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綠,那一天是我這輩子最難忘也是最痛苦的,後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來他的病房,我只知道的是他忘了我,他居然忘了我。那一瞬間,明白了心死的感覺,沒有知覺,沒有靈魂,沒有目的。
「晴天,看看誰來了?」樸晚芝高興地推開病房的門,向晚低著頭站在門口,不知道究竟是進還是不進,她害怕木晴天再次將自己趕出去,猶疑不決。
「媽,她……是誰?」木晴天轉過臉看著門外瘦弱的女生,膚若凝脂,烏黑的亮發,齊眉的劉海遮住了眼楮,看不清長相,淡淡的問樸晚芝。
向晚听見木晴天的聲音吃驚的抬起頭看向病床上熟悉又陌生的人,為什麼他那樣說?又看了看樸晚芝,樸晚芝視線緊緊地盯著木晴天,不知是害怕回答還是無心回答,木晴天死死地看著向晚,女孩迷惑孱弱的樣子,木晴天感到自己的心抖動了一下,腦海里閃過斷斷續續的畫面,模糊而又熟悉。
——「我想多了解你一點,這樣我們會彼此多一份信任,我不想到最後,知道關于你的故事,是從別人的嘴里了解。」
——「切,要是你不在我身邊,我立刻就…就和別人在一起,紅杏出牆。」
——「只要伸開手掌,愛就光臨。」
「風信子?」木晴天看著眼前干淨而又憂傷的女孩疑惑的問,向晚低著頭沒有作聲,回憶在飄蕩,是誰在一遍一遍的說——「晚晚,可不可以不要為了我哭。」
驀然頭疼的厲害,好像有一根鉗子在敲擊大腦,神經隱隱的時斷時續的抽痛,木晴天的腦門上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咬著手指,揪著頭發,抓著被單,樸晚芝慌慌張張的將包扔在一邊腳下不穩急急地奔到木晴天的身畔,膝蓋撞在床沿痛的眼楮都難以睜開,不能移動,絲毫沒有放棄不管不顧的抱起拉住木晴天的手緊緊地按壓在身後,顫抖的問︰「晴天,怎麼了?晴天,不要這樣,晴天,你看看,是媽啊,你忘記了嗎?晴天……醫生,醫生……」急促的呼吸著,大喊著,手抖得拿住藥,想倒水誰知水杯就那樣掉落在地上「啪」的一聲,喚醒了沉睡的向晚,向晚緩緩地放下捂在耳邊的手茫然的抬起頭呆呆的看著木晴天痛苦的樣子,害怕,恐懼,這是以前的那個我愛的王子嗎?是木晴天嗎?
一大群人沖了進來,向晚不穩的向後倒退了一步,站在門口,眼前白茫茫一片,晃動著,冬天要來了嗎?這麼早?不知是誰在說︰
「心率」……
「血壓「……
「張醫生,病人……」
「電擊,準備」
「是」
定了定神,視線里只有床上那個起伏的男孩,眼前的他,分明只剩下了滿身的骨頭,在電擊下都能听見骨頭踫撞的聲音,沒有一絲血肉,雙眼無神盲目的沒有光澤,緊緊閉著,頭發稀稀落落干巴巴沒有養分,暗淡的臉色,巴掌大的小臉,嘴唇干裂,這是誰啊?向晚蹲在門口將頭和耳朵埋在了膝蓋里。
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在耳邊回蕩,向晚不敢抬起頭,「丫頭,起來吧!」樸晚芝拉起蹲在門口看起來可憐瘦弱的女孩,向晚突然伸出手捂住耳朵,搖著頭,樸晚芝吃痛的拉下向晚的手,在向晚的耳邊輕輕地說︰「晴天,沒事了。」聲音干澀,顫抖。其實樸晚芝沒有告訴向晚這種情況現在越來越頻繁,今天不知為什麼就……可能是自己錯了,本想帶向晚來或許會發生什麼奇跡,看來反而沒有奇跡卻再次刺激到了木晴天。
「進去看看吧。」樸晚芝上前抱緊向晚,說完無奈的搖搖頭離開。
向晚亦步亦趨的向前走著,每走一步腦海里就回憶起木晴天的笑容,安靜的站在他的旁邊仔細地描繪著這許久未見的想念。
*********
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