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消愁又幾千?(三)
「姐——姐姐!」姚澤航顫顫地叫著。
听到聲音,姚詩怡條件反射似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沖到姚澤航面前,就掄起拳頭瘋了似地朝他亂砸。熬得通紅的眼,象決了堤的河。淚不停地泛難。
「你到哪里去了?你怎麼可以走開?」
「你怎麼能獨自走開?那種時候你怎麼還能出去玩?」
「你怎麼能丟下媽媽一個人在家?你明知道她心情不好的!你就不怕她想不開啊?!」
「我不該信任你的!我不該在這個時候把媽媽交給你的。」
「怎麼辦?媽媽萬一要有什麼事,怎麼辦,你讓我們以後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吶?!」
「你怎麼能不陪著媽媽?你怎麼可以不在家看著媽媽!嗚——嗚……」
姚澤航挺著腰,站得像面牆,任拳頭雨點似地向自已全身砸來。
痛吧,那就痛吧!疼痛是最輕的懲罰。能讓他忘了懊悔,忘了恐懼,忘了害怕,忘了負罪,忘了恨!
姚詩怡的拳頭狠狠地砸向弟弟,就像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她一向最疼愛的弟弟而是仇敵。
她的手被姚澤航衣服上的拉鏈,鐵片割破了,新鮮的血順著手上掌心的紋路,流到手心里。和之前沾滿的現己干涸成了暗褐色的黃家茹的血交溶在一起。
她卻似乎對痛覺免疫。也感覺不到自己手上的血流了那麼多。只是發狂般地發泄。
是的,她需要發泄。不然會崩潰掉的。她心中的不知所措,驚慌,恐懼,漫天漫地的向她壓來,把她包裹在里面。她就像一只被包裹在樹脂里即將成為琥珀的小蜘蛛,不能動彈,無法掙扎。
她也悔呀,也恨呀。自己要是懂得看苗頭,要是能早點想到。要是能多知道點媽媽心里的想法。就算不去補習,也要留在家里陪著她呀!
她不能接受,無法面對眼前的一切,她甚至想都不敢往後想,她甚至在自欺欺人!
而手術室外的等待,又是那麼地讓人心焦。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自己的心。又像把自己的心放在火上煎烤一樣,地讓人無法忍受。心里有裝滿一池塘的淚水,卻不敢讓它洶涌出來。就只怕它一決堤,之後自己所能做的事就只是哭了。
內心里的煎敖讓她很多次恨不得拿頭去撞牆。悔恨又讓她恨不得狠狠地給自己幾巴掌。但現在卻除了祈禱其它的一切自己都無能為力。沖進去救媽媽?自己手術刀都不會拿!
心焦又能怎樣?心痛、擔心又能怎樣?心里受著折磨又能怎樣?恨不得拿自己去換媽媽,又能怎樣?肯嗎?老天爺,你肯嗎?我求你的話,你會肯嗎?如果真能肯的話,我二話不說,就把自己劃一刀,還對你感恩戴。現在只要媽媽能醒,能平安無事,真的是讓我做什麼我都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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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句箴言︰
人若賺得全世界,賠上自己的生命,有什麼益處呢?人還能拿什麼換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