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給本將搜!」岳斧揮舞著震雷槍大叫。
噗!一柄大刀從十八號帳內射出,從兩位士兵脖間擦過,鮮血迸濺。岳斧放眼望去,六人從帳中翻身而出,大刀闊斧向眾將士殺去。「可惡,竟藏于我糧草堆內!好狡詐的樓蘭烏龜!」他抖動震雷槍,猛然射出一道金光向凌慕哲而去。凌慕哲見狀雙刀揮去,不料金光震斷刀身,他只感右肩裂痛,踉蹌著向後仰倒,頓時血流不止。「王兄!」雪兒奔去輕攬住他道,「小心他的震雷槍,里頭有機關。」岳斧咧嘴笑,將槍從頭上耍過向二人刺來。「快走開雪兒!」凌慕哲將熙若妗雪狠力推開,抓起身旁巨大的木樁扔去,只見金光一閃,木樁化為粉末。「王兄!」雪兒眼中盡是關切,遂耍動彎刀向岳斧殺去。「雪兒!」凌慕哲痛捂著血肉模糊的右肩,嘴角溢血。
怎麼辦?必須卸了他那寶貝不可!凌慕哲從發間拔一根發絲捻于指間,他向二人細瞧去。岳斧手中那勞什子能頻頻發出金光,雪兒說那金光是由機關發出,如果斷了那機關,就是破槍一把了。凌慕哲氣喘噓噓地抖動著手指,方才那一槍,已破壞了他右臂的真氣。不行,這次一定得成,一定得成!他左手成掌,從右肩向下壓去,一股真氣從右上臂下傳送。凌慕哲額間大汗淋灕,口里不斷涌出腥血。他目光緊隨岳斧手中震雷槍,口中念叨︰「震雷槍……震。震……」突然,岳斧抖動震雷槍,只見那噴光處向下八寸的地方張開又瞬時合上了,金光接而從槍口射出。雪兒眼前一亮,立馬側身向後翻去,岳斧乘勢相逼,又飛身而起奮力刺去……
凌慕哲心急如焚,手中青絲慌亂射去,無聲無息地穿透岳斧的太陽穴,一滴豆大的血珠滑落至岳斧下頜,轟的一聲,岳斧雙目圓睜地倒了地。熙若妗雪向凌慕哲望去,心中驚道︰王兄還有這麼招絕手,我真是低估他了,這一戰,我太低估他了……
凌慕哲扶著右肩步至雪兒身邊,略帶內疚︰「原本想生擒他,只想破壞他的神器,可是一時間我想不出破解之法,所以……」雪兒憐惜地捂住他的右肩,望入他的眸子說︰「傻哥哥,你若不射我就死在那神器下了。殺了他也罷,擒得了他還不一定壓得回樓蘭。來,我幫你包扎傷口。」雪兒從衣角扯下一塊布,小心翼翼地包圍在凌慕哲肩上,邊說道︰「況且我們得了這神器也可用用,還可以回去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造出類似的以壯我軍。」
凌慕哲笑道︰「雪兒,還是你心細,想得周到!」這時那四個樓蘭兵趕來,氣喘道︰「主帥!那個少將帶著其余的摩天兵往山下逃了!」「往山下逃,就是斷石崗了。」雪兒道︰「王兄,看來我們還有一苦戰打,那少將定是帶著那百余人與其余6000士兵匯合去了,我們若欲回東城門,必須殺過去。」凌慕哲點頭︰「那……那三帳的糧草怎麼辦?燒了多可惜,又運不出去。」「王兄,雪兒有一計!」熙若妗雪道,「現在他們在斷石崗,我們若貿然攻去,是敵暗我明;一到晚上,等他們生火扎營,就是敵明我暗了。糧草我們運不出去的,就還給他們。」凌慕哲低眉一想,笑道︰「好雪兒!真聰明!」
天漸黑了,鐘勵守在斷石崗下,眼見可視範圍越來越小,他皺起眉頭對身邊之人道︰「叫兄弟們看緊了,一只蒼蠅也不許放過!」「是!」
「咕咕咕……」突然傳來幾聲鳥叫,鐘勵提高了警惕,點兵道︰「你,你,你還有你,帶著兄弟們躲進崗石後!號聲為準,沒接命令不許出來。」
「咕咕、咕、咕咕……」鳥叫聲仍不斷,鐘勵輕輕向洞口往外瞄,洞外的火堆都已被滅,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沒有動靜,只有鳥叫。一個士兵對鐘勵說︰「將軍,您听這鳥叫聲,聲音是從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傳來的,如果真是那般樓蘭烏龜,應該為數不多,且分布零散。我們不如分成幾小隊分別突圍出去,您看呢?」鐘勵細細一听,吩咐道︰「我們有6000多人,當然不怕他們幾個,只是這斷石崗像迷宮一樣,本將擔心那個帶頭的男子玩花樣,徒徒害了我摩天將士,此人不好對付。這樣,你叫幾十個人悄悄分散開去,發現目標就放信號彈,本將要一網打盡!」「是!」
