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人都沒睡,一人坐在桌子旁,一人蹲在床邊。夜蟲的鳴叫聲中,床鋪被凌慕哲搖得咯吱咯吱直響。綰芷舞陽雙掌托著玉腮,半天也沒瞧明白︰「我說,你累不累啊!」凌慕哲白了她一眼。「我看著都累,你先歇會兒。」凌慕哲說話︰「你懂什麼!我這是做正事。讓父王的耳目都知道,我們還是有這會事的。讓他們報告給父王,他老人家才得放心。若非如此,我才不會跟你共處一室!」
他深望她一眼,眸中鄙視。
「有什麼事?」「那種事啊!」「哪種事哇?」
「就是……就是男人與女人的那種事。」「男人與女人?什麼事啊?」「你怎麼就這麼蠢?我們兩睡一起父王當然希望我們有事,不制造點聲音,父王怎麼放心?」
綰芷舞陽似懂非懂地捧起臉,支支吾吾地問︰「那、那男人和女人要有那事,床都得這麼響嗎?」凌慕哲一愣,羞紅臉低下頭︰「可、可能吧。」
「原來如此……」
「朽木!」他冷冷丟下一句,目光沉浸在無邊夜色中……
三更夜。「你怎麼還不睡?」凌慕哲極不耐煩地對綰芷舞陽喊道。「我睡不著。」「睡不著眯著!」「凶什麼凶!眯著就眯著!」綰芷舞陽猛地拉起被褥,將自己埋進。
過了好一會兒,凌慕哲輕身走過去︰「喂,喂……」床上沒有動靜,他又靠近了輕喊道︰「綰芷舞陽,綰芷舞陽……」還是沒有動靜。
凌慕哲長抒一口氣,穿上外衣步履輕盈地走出房間……
夜寂寂的,沒有一絲聲音。廊上,腳步聲輕盈,翩翩而行,突然,一扇門緩緩地開了,又無息地關上。
凌慕哲翻滾著前進,躲入一桌椅下。他的目光銳利地打量著房內,又無聲地向前撲滾而去。不一會兒,他來到了床邊。素玳妙目微闔,臉上淡淡的水粉,很是迷人。
如畫,梵哥哥答應過你,會親手為你報仇!
「可惜了,如此一個美人,竟長著一副蛇蠍心腸!」說罷,他揚起利匕,狠插下去……
嗶!一枚利器飛來,割傷凌慕哲的手腕。尋楓?「誰?!」素玳突然醒了,看見一個黑衣蒙面人站在床前,馬上驚叫起來,叫聲簡直能穿透耳膜。凌慕哲一時大驚,縱身從窗口跳出去……
「來人哪!有刺客!抓刺客——」
「站住!」侍衛們紛紛地從兩側追來,凌慕哲狂奔在草叢中,心里亂了︰去哪里?素玳若是懷疑我,必會到我的寢宮去查,我若直接跑去逆寒居,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一躍,從廊欄翻了過去……
夜仍是寂寂的,連風吹草動的聲音都沒有。一個影子鬼祟地靠近逆寒居側閣,正是凌慕哲,他小心翼翼地沿著閣邊走,突然看到眼前有火光,素玳正一臉怒容,帶著一大群侍衛對著逆寒居大門敲起來︰「開門!開門!」只一會兒,門開了,如詩一眼睡意地問︰「二公主?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炅梵呢?」「殿下在正寢休息。」
「進去!給我搜!」「公主,公主!」
完了!通往內殿正寢的只有大門,若是素玳發現我沒和王妃睡覺反而不知所向,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正想著,一支手從身側的窗子里伸出來,抓著凌慕哲一頭栽了進去。
素玳帶著眾人吵吵嚷嚷著涌入正寢,被子縫松地散在床上,她搶先一步掀開一看︰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王子呢?王妃呢?!」素玳正高嚷著,忽然听到一陣歌聲,高亢而又調皮可愛。素玳秀眉微皺,尋著聲音走出房間,慢慢的向另一間房走去,這歌聲近了、近了。
「……三生絕戀汝容顏,此世情結,勿擱淺……」
素玳猛地一腳踢開門,「啊——」一聲女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