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草逢秋 第二十五節

作者 ︰ 九梟凌雲飛

于是我找曾經的高中同學勞A改、偽娘和小犬一狼現到也剛好到這邊,我們是在Q上常聯系著,他們在一家地下賭場、地下游戲廳和一座酒店看場子二千多塊一個月,說白了就是給人家賣命,打架、催債是他們的本職工作。我向他們說了實際情況,希望能幫個忙。第二天,他們帶了十幾個人騎了八部摩托車在我出事的地方尋找那兩個車牌號碼,果然又發現那兩輛車停在一家超市門口,工人們正在搬貨。我們十幾個人把那兩輛車砸得稀爛,能毀的都毀了,車窗玻璃更是首當其沖。一部分砸車砸貨,另一些人提著西瓜刀圍人,在場的只是昨晚為首的和他身邊的兩個人,還有三個搬運工。他們看到雪亮的刀,嚇得兩腿發抖,驚慌失措。

我說︰「賠償老子昨晚的損失,摩托車四千,你拿了我一千,精神損失費一千,還有我們這些兄弟的酒錢二千,共八千塊錢。不給就把在場的所有人腳睫都放了。只要不死人,躲一下就沒事了。」

牢A改又狠狠地說︰「不給就是吧,兄弟們給我砍!」

為首的那人嚇得跪倒在地上求饒,立馬掏光了所有在場的人的錢包,好不容易掏出了六千六百五十二元,說不夠再叫送過來。我怕他報警或者警察巡邏趕到,事不疑遲,必須馬上撤退。于是我對他說︰「看你認罪態度良好,其它的錢呢,我們就不要了。不過從今以後在這塊地盤上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敢再騷擾我一次,就把你們砍成肉餅。以後只要我在這塊地盤上除什麼意外,就找你算賬,你好自為之。最後,我提醒你,我做得很小,可以隨時撤離,損失不大。而你在這開拓了穩定的市,發展規模大,如撤離,丟了這塊市場你將損失慘重。如果你還想和我拼下去,我歡迎,大不了我不做了,我見你一次,砸你一次,看你還怎麼做你的生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說完我們就騎車一溜煙跑了。十幾個人聚在酒吧豪飲,酒興一起,大家懷起了舊,說了些當年的趣事,讓大家捧月復噴酒,我們都很懷戀那一段憂無慮的日子。

牢A改又說︰「三年多不長不短,三年後誰也沒有預想到今天兄弟們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心情,這樣的情況,在這樣的地方重逢。」

無酒杯交錯間,我問勞A改︰「你怎麼選擇來干這一行?」

勞A改說︰「我現在這樣子能做什麼?沒文憑,沒技術,沒資本,沒生產資料,啥都沒有,就剩這條賤命,所以只好賣命了。去廠里打工沒人生自由,就跟坐牢沒個鳥樣。又累工資又低,一個月的工資夠點生活費,沒有休息時間,血肉之軀被別人當作機器人一樣磨,磨出來的價值都被搜刮殆盡,磨壞了身體還得自己醫,自己又沒錢,就只有等死。去工地,很累很危險,工資不穩定,平均下來工資也不高,環境差,常欠薪,摔死一個人,還不如別人碾死一條寵物狗賠償得多。這世界除了有錢人、不要命的橫行者往往少被人欺負,老老實實經常被欺負,你昨晚發生的事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別相信法律,法律都是為有錢人服務的,你沒錢請好律師、沒錢耗下去,吃飯都沒錢,還打個毛關官司。更何況有些法律的制定是不是用來保護你的都還說不清楚。警察不是你保鏢,也不是你親哥,未必能夠有效保護你,不過在你被搞殘搞死後,他們會來查,至于有沒有結果,還不能確定。所以一切都得靠自己保護自己,其它一切都是扯蛋的。在這里干雖然說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或者死于怎麼樣的下場,但至少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有質量的,有足夠休息時間,吃喝玩樂幾乎免費,出去很少被人欺負,能夠找回一點做人的尊嚴。如果靠完全忍著別人的欺負過日子,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說︰「也覺得你說得有些道理,有點理解了你所作的選擇。不過感覺這樣子有點頹廢。」

牢A改嘆了口氣說︰「這三年多來,東撞西闖踫得頭破血流,曾經豪情壯志,現在漸漸明白這原來自己什麼都已經不是。若有好路可走,誰又會選擇頹廢?」

小犬野狼對我說︰「我當年還以為你會在讀書這條道上大展宏圖呢,沒想到如今也跟我們景況差不多。」

我說︰「人生無常,事事難預料。這些年來你在你們村,你們鄉或者你們鎮看到有幾個靠讀書宏圖大展的?」

「這個很少听說,被讀書搞破產的倒听說不少。」

「既然是破產生意,那你還指望我在這條路上宏圖大展?」

偽娘說︰「話不能說得太絕了,海龜可能還有點希望。」

我說︰「對,可能是我們太悲觀失望了,我們曾經的兄弟總不會全都成水軍吧?」

吃喝完後已到了晚上,又去KTV去歌,偽娘唱了一首田震的《鏗鏘玖瑰》頗為動人,燈光閃爍,偽娘亮出了他那如女人一樣動听的歌聲︰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澀才是今天滋味想想明天又是日曬風吹再苦再累無懼無畏身上的痛讓我難以入睡腳下的路還有更多的累,,追逐夢想總是百轉千回無怨無悔從容面對風雨彩虹鏗鏘玫瑰……

