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晚芝輕輕地放好木晴天,擦干眼淚,洗了一把臉畫好淡妝關上門走出去說︰「張媽,我想幫晴天轉院。」張媽尷尬的不知所措,摳著衣角輕聲說︰「木太太,你做主。」樸晚芝拉著張媽的手坐下,說︰「張媽,一直以來謝謝你幫我好好地照顧晴天,我對不起他,沒有給他應有的母愛,真的很謝謝你。」哽咽的說不下去,張媽緊緊地拉著樸晚芝的手安慰道︰「太太,你別這樣說,晴天很乖,很省心。」樸晚芝忍住眼淚抱緊張媽,兩個女人因為一個孩子給予彼此相同的溫暖。
翌日,向晚走到木晴天的門外意外地听見陌生的笑聲,站在隔離窗外看著木晴天抿嘴的微笑看著眼前的女人,兩人不知在進行什麼話題擠眉弄眼,駐足,偷偷地看著。
「太太,我來喂吧。」張媽洗完手走過來準備接過碗,樸晚芝笑著閃過了碗,氣洶洶的說︰「別搶我的碗。」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孩子的做法,張媽笑了笑坐到沙發上。
「媽,你讓張媽喂我吧,你老是磕我的牙齒。」木晴天看著樸晚芝和張媽的舉動,抿了一下嘴說。
「好啊,木晴天,你嫌棄你媽。」樸晚芝生氣的放下碗,轉過身,別扭的說。
「媽」
「太太」
張媽和木晴天異口同聲的叫著樸晚芝,樸晚芝憋著笑沒有回頭。
「媽,你和張媽都是我的媽媽。」木晴天靜靜的坐著用氣虛的話說出了足已三個人都听見的話,張媽大吃一驚的看著木晴天,樸晚芝回過頭看著木晴天,忍著笑輕聲說︰「張媽,我正有此意。」張媽又張著嘴看向樸晚芝,默不作聲,樸晚芝沒有听見回答,問︰「張媽,你不願意?」張媽訕訕的笑著說︰「怎麼會?我這是高攀。」木晴天和樸晚芝都笑著說︰「那就行了。」樸晚芝緊接著喊道︰「晴天,叫媽。」木晴天脆生生的喊了一聲︰「媽。」張媽頓了頓,「哎。」說著眼淚簌簌往下落,拿起手巾越擦越多,匆匆跑了出去,樸晚芝看著張媽的背影回過頭看了一眼微笑的木晴天,兩人開心的擊了一個掌。
向晚看著木晴天和那個女人的舉動偷偷地笑了笑,猜想那個女人應該是木晴天的媽媽,推開門走了進去。
「晴天,今天感覺怎麼樣?」向晚一邊說一邊走近找了一個空的瓶子將手里藍色的風信子插了進去,木晴天的視線一直順著向晚的走動而變換著,藍色的風信子花語是什麼呢?向晚安放好風信子笑著走到木晴天的身邊,努努嘴暗示他應該介紹身邊的女人,雖然自己早已經猜到女人的身份可是還是希望木晴天真正的將自己介紹給他的親人。
「你是?」樸晚芝立刻反應過來,這個女孩子應該和晴天的關系不一般,記憶里的晴天不喜歡別人來打擾自己,而這個女孩竟然可以隨便的出入,不僅暗自感嘆。從這個女孩剛進來就打量著,不過只看見她的背影,很清秀,很熟悉的感覺,這下細細看來這個女孩子面容嬌笑明眸皓齒,柔順的發絲,剛毅的身形,想來也是一個固執的丫頭,不過很適合晴天,樸晚芝想到這里笑出了聲。向晚和木晴天同時看向了樸晚芝,樸晚芝有點拘謹畢竟自己在小輩面前失了身份,站了起來。
「媽,她……她是我的同學向晚。」木晴天月兌口而出準備說她是我的女朋友,但是這句話生生的扼殺在腦海里,緩緩地說完看了向晚一眼,明顯的瞥見向晚的臉色不悅,由剛開始的燦爛一下子變得蒼白無力,木晴天沒有在敢看向晚的臉,拉住了樸晚芝的手暗示著什麼,樸晚芝再傻從剛才女孩子進來兒子的目光就生生的看著人家女孩子,活月兌月兌的想把人家咽在肚子里。當即明白了兒子的意思,感到心頭一陣酸痛,晴天愛這個女孩,這個女孩子也很愛晴天,可是這畢竟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戀,看來這個女孩子應該還不知道晴天的病情,都是傻孩子。
「向晚?」樸晚芝听到這兩個字明顯的怔了怔,看著面前這個目光里只有兒子的女孩子,若有所思。
「阿姨好,」向晚的視線從木晴天的臉上挪到了樸晚芝的臉上,勉強的笑了笑,木晴天應該是遺傳了他媽媽的眼楮吧,都是這麼的幽深和璀璨好像能夠看透一個人的心,不愧是藝術家舉手投足都散發著一種高貴的氣質,好親切的感受,真的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媽媽,多少年了今天再次喚醒了自己的記憶里符號。
樸晚芝目光呆滯的一步一步走到向晚的跟前拉住向晚的手,木晴天喊了一聲,媽,她絲毫沒有察覺,亦步亦趨,向晚定定的看著走進自己身邊的女人,抬起頭尷尬的微笑,樸晚芝推起向晚的衣袖,瞥見向晚手臂上的蝴蝶胎記,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子,不相信的向後退了一步,木晴天又喊了一聲,樸晚芝瞬間驚醒似的推開門跑了出去。向晚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阿姨怎麼了,為什麼見到自己的胎記就這種反應。木晴天也不知道自己一向優雅的母親怎會如此反應,看著向晚呆愣在原地的表情,有點傷心。
「我想吃隻果。」木晴天望著向晚,又看了一眼托盤上的隻果,心生一計說。
「哦……馬上。」向晚恍然大悟,知道木晴天是為自己解圍,心里頓時感到一片甜,這幾天心里的陰霾一下子煙消雲散,即使你的語氣不和善,而我願意,匆匆的拿了一個最大最紅的隻果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的削著,木晴天側躺看著向晚開心的臉龐和不熟練的動作心生酸痛。
為什麼遇上你這樣的遲?
遇見你,我僅有的生命之花想為你開放,似乎等不到了。
轉山轉水,只為你,愛上你是我最大的驕傲。
「我不吃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木晴天抑制住自己心底的柔軟,語氣生硬的說,翻了個身,蓋緊被子,眼淚瞬間濕了枕頭。向晚的手就那樣的停在了空中,削了半截的隻果皮從中間斷了,向晚緊張地撿起試圖接上,「為什麼接不上呢?為什麼?」口里喃喃自語,都沒有察覺手被割了一個口子,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隻果上,染紅了顏色。閉緊嘴無聲的哭泣著,為什麼每次在我感到你原諒我,接近我的片刻狠狠的駁回我的心呢,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也會心痛,會難受啊,為什麼我們回不到過去了嗎?
木晴天咬著手指盡量不讓自己嗚咽的聲音被向晚听到,同一間房,兩顆交融的心,在積雪融化的噠噠聲中傷痕累累,空曠的病房只听見滴滴的機器聲掩蓋了一個啜泣的淚聲,一個痛苦的嗚咽聲。
樸晚芝從花園里回來站在玻璃窗外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相愛不相對的局面,淚水更加的肆涌。看著那個女孩委屈痛苦的表情有點難受,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己做的錯都報應在孩子們的身上了嗎?艱難的趴著牆壁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