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怨 第十八章

作者 ︰ 九月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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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紅回到家里,已經是正午12點了。他胡亂的吃了幾口飯,推開飯碗,躺在床上就呼呼的睡著了。江萍萍看著他那酣睡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佳佳坐在父親的旁邊,正用父親的手機打游戲,手機的吱吱聲很響。江萍萍怕影響衛紅的休息,悄悄將兒子叫出,並將手機要回,讓兒子休息,免得下午上課發迷糊。把兒子安頓好之後,就拿起手機去關游戲,其實,他對丈夫的手機從來就沒模過,所以對這部手機的功能也沒掌握,只是隨便按了幾下,歪打正著,按出了一條短信︰「衛紅,又想你了,今晚就別回去了,我做了好吃的等你。婷婷!」她當時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就又按了幾下,是已接來電,顯示的大部分是,婷婷,婷婷,婷婷,再翻,別人的也不少,可婷婷,婷婷,婷婷的最多。她幾乎暈倒,悲痛的渾身發抖,看看躺在床上睡的香甜的丈夫,裝的無事人一般,真想上去狠狠的咬他幾口,問個明白,然而,她沒有那樣做,忍著悲痛,輕輕的走了出去,一個人到廚房邊洗碗筷邊流淚。

李衛紅睡到2點多,就醒了。和萍萍打了聲招呼,就開著車去送兒子上學了。

看客,當你讀到這里的時候,一定為江萍萍喊不平了吧,恨不得讓江萍萍打李衛紅幾個耳光吧!這就是江萍萍的與眾不同了,也正是因為她無窮的忍受力,才使丈夫不會像有些人那樣拋棄妻子的,而偷情是偷情,可對自己是死心塌地的!

江萍萍的心快要碎了,是她最信任的人用刀割碎的,這比仇人的刺傷更疼更鮮血淋淋。淚像下雨一樣,澆透了江萍萍的心。她站在窗前望著浩渺的天空,內心發出求救的呼喊︰「天吶,我該怎麼辦?為什麼我的真心卻換來的是對自己的傷害和背叛!」她真想放聲痛哭一番,解解胸中的悶氣,可是她不能,她怕驚動了公婆,給他們帶來憤怒和傷感。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是再也經受不住任何打擊的!就讓自己一人來灌下這生澀難咽的苦酒吧!她突然想起了,葉婷婷在她初來時的那頓宴席上,對她的提醒,覺得自己太大意了,也太不防備李衛紅了。再想想丈夫回家後,還裝著本本分分的樣子,在騙著自己騙著父母,江萍萍為他的做作而感到痛心。她在心里嘿嘿嘲笑著李衛紅,衛紅啊衛紅,你難道真的不懂紙里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的牆的道理嗎?虧你還蓋了十幾年樓房呢?

江萍萍現在最惆悵的就是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的將李衛紅從葉婷婷身邊拉回來,而且也不和葉婷婷傷和氣。她給自己出了一個多大的難題啊!這又需要多大的忍耐力來控制自己沖動的情緒啊!但是她必須這樣做,否則,就雞飛蛋打一場空,受傷害的是自己和孩子,她必須給佳佳保住父親,不能讓佳佳以後沒爸爸喊。

夜靜如水。江萍萍的淚比水還多。她的抽泣聲驚醒了睡眠中的李衛紅。李衛紅揉了揉惺忪的眼楮,問︰

「萍萍,咋了?」

哭聲更大了。李衛紅拉著了電燈,看到江萍萍散披著長發,滿面的淚水,又問了一句︰

「有啥難活的地方?」

江萍萍無語。

「誰欺負你了?」

「還能有誰?你,你,你,就是你!」江萍萍緊咬著牙關,用指頭點著李衛紅的眉頭,恨恨的說。

李衛紅有點大惑不解。自結婚以來,萍萍從來也沒發過這麼大的火,即使平日里有些別別扭扭也是和平解決,最多一個人躲在廚房里哭哭,今天變的另一個人似的。

「有話慢慢說,生那麼大的氣干啥?說說到底是為啥?」

「你問我,你問你自己,你自己干的好事,你不知道?」

李衛紅心里直發毛,難道她知道了自己和萍萍的事?如果是那樣,可就慘了!