凌慕哲小心翼翼地附在斷石上,眼前是漆黑一片,忽然幾聲唏唏,他立馬蹲下,借著月光向前挪動。兩個摩天士兵邁著小碎步步步逼進,左手一把大刀,右手一只圓筒。凌慕哲事不宜遲撲上去,一腳踢掉一個士兵手中的刀,抱著另一個士兵的脖子一扭,只听 的一聲,死了一個。被踢掉大刀的士兵立即拔開右手中的圓筒,凌慕哲眼疾手快,一刀削去圓筒。那士兵嚇得尿流,正要張嘴大喊,被凌慕哲一刀插入咽中,鮮血直涌倒地。沒有打草驚蛇。想報信,沒門!凌慕哲冷哼一聲,又拎刀向另一處奔去。
熙若妗雪緊握弦月彎刀,眼前忽閃一身影,她馬上下伏,身後又有一士兵悄悄走來,影子越靠越近。雪兒迅雷般騰身而起,左右各一刀,二人斃命,這一過程悄無聲息,雪兒輕輕落腳,又向另一方向挪去。
鐘勵靜靜地等在石洞內,心急得不得了。「怎麼去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他又找來剛剛出法子的士兵道,「這次你去,帶二十個兵,捉到了,本將軍會將你引薦給當今聖上!」「小人先謝過鐘將軍!」那士兵帶著石頭後的二十個兵,走出斷石洞道︰「你們去那邊,你們去那邊,其他人跟我走!」
鐘勵提心吊膽的,周圍寂靜無聲,現在連鳥叫聲都沒有了。
北城門現在是一片死寂,格朗憂心忡忡地向天望去。也不知王子那邊怎麼樣了……
「本將受不了了!」鐘勵用力一捶石頭,大喊道,「阿大阿二阿三!帶著洞里洞外的兄弟們,點著火把殺出去!」話還沒說完,從山坡上有巨大的火團滾下來,一個接一個地向斷石崗壓來。「摩天狗賊!你們的糧草來了——」凌慕哲哈哈大笑,一腳又將一個燃著熊熊大火的糧草團踢下山坡。
鐘勵眼膜幾乎充血,他咬牙切齒高舉方天戟︰「給我殺!殺——」火團照亮了整個斷石崗,黑聳聳的斷石一面亮一面黑,大片人群從黑暗處鑽出向著火團方面廝殺而去。凌慕哲等人跟著幾十個火球沖下山來,血光映著月色鋪開,像一張法網從一個個摩天士兵臉上蓋過。
6人怎敵6000人?凌慕哲和雪兒心中有數,他們在死拼,等待劉副將的援兵,若他不到,便身赴黃泉了。
凌慕哲被幾百個士兵圍在正中央,他本來就有傷在身,拿起手中岳斧的震雷槍向周圍掃射去,方才在黑暗中不宜用,此時終于可顯神通了。四周的摩天士兵一片片死去,凌慕哲站在尸堆上,一槍插入敵兵咽喉。「放箭!」鐘勵站在大軍後的石洞口。「將軍不可,這樣會傷及我軍將士哪!」鐘勵一腳將說話之人踹開,大叫道︰「放箭——」無數支箭向雪兒等人射來,擋在身前的摩天將士紛紛應聲而倒,雪兒掄動雙刀迅速劈斷利箭,不由自主向後退去。凌慕哲舞動震雷槍斬斷利箭,有些力不支體。
倏然數箭向他射來,「王兄!」雪兒奔來撲身抱住凌慕哲,凌慕哲眼中無數利箭似一只刺蝟襲來,他環抱住雪兒,移動腳步轉而擋在她身前。噗噗噗噗……利箭入背,凌慕哲只覺咽內一陣干苦,破口噴出一口血,無力將雪兒撲倒在地。「王兄!王兄你這是干什麼!」雪兒哭得聲啞,「王兄……」凌慕哲氣噓︰「只許我為你擋箭,你永遠都不許替我……」「王兄!王兄!王兄……」
營帳內。凌慕哲靜躺在床塌上,身上纏滿了繃帶。熙若妗雪緊抓住他的手,死死盯住他的臉。「王兄……」
「雪兒!」凌慕哲突然從床上立起,猛覺身子一陣劇痛,又無力向床上躺去。「王兄,王兄你終于醒了!」雪兒含著清淚帶著笑,「雪兒終于等到你醒了!」凌慕哲面色蒼白,他笑著看著身邊的女子。「主帥。」格朗從雪兒身後出現,單膝跪道︰「主帥,瓦戊已被擒,北城門兵退。」
凌慕哲喜難自抑,從床上一下子騰起,拍拍格朗的寬肩道︰「大哥,這一戰,本王子要為你記大功!」
格朗一驚︰「殿下使不得,格朗什麼都沒做,哪里有功?」
「這次打勝戰,多虧你對我的百般信任。」慕哲感慨萬千,「我是初出茅廬的小子,從未行軍打戰。你充分相信我,未曾反對我的任何決定,不難得嗎?」他忽然記起什麼,又問道︰「我怎麼會在這里?」
雪兒淺笑︰「我的傻哥哥,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那晚劉副將果真帶兵來援,鐘勵已被殺,東門兵退。現在摩天士氣大挫,但此戰雖敗,卻仍余5萬余兵力,現扎于北城門外三千里外,可能還會發兵。」
凌慕哲默默點頭,摩天怕是不敢貿然進攻了。他心下一陣歡喜,掃視二人道︰「你們說,本王子這一戰打得如何?」雪兒掩唇道︰「你可不要得意忘形,這一戰打得很險!」
格朗憨笑著深吐一口氣︰「的確。不瞞殿下,這一戰打得格朗心驚肉跳的!」
「哈哈哈……」軍營內,幾人豪氣萬丈,笑聲不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