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情侶閣之余韻悠然 笑倩誰扶,問三生醉夢如何?

作者 ︰ 半掩窗殤

嚴塵,萬劍莊少主,也是三國四公子之一中的清竹公子。什麼時候認識他的,如果不想,我自己都快想不起來我們認識到底有多久了,只是感覺很久,久到當他要我跟他走時,我以為我真的能和他在一起,能永遠在一起,可是原來一切都不過是我做了個很美好的夢。

三年前,一個俊逸溫柔的少年無比柔情的對著我說「悠麗,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看像彩虹一樣的魚,它們都住在我家花園的池塘里」。

「你是要拜見你父母吧,何必說的這樣好听」我無奈的笑說。

「我也離家許久,父親見我信上提及你,就說要帶你回去見見,我知道你不拘謹這些,但我想帶你回去」。滿是溫柔的臉馬上緊張起來急說。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歡我,那時嚴塵17歲、我20歲。

認識嚴塵已近六年了,當時他還是一個稚女敕的小男孩,跟游仙人四處游歷,而我因為執行任務受重傷昏迷倒在荒山里,巧遇游仙人和他路過,于是他們救了我,在我傷勢沒有痊愈一直是跟隨他們。

那時嚴塵話極少,但卻能與我親近,我常常假裝嚴肅要他喊我姐姐,嚴塵一向很好說話沒脾氣可是每次我提及要他喊我姐姐時,他的語氣和態度都會很急躁,還說不可能叫我姐姐。我跟他們一起同路了四個多月直到接到歡少的任務我便辭行。

「一定要走嗎,留下來不行嗎?」我走的當天嚴塵滿臉憂傷的問。

「我又不是游仙人的徒弟,也和你沒什麼關系,你都不願叫我姐姐,我也痊愈了,再不走就不好了」我的心一陣酸澀,卻笑著開玩笑的對著他說。

「不是那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我……」嚴塵連忙解釋說。原本白皙的小臉上憋的通紅,半天也沒說完下面的話。

我笑出聲,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我開心的說︰「我要去辦事,不能耽誤」雖然我比他大,但是個子卻是沒有他高的,所以每次想要拍他頭時,我也只能很有自知之明的換成拍他肩膀。

「那你辦完事還來找我們嘛」他睜著鳳眼盯著我,像是在期許。

「你想讓我來找你們嗎?」我不答反問,認真的看著他的眼楮。

「恩恩恩」嚴塵點頭不斷,這時的嚴塵完完全全一副討糖吃的小孩子,哪有平時給我治療時的成穩嚴肅。

「那我辦完事就找你們」我微笑的說。那年嚴塵14,我17

後來辦了任務,找到了他們有與他們一同游歷,但每次相聚時間極短,也一直書信來往,因為兩人都不會在一個地方呆很久所以書信也是極少的,嚴塵寄的信都是新月客棧,而我也是極少能去客棧取信的。新月客棧表面是京都最大的客棧,實則是情侶閣的一個信息點。

在我離開一年後,游仙人和嚴塵路過蒼雲鎮時,那里有種可怕的疾病蔓延了整個城鎮,天下郎中術士都無計可施,15歲的嚴塵以身試藥,研制出了克制疾病的藥,救了全鎮人。從此他就以醫術甚高,武功高深,被人敬成清竹公子。

據說清竹公子英俊為人溫和,武藝醫術盡得游仙老人真傳,甚是超過,堪是所有閨中小姐的夢中情人。而在我面前他似乎沒變化還是長不大的孩子模樣,一著急雪白的臉上就會粉紅粉紅的,可愛的不得了。如果不是那件事,或許真的能守在他的身邊。可都只能是如果而已,如果是什麼,如果就是永遠不會實現的假設。

突然莊里有很大喧鬧聲,打斷我的思緒,我回到現實,抬首看向喧鬧處,一行丫鬟擁著一個正裝打扮的女孩,莫約17、8歲,眉似彎月,唇紅如櫻,皮膚雪白,就是看一眼也會被深深吸引。

秋風一吹身上的長袍也似要飄起來,我看著這樣美麗的少女,眼楮酸澀的好像要掉眼淚,我把吟魂劍握的緊了又緊,劍柄咯的手心生痛。

這就是雪嫻,武林盟主的女兒,即將接承凰劍也是清竹公子未來妻子。縈空如霧轉,凝階似花絮,碧玉惹人憐,嫻靜淑女般,雪嫻嗎?多美的名字呀,我暗暗苦笑。

看著人群消失在視線里,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又一陣疾風吹過我的身體,我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寒戰。心中不覺自問,我為什麼會在這里,為什麼要來這里,來這里看他們喜結連理,看他被天下人祝福?這樣做,他們真的會生活的更好嗎?我不知道,看著秋氣的漣漪,心中一片茫然。這就是嵐風說的自以為是的單方面的成全。