「你說說,你和婷婷到底咋回事?你欺負我!」

「沒,沒,」李衛紅慌里慌張,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承認,說話有點結巴。

「還說沒,你想瞞哄我到啥時候?等你提出離婚嗎?」

「啊,不不不,萍萍,听我說,好不好?」然後,把臉伸過去,「你打我,打我!」

「打你,怕髒了我的手。你說說我哪一點不如婷婷,沒婷婷長得好,還是沒婷婷溫柔?你說,你說啊!」

李衛紅看著妻子臉色蒼白的樣子,面對著妻子的質問,又心疼又難活。悔恨的淚如雨如注。

「萍萍,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說著,自己叭叭打了自己兩個耳光,等再次舉起手的時候,江萍萍的手已經伸出抓住了李衛紅的手。然後,李衛紅一把將妻子抱在懷里。

「萍萍,放心,我再不干蠢事了,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的。」

天快亮了,萍萍像一只小羊羔一樣,蜷伏在丈夫的懷抱睡著了。李衛紅听到窗前的腳步聲,是父親的。就把萍萍輕輕放好,穿衣就出來了。正好踫見了他父親。

「你到我房里來!」聲音硬的像鐵。李衛紅膽戰心驚的跟著父親,進了屋子,見母親滿臉怒氣,用眼盯著他。李衛紅還沒坐下,父親就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你個王八羔子,干些傷風敗俗的事情,壞我家名聲!看老子今天放斷你的腿!」說著,兩耳光就落在兒子的臉上,李衛紅感到火辣辣的疼。可李茂盛已經抖抖索索的站立不住,一下子坐在地上,抽風似的直哆嗦。李衛紅趕緊彎腰把父親扶上了床,又是抹胸又是捶背的。李茂盛的妻子也慌忙幫著兒子替丈夫抹胸。

「不爭氣的兒啊,看把你爹氣成啥樣了,照這樣下去,我們老兩口還是回村里的好,省的礙你的眼。」母親哭的淚人一樣,「多好的媳婦啊,你還不滿足,你能對得起她嗎,你問問自己的良心!」嗚嗚嗚嗚母親哭的更傷心了。

「我們這一家人,要不是萍萍的照料,我早就見閻王爺了,你不感謝人家,還要傷害好人,你還是我們的兒子嗎?」李衛紅面對母親的數落和質問,一言不敢發,甚至大氣也不敢出。

說起這李茂盛在家中,可是絕對的權威。李衛紅雖然是他唯一的兒子,但管教是很嚴格的,愛是愛,但絕不寵愛。他對兒女的教育只有幾個字︰做人要誠實,做事要踏實。李衛紅之所以如此的優秀,與父親的教育是分不開的。李衛紅呢,非常敬重自己的父親,在他的心目中,父親是最有主見,最講信義,最有威信的人。對父親的話幾乎是百依百順。所以,父親打他罵他,他都得乖乖的服帖,沒有半點抵觸情緒。

江萍萍在睡夢中听到了吵聲,就趕緊起來,跑到公婆的房里。看到一家人的樣子,就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強裝笑臉。就問婆婆︰

「媽,爹咋了?病了嗎?」

「萍萍啊,你就別護著他了,你爹和我一夜也沒睡,就在你門外听著,我們都知道了,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了!萍萍,我們一家人對不起你啊!」婆婆說。

「爹,媽,衛紅也只是一時的糊涂,沒啥大不了的,您們別生氣,看氣壞了身子,可不得了啊!」說著坐在了婆婆身邊。

李衛紅見萍萍進來如遇救星,只听妻子說︰

「還不洗把臉上班,愣著干啥?」

「是,是,是,」拔起腿就跑出去了。

江萍萍又開始光顧葉婷婷的商城了,還是那樣的認真,那樣的和葉婷婷熱情,那樣的對葉婷婷熱忱。江萍萍每天把家務事安頓好,坐著丈夫的車,先把佳佳送到學校,然後,又讓丈夫把自己送到葉婷婷的商城。下班後,江萍萍又讓李衛紅開車過來接上她,再一起去接孩子,不給李衛紅留下任何和葉婷婷私下接觸的空隙。葉婷婷看到江萍萍這樣,也就有點懷疑,為了防範江萍萍的人贓俱獲,她也警惕起來了,比以前收斂的多了,更不敢像以前那樣放肆了。但她還以為江萍萍對他們的苟且之事只是在懷疑之中。

