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灑下最後一抹余光,西沉大海。
婧顏闖進寢室,寢室里多了幾張陌生的面孔。四個人的目光同時投向婧顏。婧成了焦點。
「婧,你回來啦?」秦小憶看到婧回來了熱情地上前打招呼。
婧看看這幾張陌生的面孔,沒有半點熱情。
秦小憶看到婧異樣的表情忙解釋說︰「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快畢業了,估計以後很難再見面了,他們就來找我聊聊天。」
她瞪了秦小憶一眼,徑直打開衣櫃,拿著睡衣走進浴室。
他們又聊起過去的快樂時光。
發尖不停地滴落著小水珠,婧拿起毛巾坐在床上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憶,明天高考哦,你媽明天會來嗎?。」一個女生問。
「肯定來啦!剛剛我媽打電話過來了。還問我復習得怎麼樣呢。」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
「我也是,我剛剛也打電話給我爸了,我爸說了,我高考他一定會來。」
……
婧看著床上的手機,猶豫好久,她拿起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媽媽的手機號碼,半晌才按下撥號鍵。
第一次,電話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第二次,電話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第三次,電話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
第六次,電話終于接通了。
「喂?是我。」婧淡淡地說。
「婧怎麼了?」
「我明天考試,您……會來嗎?」
婧夫人拍了一下腦袋︰「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明天我抽個時間去。」
「嗯!吃飯沒?」婧听到媽媽的話很開心。
「沒有,還在忙呢,婧早點休息吧,媽還有事要忙。」
婧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電話掛斷了。
婧輕嘆一口氣,盡管媽媽匆匆掛完電話讓她失落,可是听到她說會來學校還是很開心,在恆川學校三年,這是媽媽第一次說會抽空來學校。
婧抱著最愛的公仔迷迷糊糊地入睡,這一夜,她睡得很踏實。
凌晨。
婧準備好考試必備的用具,步入考場。
早晨的空氣很清新。經過昨天那一場大雨的洗禮過後,樹葉都變綠了,葉梢間還懸掛著晶瑩的水珠。
考生和家長卻並沒有因為這種好天氣而開心,反而是愁眉不展。
經過緊張的復習,迎來了高考。考生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在校奮斗了三年,只為這一刻。想到暗無天日的復習生活和堆得像山一樣的測試題,個個不寒而栗。誰也不想再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學子的父母更是在校門口求神拜佛,保佑自己的兒女考上重點大學。
婧站在考場外東張西望,卻始終沒有看到媽媽。
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轉動,考試快開始了,她的電話響起。
「婧,媽今天有急事,沒時間去學校了,寶貝女兒,好好加油。媽媽有事要忙,掛了。」婧夫人就扔下那麼淡淡地幾句話就掛斷了。
考場外的同學,他們都有家人的陪伴,有家人為他們加油。而她卻沒有。
婧咬咬嘴唇,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頭,讓她絕望得沉入谷底。
昨晚明明說會來的,怎麼可以這樣?婧失落地埋怨,原以為這一次可以等到她為自己加油,沒想到希望還是落空了。
在校三年了,爸媽從來沒有到過學校看她。不管是是生病,還是開家長會,或者是考試。婧每次都抱著希望,可是每次都是以失望告終,雖然明知道媽媽不會來了,可還是帶有那麼一種期待。
離考試還有5分鐘了,婧看著學校那邊大門,還是渴望能見到媽媽。
「婧,在看什麼呢?」念宇朝婧視線方向看去,一個男生對著他們笑,念宇吃醋了,以為婧在看帥哥,擋住了婧的視線。
「什麼事?」婧想推開念宇,繼續看著學校大門。
「我送你一樣東西,算是考試的鼓勵。」念宇神秘地說。
「什麼東西?」婧轉過臉好奇地問。
「是……你猜猜?」念宇一副神秘的樣子。
「是公仔?」
念宇搖頭。
「是花?」
念宇搖頭。
「是書?」
念宇搖頭晃腦。
「難道是……情書???」婧睜大眼楮。
「你想什麼呢?還情書咧?早就OUT了好不好?」念宇敲了一下婧的腦袋。
「哎呀!你就別讓我猜了嘛?我猜不出來。」婧揉揉腦袋,拉著念宇的手,晃啊晃。
「喏!」念宇從身後拿出一根好大的波板糖。
「不就是一根波板糖嘛!干嘛搞得那麼神秘。」婧沒勁地垂下頭。
「這可不是普通的棒棒糖哦,是我向巫婆買來的,巫婆說這根棒棒糖可以讓婧考出好成績哦。」
「真的?!」婧雙眼綻放出少有的光彩,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奪過念宇手中的波板糖,愛不釋手。
「好啦,我去考試咯,加油!」念宇做了一個V手勢,和婧輕輕擊掌。婧一蹦一跳地走進考場。
婧是最後一個步入考場的考生。婧快步跨進考場,坐下。
考場上,安靜得出奇,監考老師在考場上來回踱步,那高跟鞋的聲音吵得婧顏心煩意亂。
「老師,」婧舉手,「可以請你的腳步聲小一點嗎?,吵到我考試了。」
監考老師臉紅到脖子根,「對不起吵到大家考試了,我會注意的,請大家繼續考試。」
婧本來是覺得考試無聊,找找茬的,沒想到這個老師這麼誠懇地道歉,也就沒想鬧事情了。
高考連續進行了四天,接連考那麼多科目,考生都接近精神崩潰了。
考完最後一科。婧走出考場。
幾個考生在討論。
「我有好多題做錯了。」
「我數學沒幾題會的。」
「考不過就慘了。」
「我考不過更慘,我爸媽說了。這次考不過,明年要我復讀。」
「我爸媽也是這樣說的,天啊,叫我再過那樣的生活我寧願去死。」
……
婧松了一口氣,接下來,等待高考結果才是最漫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