又一陣風吹過,吹醒遠思,回過神,眉鎖緊,收收心情,目光冷冽,恢復漠然的自己,向她們消失的地方走去。

輕步跟在一行人的後面,那被所有人擁簇的紅袍似牡丹一樣華貴艷麗,這樣的女子確實能和他站在一起,這樣我也放心些,握緊劍,在宣城三個月就是為了查明這個武林盟主的女兒是怎樣的品德,若是那種蠻不講理,無理無教的,那她今天也不會站在這里。

轉了幾個彎,走過四個長廊就來到萬劍莊的大堂,大堂里人肩接踵,喧鬧不堪,都是江湖上有名氣的人物,人人手上拿著武器。

「雪嫻小姐來了」有人喊。

頓時喧吵的大堂安靜下來,人們都回過頭看著美若仙女的雪嫻紛紛讓出一條通向堂內的人道,雪嫻櫻唇微笑,銀鈴的大眼似清波清澈,兩邊的人無不贊美感慨。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位看似仙人的美人身上時,我的目光穿過千層人群停留在堂中央那紅衣似血,玉冠墨絲,雪白柔俊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龐。他黑瞿石的雙眸明亮更清澈一如既往的清明,閃似星光的目光就那樣忘人忘地的看著我,四目相對,電閃火石,我習慣性的對著他笑,他的俊臉馬上就是一片嫣紅不自在的收回了目光。還是那樣一點都沒變,我暗暗的苦笑,心里一片苦澀。雪嫻已站在他的身邊,兩人站在一起說不出來的相配和諧。

「真是絕配呀」有人感嘆。

是很配,恐怕全天下人都這麼說吧。看著站在一起的兩個紅影,心從空中墜入地獄,一片陰暗。這就是你要背負的家族,這就是你怎麼都丟不了的責任,即使知道你的心是多麼的痛,可我又怎能比你好過。終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曾今有交集,可是以後也只能是越走越遠。

老莊主和夫人站在嚴塵和雪嫻面前,而庭兩旁的茶幾紅倚各坐兩人,左邊一桌坐著武林盟主夫婦,武林盟主一身藏青,面容滄桑,兩鬢銀白,深邃的眼不像臉那麼有歲月感,盟主夫人正笑著看著眼前的一雙人,看來她甚是喜歡這位女婿,微胖的臉容光煥發。右邊是少林寺的一圓方丈和與萬劍莊起名的龍劍山莊的莊主龍泉。

四年前龍泉找到情侶閣,求拜歡少,用莊寶吟魂劍換血救兒龍御月。之後歡少就把吟魂劍給了我,歡少說他並不是為了這把劍,而是為了賣龍泉一個情,說以後有用,我就知道他不會為了一把劍就舍了自己的血,即使是將鳳凰兩劍都給他,他也不會給的。歡少從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

「大家安靜,今天承蒙各位英雄來我萬劍莊見證承劍儀式,」嚴修天抱拳向堂里人說到「來人麟雲匕呈上來」

後堂出來兩小廝,一個小廝雙手捧著一個檀香精致木盒走到嚴修天面前停下。

嚴修天打開盒子,一道尤亮的光在盒子里閃著,嚴修天面色嚴肅,目光銳利拿起錦帛中的麟雲匕走到嚴塵面前把匕首給了他。

嚴塵沉默的接過就在左手腕劃了一個又深又長的口,血剎那往外涌,順著手腕淌到灰色的大理石地上,我的胸口頓時像被千斤大石頭堵著,沒有辦法呼吸,我鑽拳指甲刺到肉里,可完全不覺得痛。我死死盯著那流著血的像白紙一樣的手腕,心在痛。嚴塵拿起小廝奉在手上的鳳劍,手腕放在劍柄上,血像河一樣直流到劍尖,劍身感受到血在身上流動,微微顫抖著,從柄到尖發著微微的紅光,像貪吃的孩子不斷吸允著甜美的鮮血。鳳凰兩劍都是與主人締結‘血盟’,若有一劍沒締約,那另一把也是沒辦締約的,鳳凰兩劍就像是恩愛的一對夫妻。

「我以萬劍莊主人的名義和你契約,以血與你約定,忠此一身守著萬劍莊,從此我嚴塵便是你鳳劍的主人,直至下任萬劍莊新主人上任」鳳劍飲血更加肆意,紅光欲加深直至紅紫色,劍鳴聲一片嘩然。