所有人都為這假女人所感動,牢A改說︰「這陰人總算唱了一回陽氣一點的歌了。每次出來唱都是唱那些帶哭嗆的,听得老子心情不好就想砸酒杯。」

一陣狂然的掌聲和歡呼聲過後,曾經在學校以賣唱出名的小犬一狼來了一首DJ版的刀郎的《永遠的兄弟》不愧是賣唱的,唱出了我們的共同心聲,只是感覺他少了一個吉它沒有了當年的瀟灑。

牢A改唱了一首DJ《春天里》卻不勘入耳,比人家殺豬的聲音還難听,他卻唱得興致勃勃,台下哄笑不已,他在話筒上說︰「這也是小品的另一種款式,你們懂的。」

最後我上台唱了一首《今生緣》小犬一狼說︰「你變了」

我說︰「哪里變了?」

「變得有些滄桑了」

「都這樣了,能不滄桑嗎?說我老了就老了吧,還說得那麼委婉搞什麼?我又沒心髒病,你就直接打擊我,沒事。」

「不是,我是說你這歌唱得有點滄桑。」

「這歌本來就很滄桑,不是我唱滄桑的,這與我有什麼關系呵?」

「你越來越混了,愛說混理,已經達到混蛋級別了。」

「那不是混,是你理解出了問題,本來很清楚明了的問題,由于你理解不過來就變混了,是不是當年在女生宿舍樓下賣唱的時候被人砸壞了腦殼?」

「黑狗咬人真帶勁,我無語了。」

「小犬一狼,狼狗雜交,連一條黑狗都咬不過,太丟臉了。」偽娘也煽火點火地加入陣營。

我說「婦人之見,可以忽略。不過建議偽娘你去做一個變性手術,以你的姿色變性後可能是個美女,嫁個有錢人,改變一下命運。」

「那你怎麼不這樣去改變一下命運?」偽娘憤憤不平地說。

「我是沒有這方面的天分,所以才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我故裝無奈地說。

「我贊成,去變過來做我老婆,俺現就差這麼一著了。」勞A改嘻嘻哈哈地說。

「你和我競爭,你是對手嗎?」小犬一狼對勞A改說。

「長得帥有什麼用,現代美女都喜歡豬八戒,什麼道理?人家有魅力,是那些花瓶所不能比的。」勞A改也不甘示弱地說。

「好了,別爭了,媽的,現在都還沒有加工出來,你們就在這爭得頭破血流地。這樣吧,我出個了結的法子,誰出加工費,就把偽娘給誰。本來是想讓他嫁個有錢人,既然兄弟們這麼哄搶,肥水不落外人田,原材料是自己的,只要出點加工費,比去外面買合算多了。不過這還得看人家偽娘的態度,咱們總不能強買強賣吧,畢竟是自己人,得講江湖規矩。」我這麼一說,勞A改和小犬一狼紛紛狂笑叫好。

「媽的,一個比一個變態,老子不就是唱歌的時候裝一下女人,這是藝術的需要,迫不得已。其它什麼時候像女人了?不說不會變性,就算變性也不會嫁你們這樣的變態!」偽娘微微生氣地說。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瞎扯,直到深夜大醉,我們一伙人東倒西歪地去了他們的住所,果然比一般民房好得多,設備齊全,裝修中上檔次。

由于生意要緊,第二天清晨我就起身告辭,勞A改、偽娘、小犬一狼等一伙人來送行,說後會有期。回到倉庫,仔細看了看錢包,昨天的六千多塊現在只剩下七百塊了,真的是花錢若流水。總算也找回了這一點損失,之後再把它連本帶利賺回來就可以了。第一批貨已經銷完,我必須趕快上第二批貨,貨銷得越快越賺錢,再次訂貨時,盡管仍然只是訂一萬瓶,老板態度好多了,電話上贊不絕口。

貨下來之後,我又拿了牢A改的摩托車相關證件去取我那輛三輪二手摩托車,牢A改的是二輪的證件,而我的是三輪,很明顯的漏洞,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畢竟去買新車還得花更多錢。沒想到在取車時,交警看都要懶得看我的文件,真接叫我交罰款,似乎罰款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交了六百塊總算把車好取回來了,沒想到車又出了一點問題,又修了一百多塊,真他女乃女乃的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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