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那樣的俊朗不凡,豐神俊逸,一如初見,雖然頭戴玉冠,身著紫色蟒袍,華貴不凡,但是給人的感覺還是那個總是如沐春風的干淨男子——風明。
人生若只如初見,只是當時已惘然。
他還是不同的,身邊那抹俏麗的身影,與他站在一起是那樣的合拍,不知道為什麼,初見之下,慕容婉夢心頭卻涌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去形容,只是滿的有些漲,卻無處發泄,不過只有一瞬而已,在下一刻,風明,不,現在應該叫賀臨風了,待他的視線順著慕容婉夢的目光轉過時,慕容婉夢早已恢復以往的清明,含笑看著賀臨風更加豐富多彩的目光,若明滅星子之驚訝,如輕雲閉月之憂傷,似流風回雪之欣賞,宛花落塵泥之黯然,踫到他如此復雜的目光,慕容婉夢本來已平靜的心,再次不由自主的一陣抽搐。
你到底在悲傷什麼呢?慕容婉夢。
仿佛是一場宿世繁華,無關風月,理應如此,對,只是理應如此,如此想來,慕容婉夢不留痕跡的頷首,移目。
「兒臣參見父皇,願父皇如日之恆,如月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賀臨風攜鐘若瑤上前向皇上行禮。
「好好,朕的風兒最有孝心了,快快平身,若瑤也起吧。」看著皇上滿目的慈愛,看來皇上對鐘若瑤這個兒媳婦真的很是滿意啊。
皇上將賀臨風的位子移到他的下首,剛一落座,就拉著他的手,關切的問道,「怎麼這麼晚?路上可遇到什麼不順?」
「回父皇,沒有什麼不順,只是走到半路,才想起忘了帶鳶尾琴,便中途折回了。」
「哦,鳶尾琴?風兒把鳶尾琴都帶來了,不知今日風兒要帶給父皇什麼驚喜呢?」
「父皇真厲害,今天兒臣要和瑤兒一起給父皇演奏一曲上古名曲《風碑》?」
話未落,下面的人已經開始切切私語起來。
「哦?據說這上古的《春言》早已失傳,剩下的珍本也已殘破不全了,那你們……」
「兒臣和瑤兒前些日子無意中得到了《春言》的譜子,雖是殘本,但是經過兒臣和瑤兒的整理已經能成個曲調了,雖只是一小段,但是兒臣卻想拿來與父皇分享。」賀臨風像個小孩子一樣,興高采烈地說著,而皇上則也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溺愛的寵著他。
果然是個被寵壞的孩子,難怪那樣子干淨,那樣子單純。
不能不說這九皇子實是有才,且不說他造的那把鳶尾琴,所奏出的曲子更是清脆悅耳,單單是他竟然能根據一本殘片就可以將失傳已久,只在傳說中形容過的上古名曲整理出來,可見他真是才華橫溢。
慕容婉夢開始欣賞賀臨風了,他不只是一個被慣壞的小孩子,他有自己的依仗。
慕容婉夢看著他旁邊的鐘若瑤,唇角也含著淡淡的笑與嬌羞,能得到賀臨風的眷顧,該是三生有幸的,他是那樣溫柔的一個男子,該是如何疼愛著他愛的女子呢?
「朕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風兒,速速奏來。」
見慣了奇珍異寶,皇上對群臣的禮物早已厭倦了,只想听听他最心愛的孩兒為他悉心準備的壽禮。
設座,擺琴,焚香。
安坐,試音,執蕭。
一音起,隨之百鳥鳴,異彩繽紛,百花齊綻。琴音溫婉,似春風,所到之處,暗飛之所,花團簇簇,層層散開,千鳥朝聖,簫音甜膩,似花香,飄過雲端,拂過山澗,霞照澄塘,點點暈開,萬魚歡騰,眾人沉溺其中,仿佛看見百花爭艷,聞見沁人幽香,無法自拔的陷入歡快,愉悅。
一曲終,眾人意猶未盡,余音繞梁,回味其中。
半響,終于想起贊嘆之聲。
「我兒大才也。」
皇上看著賀臨風,滿臉的欣喜抑制不住,這時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僅僅是將自己最厲害的兒子展現給眾人而自豪萬分的父親。
賀臨風亦是滿臉的興奮,目光卻不覺飄向了一旁沉思的慕容婉夢,見她毫無感覺,似是回味,但更是漫不經心的想著自己的心事,剛才的興奮都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確是無盡的失落,他真是一個簡單的人,總是第一時間就把自己的心情表現出來,讓自己無處遁形。
「皇兒怎麼了?似是不開心啊?」皇上詢問的聲音,將慕容婉夢嚇了一跳,馬上回神,卻見賀臨風正看著自己,她一愣,便迅速將頭低下。
剛才她看見賀臨風與鐘若瑤,坐在台中央,郎才女貌,鸞鳳和鳴,琴瑟和諧,一時想起了幽明絕塵,不知他現在在何處,走了,還是在某個角落里看著這樣和諧的一幕黯然神傷。
「沒有,父皇,兒臣,兒臣只是累了。」賀臨風悶悶地說。
皇上沒多想,以為是他真的累了,便將他召回身邊,不再多問。
接著便是挨個獻禮了,本來應該先太子獻禮的,但是卻被九皇子搶了先,不過貌似他也沒什麼不開心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疼還來不及呢,自是不以為意。
果然,賀禮每年都是那麼幾樣,珍奇異寶,名貴字畫,還真把皇上當暴發戶收買了。無聊!
「慕容婉夢小姐上前獻禮。」
呃,她,有說過要上禮嗎?再說,有大臣之女拋卻自己的家族頭餃自己獻禮的嗎?
慕容婉夢猛地回頭看著母親,之間母親一臉責怪之意,這是什麼情況?是在怪她胡鬧?!
慕容婉夢雖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身體比她先反應了,騰地一下從作為上站了起來,腦子卻還在短路。
禮物?真是惡搞,到底是誰在害她啊?老皇帝?她要報復上次賞荷大會的安排不利?不至于呀,再怎麼有爹爹給扛著呢呀?那是賀臨風?埋怨她騙他?也不對,估計在看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就該傻了,以他傻乎乎的性格,沒理由這麼對她的。那就是那個太監,擺月兌老大,今天第一次見面啊,人家閑的?到底是誰呀,被她抓住一定要他好看。
正在她浮想聯翩的時候,老皇上玩味的聲音已經自頭頂灌了下來,「哦?素問婉兒有才,又是單獨獻禮,婉兒的壽禮定是不凡。」
慕容婉夢回避著眾人詫異不屑的目光,低著頭,一時的緊張,竟讓她思緒全亂。看來今天是必須得先上一禮才行,但是那老皇帝剛才那麼說,明擺著一般的禮物已滿足不了他的好奇心,但是特別的,為今也只有憑自己的才華過關,但是才華……剛才九皇子已經夠出眾的了,能找到與他匹敵的尚且不能,更何況還得略勝一籌,慕容婉夢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