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花落緣盡時 掛帥親征(上)

作者 ︰ 青桐雨沐

樓蘭國東北邊境。

摩天五萬將士駐扎在十公里以外的草地上,陰雲久懸在天邊不去。

凌慕哲剛從境邊作了個戰場調研回來,他拿著手中的分析資料,口中作了幾下推算,露出笑意。樓蘭國邊境,面向摩天的有兩座城,林州與焦海,分東向與北向兩鄰道,城門一大一小,即東城門與北城門,由一湖泊隔開。

東城門的山下,是斷石崗。陡峭的山峰,凌亂的峻石,形成易守難之勢。唯一讓人煩心的便是,亂石奇多,而且奇形怪狀,能將好幾千人藏的隱匿無覺。如果敵方偷潛而入,在山下潛伏數日可能都無人能知道。

北城門外是一片平原,方圓幾百里都看不到邊,敵方不可輕易靠近城門,但一旦臨于城門之下,防守便是難上加難。既然要守的城門有兩道,敵方倒底會從哪處攻來,是難以捉模的。

凌慕哲坐在軍營內,一身將軍打扮,里面有兩張床和一對桌椅。一旁站著格朗。他想︰現在突破口有兩處,焦海與林州,這摩天人倒底會從哪處攻來呢?「格朗,敵方主帥為何人?」

「回主帥,對方的主帥是瓦戊。」「瓦戊?是何人。」

「是樓蘭的叛將。」格朗一腔怒氣。

「哦?」凌慕哲將手中的兵書放下,又問,「怎麼回事?」

「三年前,我樓蘭族與摩天國有過一小戰,主帥就是瓦戊。雖戰敗了,卻還在死拼。敵方主帥差人送來勸降信,瓦戊骨頭軟,就降了,還被封了個將軍。他對我樓蘭的地勢十分的清楚,摩天叫他來攻城,實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凌慕哲听後並不擔心什麼,反而想︰想來這摩天確是一個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大國,連戰敗之將都不嫌棄。想著想著,他又突然問道︰「我吩咐的事都辦好了嗎?」

「是的,都吩咐下去了。估計下午就完工。」

凌慕哲點點頭︰「完工後拿一個樣品給我看看。」「樣品?」「呃,就是拿個已經做好的給我看看。」凌慕哲想起這是異界,還沒人知道樣品是啥玩意,便改了口。

沐香苑里,雪兒坐立不安。

「公主,你歇歇罷,都這樣轉來轉去一整天了。」菁兒道。

「你說本公主這個王兄!脾氣怎麼就那麼倔呢?他以為他是誰?15000想打5萬?摩天五萬將士都听它差遣嗎?打戰是兒戲嗎?怎麼可以這麼魯莽?」

菁兒看著氣呼呼的雪兒,不禁笑出聲來。「公主這麼擔心殿下,何不跟他去了?」「我!我不去。你不知道他那得意的樣子。我就是要看他出洋相,殺殺他的銳氣,看他還倔不倔!」

「那公主不怕殿下真敗了,回不了皇宮……」

還只是五點鐘的樣子,天驀地黑下來。凌慕哲收到他之前所說的趕工作成的樣品。那是一副墨鏡,與現代的一模一樣,有著抗強光的特質。凌慕哲將墨鏡從桌上拿起,戴上。四周瞬時陷入一片黑暗,但是還能辯得人的模樣。帶上墨鏡的他格外的酷,與一身將軍裝相配一點也不覺怪異,反而更襯出他俊朗的神色。

他不覺地笑了,一場勝戰仿佛就在眼前。

……

子夜。軍營內,熒熒的燭光映亮了整個營帳。

凌慕哲坐在桌前,正提筆。格朗從營外步入,將一圈羊皮遞給他。「這便是魏相師差人送來的。」

慕哲急切地攤開,眼光一刻不停地在上面游離。

格朗半天沒看明白,只識得密密麻麻的黑點。「主帥。這是干什麼用的?」「星辰分布圖。打仗用的。」他回答的簡單。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凌慕哲將寫好的書信放入信封內遞給格朗︰「把這個送到敵營中去。」

「好,格朗這就去。」「慢!我叫你現在去了嗎?」凌慕哲叫住他,「等到明天我們勝了第一場後,再送去。」

「勝第一場?」格朗有些不解,「主帥為何就一定知道明天就會勝第一場?」「你沒信心嗎?」「不,只是格朗還不知道主帥準備怎樣打這場戰。」

凌慕哲笑笑,招呼他到桌前,指著星辰分布圖說︰「它能告訴我,明天該怎樣打戰。」

清晨,薄霧蒙蒙。凌慕哲站在東城門上向遠處眺去,越遠的地方,就越是白茫一片。

格朗站在一旁,心中很是沒底。的確,這個不入軍地半步的小王子今日要主撐一場戰爭,有些不大靠譜。

突然,鼓聲頓作。

二人下意識地向遠處斷石崗望去,陽光照射在薄霧上,朦朧地映出無數個影子。「怎麼會這樣?剛剛明明還了無人煙。」格朗驚道,「殿下,這斷石崗果真是讓人防不勝防,還好我們早有準備。」

凌慕哲沒有答話,目光一刻不離,他透過層霧,看到亂石叢中的影子漸漸多了,無序地躥來躥去。

格朗急了︰「弓箭手準備!」1000弓箭手張弓,從遠處看,東城門尤如一個刺蝟背。

「殿下,您下令吧!」

暖風陣陣,耳邊鼓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可是影子們還沒有動靜。

凌慕哲不語,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

「殿下,再不防衛他們就要沖上來了。」

凌慕哲側目向太陽看去,那一縷縷的白光在晨露的折射下,變得五光十色,充滿了夢幻。「殿下!」格朗大喊起來。

凌慕哲反射似地又向斷石崗望去,立馬下命令道︰「格朗,命令所有的弓箭手和精騎迅速撤至焦海北門,炮車與炮兵隨後!」

「北門?」格朗愣了一愣,「為何?現在東門臨敵,我們何以退至北門?」「不是退至北門。」凌慕哲深吸一口氣,「是去北門……迎戰!」

「這……」

「格朗,你信不過我?」「是!臣領命。」

格朗刀一橫,大步流星地向城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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