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向晚不歸晴 破陣子(6)

作者 ︰ 放誓兮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向晚,墨綠懂了,你想告訴我的是什麼,放心吧,我不會在抱怨下去了,有你的支持和鼓勵,我會帶著你的願望好好地努力下去,即使,最後沒有佟念,我也會一個人走過。

「向晚,你的夢想是什麼?」墨綠站在教室的窗子邊,吹著風,問著身邊發呆的向晚。

「我……沒想過。」向晚撫模著窗子的邊緣,望著空中的雲朵。

「怎麼會沒想過啊,每個人都是因為有賴以寄托的東西才會堅持不懈的活下去。」墨綠伸出手掌,張開五指,試圖讓陽光透過指縫,向晚看著,好熟悉,那年的自己也是這樣快樂的,感受溫度,如今,心底一片冰涼。

「以前只是希望有個家,有個不會在被遺棄的家,其實,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好想成為一個舞者,翩翩起舞,迎風而起,隨旋律而動,跟心而走。」向晚閉著眼,體會著風的力度,好像在訴說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樣。

「我也喜歡。」墨綠看著向晚柔順的直發,清純的模樣,失了神,這樣美好的事物應該只有女神才能更好地完成吧。

踮起腳尖,提起裙邊,輕輕地將我的手搭在你的肩,舞步翩翩,呼吸淺淺,旋轉,後仰,靠近,心的交流,裙擺隨著音樂,你的愛,撩起滿室旖旎,那一刻蝴蝶輕啟,滿室風光,五光十色,隨著你我的動作而變化著,飛揚著,輕輕地觸踫著我們交匯的手掌,忽閃著翅膀,抖落身上絢爛的煙花,我甘願化蝶,只為來世等候你的面容,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那一世,轉山轉水,只為與你相遇。

愛是成全,是祝福。

「佟念,我們回家了。」墨綠望著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來到佟念的身邊,扶起他,說。

佟念緩緩地站起,看著墨綠,想了一會,點了點頭。墨綠這才發現佟念好輕,好憔悴,完全沒有了曾經的生氣,笑笑,這樣的佟念真讓人心疼,悄悄地說︰「佟念啊,你是不是每次都這樣裝作可憐樣,博取向晚的同情啊,不過,這次,只有我了……我……我是不會向向晚一樣心軟的哦。」說著已經不由自主的難受,佟念好像听到了墨綠的低語,轉頭看了一眼。

「佟念,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不會離開你。」墨綠扶著佟念走著,下山的路無聊又長,墨綠撅著嘴抱怨道︰「佟念,你上山都不帶車嗎,好累啊,我給你唱一首歌吧!」

愛你要承受多苦

要忍受何時才能得到你的心

心底已萌生的愛意我們卻不願說出口

在錯失的眼神中責怪彼此我是如此想你為什麼你的愛不是我

逐漸昏暗的燈看不清路的終點

不要留我獨自孤伶站在這里

我的心屬於你的愛不要讓它受苦不讓它傷心

聲音悠揚而純美,墨綠飽含著深情,似乎在訴說一場愛戀,冬季的雪花不知何時飄落,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立刻消失,生命亦如此,絢爛一時,終究會隕落,用盡所有的力氣唱著。

佟念听著表情茫然的看著雪花,「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同意,同意,好听嗎,要不要我教你啊……」那個女孩似乎就站在眼前唱著跳著,雪精靈,美好。

墨綠吃力的走著,聲音漸漸地弱了︰

沒有人能代替你

現在我唯一只需要你

當你迷惘的眼神注視我呼喚別人的名字

听在我心里頓覺失落絕望是不是早一點相遇你的愛就是我

逐漸昏暗的燈看不清路的終點

不要留我獨自孤伶站在這里

你美麗身影會永遠停留在我心底為我燦爛一笑吧

即使只是一瞬間我會等你等待你的心可以再愛我

無論時我等你

身上的負重好像在挪動,墨綠感到輕了好些,轉頭看著肩膀上的男子,微笑,佟念閉著眼輕輕地呼吸著。

佟念,這才是真實的你,是不是?會擔憂你身邊的人,即使你很討厭這個人,現在,起碼讓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你會試著去愛別人了,向晚,你看見沒有,我會試著做到的,幫助佟念。

櫻苑。

「來人,將佟先生送到房間。」墨綠滿頭大汗,真是無奈,這附近居然沒有出租車,活活的將一個比自己高半頭的人送回家。

佣人看見又是上次的那個小姐,很恭敬的從墨綠的手里接過佟念,攙著走上了樓梯。

墨綠在底下衛生間收拾完自己凌亂的衣服和洗了個澡就走上了樓,推開門,佟念安靜的躺在床上,手心里攥著一張向晚的照片,不忍打破這一刻,從佟念的手里抽走相片,小心翼翼,夕陽的余暉灑下,照在睡熟人的臉上,是那麼的祥和,那麼的……上前將佟念身上的被子拉緊,走到窗前,關窗,拉窗簾,潔白的雪花還是如前一樣飄落,暗淡的空寂此刻越發的明亮,墨綠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捻了一片,立刻融化在指尖灘成一滴水,墨綠嘴角輕輕地蕩漾起了弧度,眼楮里是說不出的溫柔,月兌下了腳上的鞋,轉了一個圈,站定,坐在佟念的身邊,看著他蒼白的容顏和滿臉的胡茬,伸出手,模了模。走進浴室拿起刮胡刀,擠上泡沫,踮著腳尖,再次來到佟念的身邊輕輕地說︰「我會很小心的。」做了一個鬼臉,吐吐舌頭。

佟念,你不知道,為你刮胡茬的那一瞬間,我朦朧的覺得自己好像你的妻子,內心雀躍不已,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你,脆弱不堪,有時候,好羨慕向晚和沈熹微,他們和你擁有共同的回憶,不像我,只是替代品,不過,好幸運能夠這樣與你相處,起碼你不會像在你清醒的時候,將我趕走,知道不愛,卻裝作不知道,很難啊,佟念,我想讓你清醒,回到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可是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說︰「墨綠,不要,這樣的話他永遠不會看見你,你們最終會形同陌路,」會嗎,佟念,無論結局怎樣,我都不會那樣將你據為己有,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傷心地事情,千萬千萬不要恨我,一切都是為了你。墨綠坐在佟念的身邊,拿著向晚的照片,指甲劃過,順著邊緣,撕碎,一張一張,一頁一頁。

作者有話︰柏拉圖說,若愛,請深愛,如棄,請徹底,不要曖昧,傷人傷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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