頓時烏雲全涌,天色忽暗欲有動天震地之勢,鳳凰兩劍喧囂顫動著,一股股寒冷的劍氣穿梭在人海,讓人欲寒欲警,全廳的人並住呼吸,感受著剛勁的劍鳴聲。

「鳳劍與嚴塵自此約成契,直嚴塵血盡而終」嚴塵嚴正堅定的說完,拿開左腕。立即有人上前幫嚴塵包扎。鳳劍紅光照亮昏暗的堂廳,人們目光貪婪的看著靈氣驚現的寶劍。

我卻盯著嚴塵的手腕不曾離開一眼,心糾成一團。如果再不結束我就要沖上去了,嵐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的旁邊按著我的肩膀。

「你抖的很厲害,不要緊吧」嵐風有些擔心的問。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是現在動手還是等會?」

「等會,凰劍還沒接承」我有點有力無氣

「你確定?凰劍接承了你和他就真的結束了,你就真的放的下?我看你沒那麼容易就能放開」嵐風八婆似的在我耳邊說個不停,我有些頭暈,轉頭狠狠瞪他一眼,意思是你再不閉嘴我就對你不客氣。

「哎,,,」嵐風深深嘆一口氣,很听話的不在說話。

雪嫻在嚴塵說完最後一句話時就拿起麟雲匕在左腕處劃下,血流在凰劍上「我曾雪嫻以萬劍莊少夫人的名義與凰劍契約,以血與你約定,忠此一身守著萬劍莊和清竹公子嚴塵,凰劍與曾雪嫻自此約成契。」雪嫻認真的說著

嚴塵在包扎時就一直目光深邃的看著我,好像要看穿人的心,看破時間,看斷距離。他的臉上應經沒了血色,慘白的嚇人,看著他沒事我的心輕了許多,可還是堵的難受,沒辦法再對著他笑。很多事,決定了,轉身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即使心身竭粹,拼了命的告訴自己不屬于自己,可還是沒辦法做了放松自如,心絞痛的死去。不是看不到他的痛和傷,我比誰都清楚,所以才這樣躲在遠處,這是他真正要走的路,而我不是那個能陪他的人,只能遠遠看著望著。

「塵兒,雪嫻你們以後就是萬劍莊的主人了,塵兒,雪嫻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對待她,我知道你心里所想,,可是你有你要背負的使命,我想悠麗姑娘也是知道才,,,,」老夫人慈祥的看向嚴塵目光定格的方向沒有再說下去。

「孩兒知道,母親請放心」嚴塵回神,對老夫人笑說

嚴塵拿右手握著鳳劍看著身邊的少女,雪嫻也握著凰劍笑的閉月羞花,情深竇俏的看著嚴塵。一副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好畫卷。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喜悅中,一陣風快速躍過人山,一抹白影飛向大堂中央,青光一閃而過,劍鋒轟轟作響紅似霞光直指柔和的讓人心緒不寧的背,劍氣逼人。眾人一驚,不及反應只听見劍鋒交錯,撕打的聲音不斷。這突如其來的打斗讓所有人來不急思考,分不清狀況的緊握自己的兵器。等反應過來時,兩人影已經齊飛到堂外,紅影隨米白色影子落在屋頂落定,相隔五尺。

嚴塵迷惑不解的握著劍看著眼前青絲高束,白衣飄飄,表情漠然,目光清冷,這就是自己心里每時每刻都要想一遍也恨一遍的女人,沒有說話。

「我要你脖子上的那塊玉」我沒有任何情緒的冷冷的開口,就好像對面是不認識的人。

「這又是你的任務?我以為你是來,,,」嚴塵眼神一痛,萬般痛楚的沒有再說下去。

袖袂揚起,發在空中亂舞,吟魂劍發著幽幽的綠光,鳳劍紅光明亮,劍身嘶嘶亂響,誰都沒有再說話,耳邊只有劍顫抖的響聲。

屋下,以雪嫻,武林盟主夫婦,嚴修天夫婦,方丈為首,個個面色凝重看著上面對峙的倆人。重要的人都沒有說話,那些客人自是保持清靜,嚴謹以待。

整個劍莊像沒人跡的沉默,只有夾著劍鳴的風聲。

許久,雪嫻看了旁邊的盟主就要飛身上檐,盟主自是知道自己女兒的意思,一把拉住她,對她搖搖頭。雪嫻不甘的掙扎。

「那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人,她手里的是吟魂劍」盟主很謹慎的提醒,轉頭就看向不遠處的龍泉

