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新月嘆了嘆氣,這不該是她想的,對她毫無益處,隨手將藥放在桌上。
「小月,你怎麼在這兒啊?」琳兒手里提著藥,進入廚房,便見顧新月將一包不知什麼東西放在桌子上,很意外地說。
顧新月轉身,沖琳兒笑了笑,道︰「我是來送衣服的,听柳姑娘說你隨大夫拿藥去了,我見姑娘身體虛弱,無人照料,所以留了下來。」
琳兒很是高興,也就忽略了在桌子上的補藥,放下藥,便拉起顧新月的手,開心的說︰「謝謝你啊,小月,你是我在府里見過最熱心的下人,其他人都不管姑娘的死活,甚至有的人還想落井下石!」琳兒越說越氣憤。
顧新月靦腆一笑,想到柳依依蒼白的病容,抿抿嘴道︰「我只是看姑娘挺可憐的,唉…」
琳兒听此,眉頭一皺,抓起藥說︰「我先去熬藥,噢,對了,姑娘是睡著了嗎?」
顧新月點點頭,扔下一句說︰「我去看姑娘醒了沒。」
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慢慢的走向床邊,見柳依依躺坐著背靠在枕頭上,眉頭緊皺,雙眼望向窗外,沒有焦點。
顧新月隨著她的視線看向窗外,正好是剛才軒轅慕楓喝粥的地方。
心里咯 一聲,她看見了嗎?
顧新月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試探地說︰「姑娘,您什麼時候醒來的啊?怎麼也不喚奴婢一聲?」
柳依依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听到顧新月的問話,才醒過神來,扭頭看向她,扯出一抹笑容說︰「剛才才醒,睡不著了,就坐起來了,辛苦你了!」
「對了,琳兒應該回來了吧,要不你就回浣衣房吧,出來久了,別讓李管事著急了。」
顧新月知道她是為自己好,也想她應該沒見軒轅慕楓來,也就放下了心,安慰道︰「沒事,奴婢再待一會兒,反正都出來這麼久了,也不差這一會兒。」
「對了,姑娘餓不餓?奴婢剛才做了點粥,喝點兒吧!」
柳依依歉意地看著顧新月,道︰「麻煩你了,我這破身子,遲早……」
顧新月打斷了她的話,急急說道︰「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奴婢看姑娘氣色好了些許。」
柳依依一怔,隨即苦笑一聲,知道小月這丫頭在安慰自己,但是除了王爺,琳兒,她是第一個關心自己的人,怎能不感動?
顧新月在心里嘆了一聲,只道︰「奴婢去給姑娘盛粥去。」
顧新月到了廚房,見琳兒拿著小扇子在熬藥,走到跟前問︰「琳兒啊,姑娘到底是什麼病啊?」看柳依依的模樣,不像剛生病的。
琳兒先是嘆了一聲,放下扇子,幽幽地說︰「是舊疾了,半年多前,大夫診斷的,是心疾。」
顧新月一怔,心疾!無藥可救!除非是換一個心,可是這只是天方夜譚而已,怎麼可能會換心啊?!
默默地盛好一碗粥,走到臥房,收斂好情緒,開口笑道︰「姑娘趁熱喝點吧,可香了。」
柳依依看著顧新月調皮的樣子,不禁抿嘴一笑道︰「好啊,聞著這味兒,我都快流口水了。」
接過顧新月手中的碗,柳依依拿起勺子嘗了一口,眼楮泛起一絲光芒,邊吃邊點著頭,說︰「小月,你的手藝很棒,真好吃!誰要是將來娶了你,保準有口福。」連不多話的柳依依都說出了這話,廚藝可見一斑。
顧新月眼神立即落寞,頭不由自主地垂下來,‘口福’,真的好諷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人會是誰!
正在喝粥的柳依依並未發現顧新月情緒低落,只听顧新月說︰「鍋里還有,奴婢再盛一碗!」
顧新月又去盛了一碗,琳兒卻是非常高興,因為柳依依之前吃的都特別少,吃了一丁點兒就不吃了,這次居然喝了兩碗,真是意外。
琳兒端來熬好的藥,道︰「姑娘該喝藥了!」
柳依依看著那烏黑烏黑的藥碗,苦笑︰「喝了這麼長時間也不見效,看來我這身子是不中用了,他又不在意,不喝也罷!」
琳兒頓時眼中泛起一絲朦朧的薄霧,低聲說︰「姑娘……」
顧新月知道柳依依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誰,不想看她這樣,隨即說︰「誰不在意?奴婢和琳兒都關心姑娘,更何況王爺還來過,只不過姑娘當時在休息,不知道而已,奴婢也是忘了說,那補藥還是王爺送的。」
軒轅慕楓對不起,為了不讓她自暴自棄,只能說了,更何況有那包補藥,實在不知該說什麼理由。
琳兒看了眼顧新月,想到桌子上的那包東西,恍然大悟,也是急急應道︰「對對,奴婢也見那包補藥了!」
柳依依不禁露出一絲微笑說︰「是嗎?王爺來過?」
顧新月用力地點了點頭,說︰「王爺肯定不願意見姑娘這樣放棄自己,所以就算為了王爺,姑娘還是喝藥吧,恩?」
柳依依眸中含淚,點了點頭,接過藥碗,毫不在意藥的苦澀,一勺一勺的喝完,從頭至尾沒皺眉。
顧新月只覺這樣好累,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人,傷己至此,值得嗎?
任何人是不是都逃不過情之一字?
情真的害苦了人?
軒轅慕楓可曾知道,有人為他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