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他手足無措地從椅上爬立起,聲音沒了底,「我親眼看到他,看到他將奏折,悄悄塞入、塞入樓蘭王的……他的案幾的!」「那是玉璽,傳國玉璽。」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遍遍反復地問︰「你說什麼,是什麼?是什麼?!」
「樓蘭王國的傳國玉璽。」魏昱一字一頓地說。
「在行事的前一天,我就教人將玉璽偷來,送到魏仲枕前。他一覺醒來,必會大驚。總會選一個時機,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其送回樓蘭王的寢宮……」「不可能,不可能這麼巧,偏偏是那一天!」「的確是巧了點,不過就算你不知道。我的眼線也會當場將他揪出,肆意地傳播消息,將此事鬧個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魏昱說得平淡。
凌慕哲的掌窩成爪,不行地抖動︰「魏昱,他……爺爺,可是你父親!你害死了你父親!」「殺死他的人是你!是你這個忤逆,欺下犯上,亂下弒戮的狼心狗肺之徒!你的手上,沾滿了我爸的鮮血,他的冤血!」
「蕭公子當心啊!」雪兒心中時緊時松,目光一刻不敢停滯。二人身影忽而繞將在一起,忽而又散開,幾百個回合之下,仍不見分曉。蕭裕風好似打得輕巧,無半點吃力之相,倒是洛羽,招招致命,是一定要將雪兒拿下的。
蕭裕風倏地一收扇,左手呈禪狀,擰一口真氣奮力一擊。草地似有萬劍簇發,嗖嗖地向洛羽刺去。洛羽見勢,抽刀斷水迅速劃出兩道劍氣,冰火交接砰砰然而裂。雪兒沉落一口氣,高聲喊道︰「蕭公子,斷其中路——」蕭裕風會意,截住洛羽上臂,出腳橫其下胯,以肘奮擊。只見洛羽連退數步,嘴邊溢出血來。
「停!」蕭裕風抬扇,「你輸了,願賭服輸。洛兄請回吧!」
洛羽一咬牙,轉身便要離去。雪兒歡喜地撲就而來,挽住蕭裕風的胳膊笑道︰「蕭公子的武藝又精進了……」蕭裕風突然猛地抱住她,她撞入他的懷里,貼上堅實無比的胸膛。雪兒暈紅了秀頰抬頭,卻發現蕭裕風的臉色鐵青。她從他懷中起身,駭然發現蕭裕風左手鮮血淋淋,正握一支箭。原來洛羽趁機,向她腦後射了一發。
「不好!」蕭裕風看著自己發紫的手,「箭上有毒。」他立馬封住自己身上的十二個穴道,怒道︰「洛羽!我敬你是條好漢,竟也做這等卑鄙狠毒之事!」洛羽顫抖著拉弓的手,眉宇間盡是無可奈何。他痛苦地閉上眼,大吼一聲向叢林深處跑去……
雪兒扶著蕭裕風坐下,自己體內也似有一股毒氣,轟撞著心肺,她擔憂地看著他運功,自己也調理氣息,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爺爺……」他捂住頭,咽內哽咽。指縫間,魏昱得意的笑,在他心頭插上無數支毒箭。緩緩的氣息從他鼻內呼出,沉重而悲憤。
「想好了麼?順應天命罷。是想前功盡棄,還是前途無量?全憑你一念之間。」魏昱眼角溢出些得意,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
「我最不屑的,就是順應天命了。」他將手放下來,舞揚起刀奮力砍下去……
望著他晰白的臉,優雅的輪廓。雪兒拉緊了心弦,眼中忽明忽暗。
蕭裕風眉間時而皺縮,時而舒開。
他的眼微然張開來,墨似的眸子有幾分疲憊。
「好了麼?」其實她不用問,覺得自己好受多了,便可推知他已解毒。「好很多了。」他溫聲道。
赫然,一點瑩光從叢林深處雷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