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幫他?」剛出門采依不解的問道。
「幫他?幫他什麼?」
「你不是幫他和鐘若瑤見面嗎?」
「嗯,所以呢?」
「那不就是……難道不是?」
慕容婉夢笑得雲淡風輕,明明單純的可愛,卻又欠揍的很。
「我只是讓他認清事實,讓他知道,他和若瑤姐姐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有些話別人說出來未必有說服力,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應該由他們自己去解決。」
「哦,我還以為你要成全他們倆個呢。」
「成全?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每個人的都應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救世主,沒那麼多慈悲心腸。」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就覺得你是那廟里的佛,看似溫文爾雅,眾人平等,普度救世,但是卻對誰都無情的很。」采依很少用現在這種凝重的表情看慕容婉夢,這一瞥,竟會讓她心底一顫。
無情?是嗎?就算是神佛,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吧。
「有時間想那麼多,不如先想想眼前的難關怎麼過。」
「有什麼難關,不就是那個張大人,去皇帝跟前說清楚不就行了?」采依又恢復了戲謔的表情。
「要是那麼容易就好了。」
「嗯?難道有什麼內幕?」
慕容婉夢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兵部原先由誰掌管的。」
「你是說,左相?」
「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啊?沒時間了。」
「什麼沒時間了?」慕容婉夢疑惑的定著采依。
采依結結巴巴,一皺眉,仿佛下定決心一樣,「其實那天把老爺和皇上救回,皇上就把他宣進宮了,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
「是夫人。」
「馬上備車,我要去見舅舅。」
「可是你的身子。」
「不要緊的。」
「可是……」
「我的醫術比你高多了,難道我不清楚?」
「哼!好心沒好報,到時候你毒發可別找我。」采依嘟嘟囔囔地走了。
慕容婉夢沒有理會她,心里又重新把這件事理了一遍。
其實這次刺殺若說與慕容家有關系,那便是罪大惡極,但是若說沒有干系,它可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啊,畢竟到最後拼死救駕的還是她慕容家。就是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也斷不清這次刺殺背後到底是被何種勢力操縱,目的又是什麼。
小橋流水,桃花紛飛,很難想象這樣一個雅致的處所竟然會是一個武將的家,更難想象的是,這樣簡單恬淡的地方竟然會是一個權臣的府邸。
一襲白衣,雲般飄逸,仿若謫仙,靜靜地注視著面前的一盤棋局,鬢間有幾許白發,如雕刻過的側臉,只是半面都足以讓人心神蕩漾,卻不敢褻瀆半分,這樣的仙風道骨,只要悄悄觀賞便好,不能打破,亦不忍打破。
慕容婉夢偷偷出現在那位男子的背後,剛要伸手打亂那一盤珍瓏,卻不想早已被人發現,卻被人家嬉笑間攔下。
「你這丫頭,又要壞我的陣法。」
人生如棋,每個人都在上天擺好的棋盤上求存,而戰場又何嘗不是呢?
「舅舅好聰明,又被您給發現了。」慕容婉夢撒嬌地攬著那男子的胳膊坐到他旁邊的位子上。
「嗯,你下回可以換個花樣玩。」谷炎武故意思考了一下說。
「舅舅都不好玩,再換花樣也不好玩。」慕容婉夢嘟著嘴埋怨道。
「這麼大的回風小築,竟容不下我家大小姐的玩心?」谷炎武促狹的笑道。
「那是,舅舅再在那邊給我蓋個小樓吧,然後把皇上賞賜給你的好玩的全都搬進去給我玩。」慕容婉夢開玩笑道。
「好。」谷炎武毫不猶豫的答應,而且很認真的答應。
慕容婉夢看著舅舅認真的神情,心里升起一股子感動,舅舅總是最疼愛她的,哪怕她的要求再任性,再無理取鬧,舅舅總會滿足他的,從小就是這樣,舅舅甚至比她的爹娘還要疼愛她,寵她。那些流言她不是沒有听過,說她其實是舅舅和娘親的女兒,有時候她也想過這是不是真的,爹爹雖然對她以及她的兄姐一視同仁,都很好,但是就是給她一種不是很親近的感覺,不像舅舅,總是給她一種很親切的感覺,所以喜歡對他撒嬌,喜歡對他無理取鬧,有什麼心事也想和他說,遇到什麼難事也想和他說。要不是爹娘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好得羨煞旁人,她都認為這一切就是真的了。
「舅舅」,慕容婉夢欲言又止,「昨天的刺殺,你知道了吧。」
「婉兒,這些是大人們的事情,你只是個小女孩,只要每天快快樂樂的就好,不要想那麼多。」谷炎武還是寵溺地看著慕容婉夢,只是眉眼中多了幾分嚴厲。
「不,婉兒不是小孩子,再說這件事情關系到慕容家,關系到爹爹,舅舅知道嗎?爹爹已經被皇上宣進宮去兩天都沒有回來了,婉兒很擔心爹爹,其實這件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其實是……」慕容婉夢有些焦慮,竟然吼了起來,口不擇言,只想快點把情況說清楚,讓舅舅幫她那個主意。
「婉兒!」谷炎武打斷慕容婉夢,給她倒了杯茶,是她最喜歡的,想要將她先安撫下來。
「舅舅,爹爹他……」可見效果不是很佳,慕容婉夢還是激動的很。
「你爹爹他不會有事情的,你先回去吧,今晚他就會回去的。」
「嗯?」慕容婉夢一愣,繼而像個小孩子似的高興的抱著谷炎武的胳膊搖晃著,「謝謝舅舅,我就知道舅舅一定會有辦法的,舅舅,你知道嗎?你乃神人也,什麼難題到您這兒都會迎刃而解,舅舅真厲害。」
谷炎武被她的神情給逗笑了,但是他的背影怎麼會如此的憂郁,笑意未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