龍泉臉色難看,峰眉擰緊,看著武林盟主,只是無奈搖頭。

「血玉是莊里的莊寶,我不能隨便就給你」嚴塵似是經過很久思考可斗爭才緩緩的說。

「我知道,所以我要奪,血玉我定是要帶走。」我說的肯定,話一落音就抬劍殺氣十足向前面。

嚴塵舉劍擋住,我不斷進攻,招招斃命,豪不留情。嚴塵不攻只守。

狂風驟起,混沌彌漫,紅光綠光交錯,只听劍踫撞聲不見人影。空中兩種劍氣不斷伸向下面的人。

「爹,你放手,塵手上還有傷,那人招招致命,就是她再厲害我也要去,他是我丈夫」雪嫻恨恨的對著她一臉嚴狀的父親喊。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在地上天上傳徹,老盟主驀然放了手,雪嫻輕功一躍就停在我們旁邊。

明顯嚴塵也听到了,他握劍的手一頓,我的劍抵在他的劍刃上,他被我直逼向後退。他抬起另一只手,雙手握劍,包扎手腕的雪白的布瞬間殷紅。他目不轉楮的看著我沒有情緒,好像流血不是他、痛的不是他,我的心一陣酸澀,攻擊的力度也低了三成。曾今誓言像烙印還刻在心上,還沒來得及傷疤痊愈就拔劍相對,直到相互憎恨。

時間停格,仿佛天地之間只有我和他,這些年我們都不曾見面不曾再對望,游仙人的死確實與我有關,雖不是我殺的,而因我為亡,他一直以為是我殺了游仙人,恨我是在情理之中的。今念昔日事,故人心已遠,那年那時的嚴塵布滿血絲嗔紅的眼楮是那麼狠絕的看著我,決然的離去對我只剩恨意。

嚴塵突然抽回自己擋在胸前的劍,紅光消失。我大驚,收劍是不可能的事了,最大的收了內力和握劍的力度,就在劍尖點上嚴塵胸前衣服上一剎那另一個劍十分功力的刺在我的劍上,閃電間,我握著吟魂劍被雪嫻的劍氣打的飛了出去,嚴塵紅衣破碎,錦線斷開,脖子上的血玉落下,一墨色影子竄上天空,接住血玉直飛向我。雪嫻抓著嚴塵流血的手腕迅速點穴,止住流血,擔心的看著嚴塵,嚴塵望著飛出去的我被人影接住。

青絲散開,觜角不斷有血流出,臉上血色全無,我意識迷糊,只感覺有堅硬似鐵的手臂接住我下落的身體,而腦海還在劍尖抵在嚴塵胸前那一瞬間。

「蠢」嵐風怒氣沖天的沖著癱瘓在他懷里的我喊著。

斜目看著嚴塵那邊,雪嫻一只手摟著嚴塵的腰,另一只手緊張的在嚴塵身上檢查他是不是還有其它傷。

嚴塵安靜的停在那里,墨眉擰到了一起,沒有表情的看著我這邊,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是恨是怨是火是悔是嘆。似遠似近的距離好像天涯一樣遙遠,想抬手撫平他皺起的眉,可是眼淚不自覺的順著眼角流著。為什麼,明明還能看的那麼清楚,就是抬不了手,連伸手都那麼難,更不用說撫平,沒辦法觸及,沒辦法在對著他笑,沒辦法再看著他紅了臉,沒辦法再實現我們曾一起說的一起,沒辦法,,,。什麼都沒辦法了,唯一能有辦法的是慢慢將記憶力整個曾今整個他都給割除掉。

「天已許,香奩夢,只與一人相沫畫眉銀鬢首」誓言回旋在耳邊一遍又一遍,時間仿佛又是嚴塵堅定不移的對我說出這句話的溫暖的午後。多麼美好的一句話呀。海柘石爛情緣在,幽恨不埋黃土。相思樹,流年度,無端又被西風誤。曾幾何時,我們也舉杯對月情似天,現在呢,現在誰又知道我心中的寒,眼淚像野獸一樣吞噬著我的視線,我無力的想笑,可是五髒六腑都要裂開來的痛。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比死人還難看。

月影萬變,如果說還有什麼是我們都無奈的,那就是命運,若還有什麼能讓我驚訝的,那還是命運。我本只是想挑開嚴塵的頸領的扣子,挑斷那栓血玉的繩子而已,誰知道雪嫻會沖上來。真的是置之死地,不知道有沒有後生,嵐風的破計劃,我在心中只能暮蒼幽怨,下一刻便沒了意識和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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