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們這是干什麼?」素玳喊叫起來,卻還是阻止不了眼前的侍衛在室內翻箱倒櫃。
格朗橫刀而入。素玳撲上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翻妙菩的寢室?」格朗將她擋開,抽出抽屜平淡地說︰「三殿下掉了東西,抓住了小偷,現在來搜取贓物。」
「妙菩?妙菩她不可能偷他的東西。她天天都待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會偷他什麼東西?!」
「那玉佩也是王子的貼身之物,同樣也是寸步不離。現在妙菩已經招了,說藏在寢室內。王子便差我們來搜。」「招?你們這是屈打成招!」素玳幾近哭喊,「還有沒有天理?」
「二公主,這事在下做不了主。您請跟殿下去說罷。」格朗左手附胸道。「衛公!找到了!」一個侍衛叫起來。
二人向那處望去,一個瑩翠翠的什物在空中晃蕩。
逆寒居。凌慕哲凝視著手中玉佩,隨手扔在桌幾,他冷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炅梵——」
凌慕哲斜睨著來人,言語悠然︰「二姐?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把妙菩放了!」
凌慕哲冷哼一聲,幾個字從牙縫擠出︰「不可能。」
素玳沉下氣,壓低了聲音︰「多勒,你不要逼我。」凌慕哲上揚的唇角邊掛著輕蔑︰「我好怕,真的好怕。」
「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永遠見不到雪兒!!」
凌慕哲剎那間定格。
「你想想看,如果我告訴她,你,多勒,並不是她的炅梵哥哥……她還會像現在這樣對你嗎?」
「雪兒不會相信你的。」他平靜地異常,反而覺得可笑,是啊,這已不能構成對他的威脅了。
「信不信是她的事,但說不說就全在于我了。」「隨便你!」
「你以為我不敢嗎?!」
慕哲拂袖轉身。
風拂入殿,已無人影……
凌慕哲重新回到天牢,妙菩無力地掛在架子上,臉上沒有生氣。「來人,給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雪兒公主,二公主來了。」
雪兒放下書冊,有些驚訝。素玳平常從不來沐香苑,此次難道來者不善?還沒有想清楚,眼前飄來一道紅光,素玳已立于大殿中了。
「二姐好。雪兒好久沒見著你了。」
「妹妹好,姐姐想你想得緊!」
雪兒听得心里一顫,就知道沒好事,便語氣平談地說︰「二姐移駕沐香苑,可有什麼要事?」
素玳嫵媚一笑,「沒什麼要事,只是為了妹妹好,想來提醒妹妹提防個人。」「哦?誰?」
「炅梵。」雪兒一听,不假思索︰「提防王兄?為什麼?」
「他不是你的王兄!」
「不可能。」「怎麼不可能,他只是巫裟的一個……」
「二姐!」雪兒打斷她,「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出言中傷王兄,但是我不會偏信你的一面之辭!」
素玳冷笑了聲,似在嘲弄雪兒的無知,她做了個擺袖的動作,眼里露出不屑的神色。「你不覺得他的行為很怪異嗎?他總喜歡呆在沐香苑,總喜歡抱著你,總喜歡跟你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他介意你跟別的男子在一起,介意……」
「別說了!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素玳似有些驚詫,氣道︰「你寧願相信一個冒牌貨都不相信你二姐?呵,好的很,你自己想想清楚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二姐跟你說的都是真的!哼!」
雪兒看著素玳漸遠的身影,心中隱隱的針刺般。
「我詛咒你——天打雷劈,萬箭穿心,不得好死……」「講完了沒你?!」凌慕哲掐住妙菩的細喉,笑。
笑著笑著,他有點恍惚,何時自己變成了這樣?眉間撫過一道憂郁,他冷冷地說︰「是嗎?可惜……你看不到了……」
「給我接著打,往死里打。」聲音冰冷。
凌慕哲的笑容瞬時凝固,從牢內退出去。
他從西亭穿過,臉上盡是不定的神色,驀的遠方一個熟悉的身影,讓他眼里有了光輝,又忽地黯淡下去。
「站住!」雪兒一聲呵斥,便撞見他的眼。慕哲眼里的神情有些異樣,不知為什麼,她的心突然地 地跳起來。
