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坊深處的火爐前。
二人一龍面對面的或坐或站。
衛宮雪以右手的攪火棒翻動燃燒中的炭火刺激火源,並將左手上的杠桿棒放進火爐里。
——估量時間抽出來的杠桿棒前端熔接了鐵塊。
經過充分加熱的鐵塊已經燒得通紅,然後將之放在低矮的台座上。
跟著瑟希莉將從正上方,看準了時機將全身往下一沉般揮下了長柄向鎚。
鐵塊受到鎚子的打擊閃爍著紅光——進出火花。
瑟希麗果敢地舞動著沉重的錘子,往頭上高高舉起向鎚,重復打擊的動作。
因為加熱過而變得柔軟的鐵塊漸漸被擊打延展,長度變成了原本的兩倍之後,再次將之放回火爐里。
被燒熱的鐵塊又放到平台上,衛宮雪將左手的攪火棒換成鏨子——那是一種附柄的雕刻鐵刀。
把鏨子垂直立在鐵塊上頭,這時小金和瑟希麗手執的向鎚便從上方對準交叉點揮落。
被從正上方擊打的鏨子沒人鐵塊之中,畫出一道橫線。
毫不停歇地打擊、打擊、再打擊,反覆幾次之後,畫下深深刻痕的鐵塊在被切成兩段之前,順從重力的牽引開始折成了L型。
接著,衛宮雪手一翻,轉動杠桿棒,變成L型的鐵塊整個翻轉過來。
接著,把右手的鏨子換成手鎚,一陣猛打之後令鐵塊折返,並完全重疊。
「這就是折返鍛造……」
折返鍛造,就是將鋼敲打延展之後打上刻痕,接著折返回來重疊在一起的工作。
不斷重復這樣的動作就可以層層疊疊地增加作為素材的鋼的厚度。
彼此之間不需要言語,默默地持續作業。
夸張地飛散出來的火花幾次打在臉頰或額頭上,但是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這三個月來,沒有發生什麼污染受襲擊事件,似乎自從薩基爾離去之後,已經沒有污染魔獸願意來襲擊這里了似的——然而,很遺憾,那只是表象罷了,衛宮雪十分清楚,那只是風雨欲來罷了,相信當下一次襲擊來臨的時候,就不是數只數十只的事情了——恐怕會是難纏的角色。
「那幾人似乎掌握到什麼訣竅,不過還不是很確定。但是從動作上看,配合的相當不錯,總之,他們目前正在嘗試新的鍛造法,以鍛造出可以打破污染獸的鋼皮的刀……?」
旁邊的卡莉安聞言歪了歪頭。
卡莉安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中已經不知多少次和阿妮雅一起來到這個鍛造工廠了,每次到這里,都能看到三人汗流浹背的揮動著巨大的沉重的錘子。
「很努力呢!」
卡莉安低低的嘆道。
「你怎麼啦?不打聲招呼嗎?」阿妮雅歪著腦袋看著卡莉安。
「不了,阿妮雅,還請你轉告,對抗賽又要開始了,請她們做好準備,我會去通知其他人的。」
實在很難開口打招呼。
在看到他們的模樣之後。
——好像待在另一個世界一樣。
忘我的工作著,只是為了鍛造出更好的,更加精良的,能夠打破高階污染獸的鋼皮的武器。
深吸了一口氣,卡連帶著笑容開口道︰「吶~各位,休息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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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下次就用這個?」鍛造工房外的空地上,瑟希麗目瞪口呆的看著衛宮雪手上握著的武器。
做工相當的粗糙。
簡直不像是出自衛宮雪的手一樣,就好像是一個劣質的學徒所打造而成的。
「沒有辦法,‘四方集合’還並沒有完成,這次測試就來了,就算是緊急趕工,也只能做成這個樣子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研發鍛造技術,本便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更何況只靠著二人一龍,想要在短短數月間研發出來那就更是不可能,不過好在衛宮雪的是已不算一般,總算是在對抗賽前幾天和瑟希麗一道,趕出了一把半成品。
——刀身實在是粗糙!
甚至連‘刀’這個稱呼都算不上。
沒有細致的研磨——下地研,也就是開鋒倒是做了,可是士上研卻沒有時間做,是以,刀身依舊殘留著大量的火造的痕跡。
就連用以握著的刀柄,也是用布隨便的在刀睫上隨便的纏上兩圈再打一個結便算是完了。
衛宮雪活動了一下握著刀的手,手感不算太好,重心也沒有調整完畢,還是是半成品,不過,好歹已經把‘四方集合’給模索出了個大概——就等著對抗賽的實戰來測試性能了。
如此的想著,然後就在不甚了解的情況下,持續將靈子流灌進刀身。
被注入靈子流的鐵烏色刀身,發出了淡淡光輝。
靈子流脈動產生了新誕生般的感觸。
有如手的延長似地能夠感應到刀身所發出的熱能,也能接受輕撫那裡的微風流動。
「兼容性還不錯。」瑟希麗看著粗糙的刀身上散發的光點,點點頭。
能散發出這種光輝,證明材料的性能在鍛造的時候,保存得不錯,沒有遭到大範圍的破壞。
「站開一點。」
點頭表示同意後,擺出姿勢要將刀揮出。
釋放了那麼多的靈子流,不管怎麼樣都會想活動一下筋骨。
只是無心地將劍從上段朝下斬擊。本來殘留在劍身上的剄流,朝周圍飛散青石鍊金鋼的色澤,然後迅速消失。
從揮劍動作中確認今天的身體狀況,同時針對揮動得招式進行微調,慢慢地將動作帶到身體習慣的方式。
不斷重復揮劍就能緩緩地感受意識朝一點集中,也不會再去注意劍身所釋放出的靈流色彩。
到先前為止甚至可以感覺到四肢細微變化的神經,逐漸朝意識外側脫離,s就連旁觀的瑟希莉都不禁有了一種自己只是揮劍機器的感覺。
更加集中後,連那些機械化的動作都被排除在意識之外。
在自己完全成為虛空的感覺中,不去自覺空白意識的同時,大氣看起來像是染上了色彩。
斬向那些顏色。
尖在沒有實體的大氣上劃出裂痕,不斷重復那個動作。
大氣無論被切了多少道傷口,都會立刻補足那個空隙。
即使如此仍不斷斬著空氣,在確認到被刻劃的創傷被周圍的大氣流動所吞噬而無法立刻復原後,停止揮劍吐了口氣。
不太熱心的拍手聲響起。
「真是太好了喵~」
口頭帶著‘喵’字的習慣,那是小隊的狙(炮)擊手高町奈奈子的習慣。
一起同來的,還有後勤主管宇自以及雪楓子。
這下子第十二小隊就算是全員到齊了。
「真是了不起喵~」
「啊,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事情罷了。」
隨手把刀條放到肩上習慣性地背著的刀袋中,綁好繩結。
「那麼,一起來談談作戰計劃吧。」
衛宮雪說著,指了指遠處的桌子——又到了午餐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