江萍萍近日發現,葉婷婷見到她總是不比往日自如,好像還羞羞答答的,雖然言語沒什麼馬腳可露,但總是有點別扭,這些細微的變化,只有江萍萍能夠看得出,局外之人是沒有一點察覺的。江萍萍想,原來心里有鬼的人,是裝不住的。李衛紅有時候也來,如果正好踫上兩個女人在一塊,就先看看江萍萍,再看看葉婷婷,表現的很是尷尬,勉強的擠出笑容,不知如何是好。江萍萍在心中暗暗發笑。她有時看見他兩的樣子,還覺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對于他們的難為情,江萍萍已經預感到,葉婷婷只是得到了一時的快樂,永遠的幸福還是屬于自己的,她為自己在葉婷婷面前的聲色不露而暗暗自豪!看看火候已到,她必須提醒葉婷婷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了,見好就馬上收斂。于是,就開始向葉婷婷敲響警鐘。

三天後的黃昏,已經是下午7點半了。江萍萍拿起李衛紅的電話,撥通了葉婷婷的號。

葉婷婷一看是李衛紅的電話,就急急的說︰「衛紅,想我了吧,來吧,今晚我給你做好的吃!」

「我是萍萍,不是衛紅,我的手機沒電了。想和你解釋一下,我今天沒去上班,是因為有點事,請你理解啊!」

葉婷婷蔫了,上了萍萍的當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心里忐忑不安,現在萍萍知道了她們的事,不知道萍萍如何對付她。她也很是後悔自己的魯莽,怎麼接電話不先听听對方的說話,就急著回答呢,以致事情的暴露!她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只好等待暴雨的來臨吧!

李衛紅為了表現自己,回到家里更是積極,瞅著空子就忙著做著做那的。

「衛紅,說好不用你干家活的,咋不听話了,有了毛病咋不改?非得別人提醒不行嗎?不讓你做的,你就別做,好好坐在那里,和佳佳做作業去,也讓佳佳像他姑姑芳芳一樣,給咱們考個名牌大學!去去去,干正事去!」萍萍笑的燦爛如朝日。

李衛紅已經听出了話中之話,知道老婆是在不動聲色的教訓自己,就裝作听話的樣子,離開了廚房,回到房間和兒子做作業去了,然而,內心的悔恨折磨的他無地自容。

佳佳邊做作業邊拿碗吃女乃女乃給做的偏飯——潑雞蛋。一不小心用手把碗打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碗掉到地上的脆響驚動了江萍萍。

「佳佳,做事要小心,要有腦筋,不能毛躁,你看打了個碗是小事,要是把鍋打了,那事就大了。」江萍萍含笑看了看李衛紅,李衛紅的臉紅到了脖跟。佳佳看母親這樣說,哭了。

「佳佳乖,人不是不犯錯誤的,犯了錯誤能改就是好孩子,爸爸和媽媽也要犯錯誤的,可是,我們一旦發現錯了,就立即回頭,馬上改正,你爸爸這方面做得很好,得好好像你爸學習呀!」李衛紅雖然知道江萍萍是在含沙射影的說他,但在兒子的面前保護了他的面子,內心非常的感激,于是,就將計就計的向萍萍坦白說︰

「爸在小時候也犯錯誤。記得一次,你爺爺從地里摘回來一籃子杏,爸乘女乃女乃不在,就偷吃了幾顆,沒想到啊,杏兒雖香,是不可多吃的,吃多了會鬧肚子。結果上吐下瀉,病的不得了,後來看了醫生才好的。從那以後,爸再也不敢偷吃杏兒了。」他說到這里,抬頭看看萍萍,只見萍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

「好寶貝,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這好寶貝名譽是對兒子的愛稱,其實是在說李衛紅是自己的好寶貝,言外之意既然是寶貝,我就的藏好,不能丟啊!李衛紅和萍萍會心的一笑,點頭表示沒事情的,萍萍你放心,這寶貝永遠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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