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卷不斷的旋轉,漸漸的攪動著四周的海水,迅速的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甚至帶動了整個刀弒之島周邊海水的海流,漸漸的海浪翻涌不斷,驚濤駭浪,暗流涌動。
此刻青昂光是聲勢上,就已經強大到超出了一般六階的認知。
不過與之相應的,就是在這一瞬間,一聲驚天的爆響在海底傳出,海面上火元素不斷匯聚,形成一只只火鳳凰不斷紛飛。久久盤旋在海上。
海底下,池臨身邊四周,大量的火焰形成水流,這僅僅只是凝結成液態的火焰,並非岩漿,但是這些火焰卻是在不斷的冒出著一個個氣泡。火焰翻滾中,池臨被這些火焰圍攏在最中央。
「呼……」池臨站在火焰中,自己身上的氣息不斷的上漲,但是池臨的身體卻是在顫抖之中。
這外面像是液態狀的火焰,正是池臨的斗氣,被池臨壓縮成液態,外放了出來。
沒錯,池臨所謂的禁術,正是當初在安科巴諾位面使用過一次的,使用後會致命的火葬!也就是現在這樣的斗氣之海外放!
不過,池臨這次使用的,並不是完全外放自己的斗氣之海,而是只外放大約十分之一的斗氣之海,雖然經過這五年的研究,池臨竟是找到了斗氣之海外放並且不致命的辦法,但是這個辦法雖說不致命,但是它的限制和後遺癥實在太過巨大,不然也不會被稱為禁術了。
首先,這斗氣之海外放本身對于斗氣之海來說就是一種生生扯去一塊肉一般,因此這是一種非常痛苦的事情,而且這麼做對于斗氣之海的傷害是極大的,甚至一個不好會連帶修煉天賦都會下降,而且這外放的量也有極大的限制,最多外放斗氣之海整體的百分之十三,這是池臨研究後得出的結論,超出這個量不僅會有可能帶來永久創傷,甚至嚴重的還會造成斗氣之海崩潰甚至是致命!
因此這個火葬,根本就是一個用作拼命的招數,而且這火葬的後遺癥還不僅僅是這些,使用火葬之後,那些外放的斗氣,就代表著永遠的失去這部分斗氣了,想要再擁有這樣的斗氣唯有重新再修煉過了,因此使用火葬之後,就會降階這也是必然的事情,畢竟一下子失去了十分之一的斗氣。
所以說,要不是因為青昂此刻給他的感覺是那樣不可戰勝的狀態,池臨也絕對不願意使用這火葬的,這對自身傷害太大了,而且自己還要去抗拒之島找尋兌命,根本不想使用這樣的禁術。
這一次的斗氣之海外放,由于是在海底,而且沒有當初的安科巴諾相輔助,並且也不是完全釋放,因此比當初的那個火葬的威力,還是顯得有些不足的,但是這對于池臨來說已經是足夠的了,自己現在已經感覺不到青昂身上給自己帶來的危險感覺了。
「呼……」龍卷風散去,青昂從中走了出來,此時的青昂,與剛剛沒有什麼的變化,依然還是和普通人一樣,但是唯一變化的是,他的眼楮,不再是入魔之後的那種鮮紅,而是淡青色的,手中,竟然又是一把新的船槳,並且這把船槳上面金光閃閃,像是比之前的那個船槳更加厲害一般。
雖然龍卷風散去,但是周圍的海流卻是以他為圓心,在不斷的旋轉著,攪動的海流之下,聲勢比之池臨更是浩大許多。
雙方都是漠視對方,紛紛都是一陣沉默,然後,近乎同一時間的,向著對方沖過去。
「轟!!」雙方同時向著對方沖過去,速度迅疾無比,然後相互同時撞擊在一起,赤岩與船槳狠狠的踫撞著。
水與火的沖突,在一瞬間,攪起巨大的海嘯,席卷著四周,而在最中央的兩人,則是寸步不讓的僵持著,兩人這一邊是火焰一邊是翻涌的海浪,一邊是怒海狂嘯。
巨大浪濤之中,海面上,剛剛解決掉敵人的寂,愕然的看著翻覆不斷的海面,驚駭的說道︰「池臨這家伙,這是在干什麼?他這是想拆這這座島嶼麼?」
這池臨和青昂的戰斗中傳來的威壓,讓剛剛感悟到了存在特質的寂清晰的有一種認知,那就是︰打不過!
沒錯,池臨和青昂的戰斗,已經超出了他現在的等級,存在特質的感悟,並非無敵,也不是萬能的,面對池臨他們那樣的戰斗,寂唯有苦笑能夠干什麼?現在池臨青昂戰斗的中心,連自己都不敢靠近,他們戰斗,實在是太猛了。
「不對啊,池臨真有這樣的實力嗎?」寂有些好奇了,這池臨才打到六階多久啊?就算實力有差別也不可能差別那麼大把?
