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中,伴著夜蟲的申吟,響起一首清曲。
洛羽痴痴地望著冰冰,仿佛只這一刻,他的心才能歸于平靜。冰冰輕撫著籃中嬰兒,柔聲道︰「寶兒睡了。」洛羽心中一動,在她額前印上一個吻︰「那你也睡吧。」
這時,屋外吹起了冷風。洛羽眉間生出幾許疑雲,他悄聲對眼前的女子說︰「你在這守著寶兒,我先出去一會兒。」「洛哥。」女子怔怔地緊抓住他的手,好像他一會就會人間蒸發似的。洛羽微笑,雖然她看不到,但她還是漸漸松開了手。「我不睡,我在這里等你。」
洛羽輕拍冰冰的手背,轉身提劍出了臥房。
竹門前,洛羽緊握著佩劍,屏氣凝神緩緩將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十分美艷。「洛羽不知二公主大駕觀臨,實在有失遠迎。」洛羽不冷不熱地說。
素玳一怔,心中有許些害怕。
你今夜就前去洛羽的小木屋,借他的刀,殺雪兒。我一個人,萬一他起了歹心要殺我怎麼辦?瞧你膽小的樣子!你放心,我了解他的為人,他愛妻、子勝過愛自己的生命,是決不會在家里動殺戮的。
想到這里,素玳輕聲道︰「洛公子,我能進來嗎?」洛羽環視四周,禮貌地答道︰「公主乃萬金之軀,小屋太過簡陋,恐怕委屈了公主。」素玳嫵媚地笑︰「若洛公子憐惜小女子,又怎忍心我在此受風寒?」洛羽一愣,便轉身默然步入屋內。
「公主請坐。」
二人對坐桌前,屋內燭光隱隱,洛羽剛毅的臉忽明忽暗。「不知公主找在下所謂何事?」「洛公子習得一身好武功,讓素玳好生佩服。」洛羽一笑︰「公主前來莫非是拜師學藝的?」「公子說笑了。」素玳掩嘴而笑,臉色漸緩︰「我今日前來,是想和公子共謀大計。」「哦?」洛羽表現得極有興趣,「洗耳恭听。」
「不瞞公子,素玳這心頭一直有塊石頭放不下,想請公子幫個小忙。」「公主就請開門見山罷。」
素玳見時機似已成熟,一口氣說完︰「殺掉雪兒,保你今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洛羽听後並無太大反應,他客氣地起身,做了個送客的姿勢︰「如果公主說完了,請慢走。」「洛羽,你……」素玳急了。「在洛羽心中,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人配做洛羽的主子。公主請回吧!」素玳心中激起了小鼓,眼中忽閃過一絲異樣︰「既然洛公子如此頑固不化,那就當本公主自欺欺人了,告辭。」
……
「不送。」洛羽沉重地合上門……
「洛哥!洛哥……」冰冰跌跌撞撞地從臥房沖出,無力地撲在他身前,淚眼朦朧︰「洛哥!寶兒不見了……」「什麼?」洛羽頓覺天地渾然一片,他接過冰冰手中的留信,顫抖著展開念︰後天午時,秋水亭,提熙若妗雪人頭來見,若否,令郎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