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青石煉金鋼已經碎了,僅僅只有一節兩寸多長的殘塊還連在制式的劍柄上。
三只人外——那些高等污染獸的名字。
三只人外,不,應該是兩只,有一只,已經被自己給拼死重傷了,最起碼,短時間內,是起不來了。
拳風呼嘯的從頭頂傳來,
抬起頭,在那里的是即將揮下拳頭的獸的身姿。
雖然是拳頭,卻有如金槌般巨大的輪廓,就在瑟希麗的頭上。
——等等。
這也太過份了。
初次上陣就難看成這副德性。我還什麼都沒有做啊。
明明什麼都沒有達成,明明誰都沒有保護——就這樣結束了嗎?
總覺得很沒道理,但一切都太遲了。
獸的拳頭降了下來。已經力竭的仍舊趴在地上,用兩手抱著頭,閉上了眼。
「真是很不甘心啊。」
…………。
…………。
…………?
什麼都沒發生。閃過令人詫異的想法也只在一瞬之間。
突然,就在瑟希麗的近旁,某個圓形的東西掉了下來。
咕咚,那是甲殼一類的東西掉落在地上, 轆了兩下發出的聲音。
反射性睜開的眼楮看到了那東西,隨後,喉嚨發出了糾結在一團的聲音。
「厄啊」
那是污染獸的頭顱。
遲來的噴出音。
瑟希麗就那樣子的沐浴在從頭頂降下的大量液體中——恐怕是噴出的血吧?
綠色的,污染獸的血液,血液從頭盔的面罩玻璃上流過,遮住了視線。
戰戰兢兢的抬起頭,抹去面罩上的污漬,抬起頭,就能看見失去頭部的人外從首的斷面迸出混濁墨綠的血,同時發生的,是絕命倒下的,砰的一聲引起了地震。
「發生了什麼是?」
瑟希麗的大腦已經有些混沌了。
「竟然可以拼傷一個我之前小看你了,瑟希麗*艾娜。」
這個生意衛宮雪!?
以全身沾滿液體的狀態,天旋地轉的思考著。
自己被人外之獸打倒,明明即將要被補上最後一擊——為何這獸的頭會掉下來?
衛宮雪的聲音從耳邊的通訊裝置里傳出——難道是她?
她擊倒了這只獸?
答案,就站在近旁。
「話雖如此,站起來,瑟希麗,瑟希麗*艾娜。你不是想要看看我的刀嗎?你不是想要持有我所鍛造的刀嗎?那麼就站起來,我的刀,只有可以守護的人,只有勇敢的戰士才配持有!還是說你果然是只出一張嘴的女人嗎?」
是看到了幻影嗎?這麼想著。
抬起頭,紅色的風衣,荒原上的風吹起了她的衣角。
衛宮雪,就那樣的站在那里。
在身體正面架起了劍。
劍尖對準對方眼楮的架勢。
右半身向前,右手深握至鍔,左手輕輕的踫著柄頭。
那劍——反射傾注而下陽光的劍身,依舊新奇的映在瑟希麗的眼中。
那有著弧度的單刃。
在刀的表面如波浪般的條紋。
與存在于大陸的任何東西都不同,有著異國風的存在感。
激蕩著人心的感覺從武器上發出。
那是刀!
瑟希麗認得那把刀!
那把在棕熊的鐵爪下救了自己的刀!
衛宮雪說的「是我親手打造的刀。」
——被她救了嗎。
第一次就算了,連第二次都。
算上這次,都是第三次了吧?
滴答。
從劍上,想來是獸的東西的體液滴了下來。
綠色的,是污染獸的血液。
劍拿至與地面水平,用拳頭輕輕敲著鍔,將劍上黏著的液體撢落。
然後隨意的從兜里掏出一塊看起來髒兮兮的抹布,擦拭著劍身。
就那樣的看著面前的兩只污染獸——人外。
「不要逃走啊我可是非常不爽呢!別逃喔。絕對。」
毫不掩飾的殺氣,從矮小的身體中沖出,瑟希麗立刻渾身一震顫抖,旋即恢復了知覺。
——既是被殺氣沖得,也是氣脈的流動恢復了。
氣氛一下子騷亂起來。
毫不掩飾的殺氣,將這些有的低級智慧的污染獸沖的騷亂起來。
「咯啦咯啦。嚎!」
污染獸咆哮了起來。
「這才對嘛!」
贊許的笑了,瑟希麗發誓,那個語調,她——衛宮雪,絕對是在笑!
「那我,也要上了。」
一只污染獸將緊握著的拳頭張開至極限。
然後,從其五指突然出現細長的爪子。
獸將胳膊如鞭一般扭動,以向內彎曲的勾爪橫向重擊衛宮雪顏面。
面色似一泓秋水,古井無波,右眼大開,視線追著那行動。
劍勢下移,身體向右下沉入。
獸的鉤爪以幾乎要把傾斜的衛宮雪左肩削落的氣勢掠過。
「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戰斗,教科書上的花架子,只會礙手礙腳!」
沒有撕裂目標,揮空的獸腕,還有衛宮雪戲謔的聲音。
下一刻,在其正下方回旋。
踏出右足,同時扭轉腰部像要將其繃緊一般,劍尖從下方上揚。
仿佛將空間縱向一文字斬開——然後,將獸的胳膊彈飛
仿若是慟哭一般的嘶嚎聲訴說著強烈的痛楚。
一邊灑著斗大的綠汁,污染獸揮起了另一只胳膊。
衛宮雪輕巧的向後方輕輕一躍,將其閃開。
在著地的下一瞬間,再次躍向前方與其面對面。
被出其不意的。
于跳躍同時,橫向一閃的刃,嚓的一聲,從其的左太陽穴到右太陽穴,擦入、穿出。
從旁觀來看真的只能想到是擦入一般流暢。
刀刃劃過了關節的鏈接,庖丁解牛。
與第一匹同樣,第二匹的獸也被破壞頭部而倒下。
這家伙即使倒了下來還暫時抽搐顫動著。
沒有停下。
步數是——一步。
腳步鏟起了地面的塵埃使之飛揚,踏出了右足,再次的正、橫向一閃。
其前方人外之獸的胸口被切開。
切痕甚淺。
喧囂的吠吼著,猛的伸出鉤爪之手。
下一刻,衛宮雪游走于生死之間,將數瞬前揮出的劍逆袈裟回斬。
那污染獸的指頭,其中四只飛向空中。
苦痛的咆哮在響徹。
旋即將劍高舉過頂,一直線劈下。
「兜割。」
從腦門直至股間,刀身難以置信的輕松滑落——縱向迸出體液的同時,其獸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