傷,而她的丈夫為護那個女人,竟不顧自身安危攔截我們,最後喪命。她帶璉王逃之夭夭後,大概是因丈夫喪身相救心受譴,逼璉王定要為他父親報仇,這才使得璉王對乾安如此憎恨。他起先不知先生是乾安族人,知道後也或許是真動了情,想留她一命,奈何……」
接下來尊主不說,在座的三人也是明了的,造成他現在這般的也只是她母親的貪念。
但,若他內心純良,也決計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璉王生母被我等重傷,自知時日不多,自己的兒子年紀尚小,再想乾安族可能會找到她兒子,便想在死之前為他謀條生路。于是她帶著以前江湖同道輩,夜訪皇宮,將宣國第七子的宣璉王子殺害,棄尸與亂墳崗,將自己的兒子易容成皇子的模樣,又安排了大批的高手在其身側保護他,隨後才安然死去。隨著年齡的增長,面容自與小時有些不同的,長大後的宣璉便已然以真面目示人了,卻無人發覺。」
「宣璉自小聰穎,很得先皇喜歡群臣夸贊,卻遭其他皇子妒忌,宮中是無親情在的,在他前的,除了現今的傀儡皇帝宣賢櫟外,其余皇子竟在太子——大皇子的慫恿下起了殺念,宣璉身邊縱使有高手在也難擋他們的毒手,差點殞命,這也就是他為何可以不顧宣國的安危反而攻打宣國的原因了。他本就與宣國毫無關系,她母親自是邪教,也非宣國百姓,所以他才狠得下心。」
堂溯內心早已激起一層浪了,璉王若是個強敵,若他的軍隊強勢的話,舅舅怕是危險了。
他得盡快趕回邊城,將這一切告知舅舅。
堂溯松開卿染的手,倏地起身,石桌上的人小小的驚了番,只見他臉色凝結,正色道︰「請尊主帶我回邊城吧,實不相瞞,在下是宣國烽火將軍營下的副將,尊主此番話我是深信了,顧非得盡快趕回邊城將此消息告知大將軍啊!」
尊主看了眼堂溯,點點頭,然後又將視線轉向杭卿染,輕聲問︰「你到邊城是否是因為打听到家父的消息了?」
卿染不解的看著尊主那張臉,他臉上的神情自見到他開始便是帶著一貫如常的淺淺微笑,仿佛一切大事到了他的身邊都能化小,化淡,不禁疑惑起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了,「你知道我爹爹在何處?」
「他不在人世了,已經死了。」
一句似風輕雲淡的話將杭卿染定在石凳上,堂溯也驚愕了,卿染腦子瞬間空白,接下來的話自是沒有听到,堂溯卻听著了,他說「杭巡被璉王收買的乾安叛徒殺害了,你們在邊城見到的並非真正的娥杭巡撫,他只是個酷似杭巡撫的人罷了,但不能提防他不是璉王派來的引你們出來的。」
阿大補充,「那年杭巡撫得知先生逝世的消息時並不相信,但心里或許是承認了,暗地里在打听璉王的一切,試圖扳倒璉王,在這中間你的重病讓他真正見到了先生的遺體,更激起他對璉王的恨,那麼多年,杭巡撫怕是查到了什麼事,所以被暗地里處理掉了吧。」
尊主似乎不多留他們,直接遣了阿大送他們出去,阿大帶著呆滯的卿染和臉色沉重的堂溯走出了竹樓。
背後,站立在皎潔月光下的老人嘆了口氣,緩緩走出涼亭幾步,抬首似乎頗為感嘆的呢喃了什麼,突然化身一頭滿身血紅毛色的大狼躍入,以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消失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