這時福坦妮和彭諾也來到寂的身邊,看見寂竟是完好的站在一個巨大的海參身上,不由有些詫異,並且此刻寂身上也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這種不一樣的感覺,讓福坦妮和彭諾都頓時看出,寂經過一場戰斗後,實力有了突破。
而與此同時,回到了海源之島上的尤特奈莉和鬼桑,借助海源之島的幫助之下,輕松的解決掉後面追趕的人,但是這時尤特奈莉感覺到了海面的不對勁,並且神面魚一臉的急躁以及恐慌,不由問道︰「怎麼了?」
忽然尤特奈莉神情一頓,然後目光驟然轉向身後,只見她身後的海面上,慢慢的出現了一大批的海獸,這些海獸的身上,背著大量的人魚大軍。
看著這些人魚大軍,尤特奈莉眉頭皺了起來,因為她隱隱感覺到,自己的海弦豎琴,此刻,正在不斷的顫抖,似乎是與什麼產生了感應一般。
尤特奈莉面色一沉︰「是潮海豎琴麼?」
潮海豎琴,那是掌管在人魚一族最強者的手上的,自己帶走了海源之島,果然是引起了整個人魚一族的恐慌,失去了源海域,這對于人魚一族來說,那可是生死相關的事情。
海底下,池臨與青昂的僵持,青昂怨恨的盯著池臨︰「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強過我,明明我已經付出以後每天都要承受一次風噬之苦的待解,融合了風漩心的力量,卻依然只能和你打成平手?這究竟是為什麼?」
池臨也是緊咬牙關,雙手緊握赤岩,手臂上青筋暴起來,「平手麼?別妄想了,我是不會輸的!」
「咕嚕咕嚕……」一陣奇特的水聲在青昂的腳下響起,青昂低頭一看,只見池臨那化作液態的斗氣,此時竟然彌漫到了自己的腳下。
「這是……」青昂心中驚恐的看著池臨,在雙方全力踫撞之中,池臨竟然敢分心去操縱這些斗氣?他不要命了嗎?
池臨看著青昂,然後說道︰「不管你借用什麼樣的東西來增強你的實力,外力始終是外力,不是你的東西,你使用起來總歸會有瑕疵,可我的斗氣即使外放了,也依然是我的斗氣,雖然你我的實力都因增長了,但明顯的我增長的都是我能掌控的力量,而你,不過增長了大量的蠻力罷了……」
「不,別,不要啊!」青昂惶恐的說道。
不過他的話池臨絲毫不予理會,畢竟自己的火葬不同于青昂的風漩心,火葬持續時間是極短的,外放的斗氣會在很短時間內就消弭殆盡,因此,池臨使用火葬之後的戰斗時間是以秒來計算的,時間太短暫,池臨不得不一上來就是殺招,拼死一搏。
「霸炎!」池臨大聲吼道。
「熊……」熾熱的火焰,頓時籠罩向青昂的身體上,青昂驚呼一聲,身上狂風大作,不斷席卷向腳下蔓延上來的火焰,但是這是池臨怒喝一聲,手中驟然再度發力,將刀鋒再次向青昂壓過去了一些,這讓青昂驟然有些顧及不過來。
當然這並不是最嚴重的問題,嚴重的問題是,霸炎這種連帶對方屬性都能生生質變的招式,讓青昂施展的狂風近乎是沒有什麼效果一般,不斷的被霸炎質變著它的屬性。
這讓青昂不解的同時,心中也是生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自己在池臨面前,竟讓出現了無力感,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到了挫敗,深深的挫敗。
「啊!!」青昂一陣狂吼,雙手驟然爆發,竟是對池臨的霸炎不管不顧,全力灌注在了手中的船槳上,帶動大量的海流,然後奮力一甩,頓時覺得池臨的赤岩,被自己拼死一甩,竟是生生甩月兌手了。
青昂心中大喜,但是還沒等他笑出來,一把短刀「咻!」一聲,向著自己刺來。
「噗!」短刀深深扎入青昂的身體,青昂身體陡然一震,腦海中陡然閃現出一個念頭︰「他有兩把刀……」
是的,池臨還有一把淡紫短刀,此刻已經重創了青昂,霸炎,慢慢的籠罩住青昂的身體,帶來了灼燒的傷害。
青昂愣愣的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就在十年前的某一天夜里,自己身為風敏一族族長的爺爺,帶來了自己父母雙亡的噩耗,並且還告訴了自己很多關于風敏一族的秘辛,以及風敏一族的敵人,然後自己爺爺,含淚的告誡自己,一定要為風敏一族復仇,隨後就含淚將自己封印在一個隱秘安全地方。
等封印自動解除,自己出來時,風敏一族已經成為歷史,而自己,只能帶著幾十個忠心于自己的附庸的隨從,一路艱難的踏上尋求力量的復仇之路。
一路走來,幾十個隨從為了保護自己,也死得差不多,而自己雖然得到了青昂一族的寶藏,但是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差了。
但是自己依舊不能放棄整個種族托付在自己身上的仇恨,借助刀弒之島所有高手都去找尋紐羅元素宮殿遺址的機會,自己在刀弒之島上得到了入魔的力量,但是就是眼前這個人,將背負了整個族群仇恨的自己,給擊敗了。
不甘心嗎?是的,他極度不甘心,滅族之仇未報,他豈能甘願?怨恨嗎?沒錯,他非常的怨恨,怨恨池臨,將自己復仇的唯一希望,徹底破滅。
如果,自己死了,那麼風敏一族的仇,就永遠不能報了,但是,自己身上的霸炎,正在緩緩吞噬自己的生命,而自己此刻,已經無法阻止。
「我好恨,好恨啊!!」青昂極度不甘心的吼道。
池臨此刻只是靜靜的看著青昂,而內心卻是一陣矛盾︰「為什麼,明明他做錯了事,並且又是想要殺了我的敵人,可是殺掉他,我自己卻有一種莫名的罪惡感一般,可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池臨真的有做錯什麼了嗎?他並沒有做錯什麼,對敵人不能仁慈,哪怕這個敵人,有著再悲慘的過往,但是對于這樣的敵人絕情,心中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的滋味,這種滋味,讓人感到很是糾結。
「看來,還是我的心態,還不夠成熟啊……」池臨無奈嘆息一聲,而此刻,青昂也已經在霸炎之中,失去了生命的氣息,池臨的霸炎,將風敏一族唯一的希望,葬送成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