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家(一)
星期六,中午。宿舍和教室里的同學都走了。姚詩怡也收拾了背包背著它走出了校門。她不喜歡周末不喜歡搭乘擁擠的公車也不喜歡自己的那個所謂的家——那個一直形同虛設的家。
姚詩怡打開家門。屋里的情形和她想的一樣。沒人!靜悄悄的。弟弟又沒回來,媽媽一定又去打麻將了。
這是幢兩層建築風格仿歐的樓房,還帶著個庭院。院子的左邊是姚詩怡種的玉蘭和桂花。玉蘭樹下一字擺開許多花盆,盆里是各式各色的花︰色彩艷麗的太陽花、可以用來染指甲的蔻丹、紅得發紫的雞冠花、滿是小刺的仙人球……
右邊種的全是玫瑰︰粉色的嬌女敕、黃色的可愛、深紅的熱烈。中間還有些許空地,姚詩怡特意空出來的,不去打理它們。上面長了各樣的野草也夾雜著些許小的野花。
二樓的陽台上還有滿滿一陽台的玫瑰!
這房子是姚詩怡的爸爸當上包工頭的第二年購置的。剛開始一家人在這房子里也快樂地過了些日子,那時候整個家是其樂融融。再兩年爸爸回來少了,電話也少了,越來越少,再後來他只有過年才回趟家。最後家里知道了爸爸在外面包了二女乃養了小蜜。他竟也不隱瞞了,變本加厲起來,就連過年也沒有回來了。
媽媽想盡辦法四處打探知道了小蜜的住處,便千萬里迢迢地跑過去鬧。一次人剛過去還沒開始吵就被爸爸甩一個耳光罵了回來。一次帶短刀過去說要和小蜜同歸于盡。爸爸同小蜜躲開了,卻打電話給媽媽︰「你盡早回去,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是休想找到我們的。」
媽媽便以死相威脅。爸爸根本不怕︰「我就不信你會死!你不舍得死。你不舍得還有錢沒花完就去死。還有你的那一雙兒女!」媽媽便又只得流著鼻涕和眼淚回來了。她天天罵︰「那該死的,沒良心的挨千刀的就被那樣的**狐狸精給迷走了!」邊罵邊哭,邊哭邊罵,她天天發泄著她的怨和恨。姚詩怡看多了听多了便也麻木了。
她剛開始是听媽媽的。小詩怡會在媽媽的安排下在與爸爸的通話里哭得非常悲切地說要見爸爸。後來她漸漸長大便不再听任何人的安排,不再有期望,也不再理會媽媽的絮絮叨叨。她知道了「那個女人是不生小孩子的。媽媽是拿她和弟弟當柱子,以為可以縛住爸爸的柱子。媽媽沒料到柱子會塌,而爸爸也根本不是可以栓住的狗。
後來媽媽再要她打電話,她就冷冷地回一句︰「我拒絕被你利用!」
媽媽便火起來︰「我是為的誰啊?你們爸爸不負責任啊!他都不要你們了。是我呀!我在養的你們啊!孩子又不單是我一個人的。我也想甩甩袖子什麼都不管!憑什麼把包袱都丟給我啊?」邊哭邊罵,邊罵邊哭「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都丟掉!都丟掉好了!你們統統都去過你們的好日子!我們也不要連累你們!」姚詩怡同媽媽爭起來,就抓起書包跑回學校了。
這兩年,媽媽不再哭不再鬧也沒有再罵得那麼勤了,卻學會了自己找樂子。今天和東家的李太太逛街,明天同西家的王太太打麻將,日子倒也越過越悠閑了。
姚詩怡到臥室放下書包,出來收拾了零亂的客廳,就提水澆她的花去了。她總是願意多與花呆在一起。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這里便有她的天地,她的世界。她給花兒澆水、除草、松土,一干就幾個小時。她愛所有的花,最最愛自己種的這些室外玫瑰!它們有股野勁,吸足了陽光,喝飽了露水便自由地瘋長。即使好長時間沒打理它們也一樣地長葉,開花。不像溫室里的「病玫」雖也嬌艷欲滴卻會讓人覺到它們美得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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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句箴言︰
囗吐真言,永遠堅立;舌說謊話,只存片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