雪兒厲道︰「去哪?!」「隨便走走。」「多勒,你不要還妄想奪得我樓蘭江山,只要有我雪兒一口氣,你就休想得逞。」
凌慕哲暗自覺得苦怨,自己明明不是,卻無以辯解。
「本公主先留你這條狗命,你可別自作聰明,別耍花樣!我會盯著你的。」
「滾!」她又補上一句。
「啪!」「啪!」「啪啪!」牢室內,傳來陣陣鞭聲,還夾雜著女人痛苦的伸吟。
妙菩被牢綁在架子上,體無完膚,嘴角溢著烏血,汗水浸透了頭發。她翻著白眼,無神地望著眼前抽打他的獄卒,心中憤憤地罵著︰「該死的,等公主來了,叫你們死得難看!!」
「殿下。」一個獄卒呼道。她狠狠地盯著,似要剝了來人的皮,凌慕哲從牢門外款款走進。「怎麼樣?」凌慕哲傲著頭冷眼瞥著妙菩。妙菩「呸」地一口唾沫噴去,凌慕哲料此一招,側著臉閃過,「啪」的一巴掌扇過去。「本王子諒你是女子,叫人下手輕了點,你莫不識好歹!」
「多謝殿下美意……妙菩……妙菩有二公主罩著,死、死不了!」凌慕哲一听心中來氣,他一手搶過獄卒手中的血鞭,咬著牙齒就是一抽。
「啊!」妙菩躲著,眼珠似要陷入骨里,臉上抽搐著,痛不可言。「真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鐵鏈被扭著,「 當」地發出難听的聲音,妙菩蜷縮著退到木架上,身體已無了知覺。「啪!」「啪!」鞭子在空中舞動著,像只妖艷的長蛇……
「喊痛?!我讓你喊,讓你喊!」凌慕哲狠狠地抽上兩鞭子,血印子瞬時附在妙菩的身上,她衣裳襤褸地,面色變得蒼白,開裂的紅唇像張嘴,留著無盡的血。「老子就不信了。還壓不住你!」凌慕哲面目猙獰,對著獄卒說︰「去,拿火鉗子來。」幾個獄卒紛紛去了,凌慕哲來回踱步在垂死的妙菩身旁。他心中怒火萬丈,看樣子是要全撒在眼前這個女人身上了。
「殿下,火鉗子來了。」
凌慕哲回頭瞄了瞄那鍋,里頭的鉗子火紅火紅的,只靠近一點,就熱得難耐。「本王子不會像對待大牢里的罪犯那樣對待你。不會用這火鉗子去燙你那細皮女敕肉。」凌慕哲笑笑,「所以本王子新想了一招,即舒服又好玩。你想試試嗎?」
不等妙菩說不,凌慕哲拿起火坑中的鉗子,張開就往妙菩胸口刺去……「啊——」妙菩尖叫,痛不欲生。
一旁的獄卒都皺起眉頭,眼見著凌慕哲將火鉗子拉出來,鉗尖還夾著一塊血淋淋的肉。「王子!王子!求求你!」「王子,你、你饒了奴婢罷……奴婢再也、再也不敢了……」妙菩胸口血一片,憑著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地哭完。凌慕哲冷笑︰「我還以為你有多堅強呢!」說罷,又是一鉗插入胸口,硬生生地撕扯下一塊肉來。鮮紅一片。
「殿下,二公主來了。」他停下了,面無表情地回過頭去……這時,素玳急急地跑入,幾乎被眼前的景象嚇暈。妙菩渾身浴血,可比活剝皮之刑罰,慘不忍睹。她顫顫地擋在妙菩身前,凌慕哲比她想像的還要殘忍得多。「多勒,你簡直是禽獸!」
「喲,果然是主僕情深哦。」凌慕哲冷嘲熱諷,展臂又是一鉗,正中妙菩胸口。
「多勒!」素玳惶恐地叫出,「你是要害死她,還是要害死我?!」「你自己的奴才不會管,老子幫你教訓教訓!」凌慕哲破口罵出髒話來,額上青筋暴動,「她偷我物在先,這種沒規矩的東西,死不足惜!」
「我要帶她走!」
凌慕哲淡笑,他湊近素玳的臉,一字一頓︰「做、夢。」
素玳氣急敗壞,狠狠瞪著凌慕哲,一股戾氣回蕩在胸懷,她低聲對著奄奄一息的妙菩說︰「你等著,我會來救你的。」「多勒,你最好別再動她,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素玳放下狠話,便從牢內躥出去了。
凌慕哲面無異色,冷地讓人害怕。「來人,將她給我放下來。」幾個小卒將妙菩從鐵鏈堆中解救出來,她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嘴角還殘留著笑︰「我說過……你斗不過我家主子的。」凌慕哲低眼打量著妙菩,輕輕地靠近她。
「呼!」一道寒光,血濺三尺……
凌慕哲將手中大刀插回獄卒的刀鞘,冷冷地望著地上血肉模糊的頭顱︰「將此物包好,送到春汐閣去。就說,是三王弟我……獻禮。」
「楓。你要為妙菩報仇哪!」驚懼于地上血內模糊的包裹,素玳歇嘶底里。
尋楓舉著茶杯凝神望了一陣子道︰「妙,妙極!他殺我們一個。我殺他一雙!我不急,有的是時間陪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