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牙已經落下,無法行動的瑟希麗只能看著那巨大的獸爪落在面向自己走來的阿妮雅的頭上。
「後面!」
只來得及發出這一聲呼喊,後面的話,便戛然而止。
風。
不知從何處吹起的旋風包裹著阿妮雅,獸的爪子擊打在上面,被彈開。
阿妮雅緩緩的走向以不雅的姿態趴在地上的瑟希麗。
「阿妮雅」喉嚨間只能無意識的發出這三個字的音節。
「同契吧。」
阿妮雅說著。伸出了右手。
「同契」無意識的說著,眩暈感襲上大腦。
無意識的伸出右手,搭在了阿尼亞同樣伸出的手上。
青色的光從兩人相交的手上綻放。
起風了。
「銀松契約的文字吧瑟希麗,念出你心底的話。」
「心底的」
「對,想起來吧,瑟希麗,你為何而戰?」
「為何而戰?」
——我到底是為什麼而戰?
肋骨在隱隱作痛,但是那是無關緊要的,以劍撐地,咬著牙。
「那還用說嗎?」肋骨在隱隱作痛,體內的氣也不甚流暢,但是那不要緊,「阿妮雅,雖然我不知道你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可不想輸給她啊!」
借著阿尼婭的手費力的站起,哆哆嗦嗦的右手緊緊的握住刃口有些殘缺不全的黑曜石長劍。
「為別人而戰?那種東西,不適合我!」
污染獸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氣脈既然堵塞了,那就不走這條路!
瑟希麗調動著體內的氣,不斷地沖擊著另外的道路——那些筋脈旁邊的毛細血管!
皮膚綻裂,鮮紅的血流出。
順著劍柄的末端,滴在地上。
「不為別人,不為其他,我就是我,戰斗不需要理由!這就是,我!瑟希麗*艾娜的路!」
「」在這些年中,阿妮雅不止一次的詢問過自己的同契者戰斗的理由,而這個回答也是多種多樣的。
為什麼戰斗的都有,為自己、為別人、為保護
然而,唯有瑟希麗一人,唯有這一人說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甚至看成是叛逆的答案——不為別的!
戰斗不需要理由,如果戰斗找上了你,那就戰吧!
無需恐懼,無須害怕。
握緊手上的武器,戰!
擋我路者——我必敗之!
這即是瑟希麗的理由。
「那麼我明白了!瑟希麗,吟唱吧,吟唱你心底的話!這份契約,我承認了!」
「解開沉眠,擁抱真實,風凝我手,以之殺神!」
「同契!」×2
側身突然卷起一陣風,從中飛出的一把劍順暢地滑進瑟希麗的右手。
——十字輪廓和西洋劍護手,呈螺旋形的劍鄂順滑的保護住在劍身兩側的虎口,無限的風從其上凝聚,此身即為風之魔劍——阿妮雅。
「阿妮雅」
溫和的風順著細長的劍身流動在身體間,和煦的感覺,連傷痛也消失不見。
「上吧!瑟希麗,以後請多關照了!」
「嗯,我知道了,請多關照了,阿妮雅!」
向右前傾,橫劍當胸,擺出突刺的姿勢,那正是『挺劍前刺』的基本架勢。
對面的污染獸已經完全站起,那簡單的大腦似乎還為適應目前的變化——即使是人形化了,但是畢竟是新進階的,大腦還未發育完全,智商似乎也比較低,唯一夠得上麻煩的就是那身皮。
敵人一共兩只。
「有把握嗎?阿妮雅?」
「不知道。」
「呵,那還真是不過沒關系,我可不想輸給那個家伙!」
那只污染獸晃了晃腦袋,雙腳猛的一蹬,右手高高揚起,那巨爪,宛如一柄雙手大劍一樣的斬下!
豪邁地當頭一斬。
風率先拂過身體。
瑟希麗無動于衷。
看準這一劍的軌跡。
——回想起來吧!
只要做出和訓練時一樣的動作就行了。
冷靜地踏出右腳,以劍側迎接大劍泰山壓頂的一擊,纏住後往下格開。
趁著污染獸前沖時施展犀利的突刺,以凝聚著風的劍尖險險掃過污染獸丑陋的臉頰。
然後,在近距離內回轉,用力吸氣的同時借著扭腰的離心力揮劍橫掃,用劍柄擋住污染獸的利爪,然後,往上格開。
或許是明白近身交戰對自己不利,迅速的以硬抗了數計攻擊為代價,迅速的拉開了距離。
而乘此機會,瑟希麗則是再次恢復突刺的架勢,背部早已因為緊張而布滿汗水。
身體還能動,沒問題。
——可是該怎麼辦?細劍的用法屬于格開對手的攻擊再趁隙進行單點突刺。
和斬擊不一樣。
要是沒命中要害是無法造成致命傷的。
這種被動的戰斗方式能夠同時應付面前這個不!是兩個家伙嗎?
「用風的力量!」
耳邊傳來阿尼亞的聲音。
風?
是了,之前阿妮雅就是用風彈開利爪的。
可是自己要如何才能使用呢?
「在心里想,在心里想就好了。」
「這樣啊,那就試試吧!風!」
心中如此的想著,不知從何處吹起的風開始環繞著劍身。
「嚎!」興許是感受到了這股魔劍的力量,對面的污染獸猛的嘶嚎出聲!
污染獸的雙手的肌肉膨脹,血管浮現在肌肉的表面上跳動著,渾身的力量灌注到手上。
吼的一聲,利爪狠狠刺在地面上。
下一刻,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大地居然被劃開了。
那是股天搖地動般的震動,以利爪貫穿的地方為起點,地表呈放射狀坍塌,不斷碎裂的地面迅速逼近瑟希麗的腳邊。
令人幾乎無法正常站立的震動與碎裂,飛起的岩層重重打在長靴和腿上,失去立足點的瑟希麗驚慌之下連忙叫道︰「阿妮雅!」
劍柄上嵌著一顆小小的石頭,石頭回應著呼喚而發出淡淡的光芒,產生一道‘銀灰色’的風,卷起漩渦包覆她的全身,撐住她紊亂的姿勢。
「小心。」
風中傳來阿尼亞的聲音。
「恩。」握劍,凝視前方。
——剛才那到底是什麼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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