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被攪動的亂七八糟。
荒蕪大地有如被粗糙挫刀任意削割似地在那景象中留下一道巨大深溝。
一旁飄散的沙塵則是被削下的殘渣。
在那中間,滾落著一道孤伶伶的黑影。
——那是被切割下的翅膀。
曾經絢麗多彩的翅膀,而今卻因為失去了身體的營養補給而如同凋落的花朵一般的枯萎著。
——蒼涼的大地,陰沉的天空,出不清的猙獰的痕跡,在這片荒涼的大地上,究竟經歷了怎樣的一番戰斗?
四周是隨處可見的,崩碎成沙礫的山壁,殘破的崖石,深深地坑洞。
——戰斗是殘酷的。
——這僅僅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啊!
在一個小時之前,這里仍是一番戈壁灘的景象,然而,僅僅一個小時之後,卻是此番情景!
四散的沙礫讓視野惡化。
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密布的,肉眼不可見的污染物質沖擊著視線。
勉強望向遠方。
視野中所能見到的,就只有死命掙扎的荒野在不斷擴展延伸。
——僅此而已。
——在更遙遠的地放,戰斗依舊在繼續著。
或者可以說,根本就沒有停止過。
——在那一瞬間,衛宮雪感到自己的集中力有中斷的感覺。
雖然某種事物在那瞬間讓自己似乎產生了一些動搖,但卻馬上找回了集中力。
——那似乎是听覺帶來的情報,自己慌張的喊出了某些話。
那是︰「小心!」
——心底的悸動,自己的那位隊長遇到了危險的感覺!
——靈覺不會失誤,那是近乎于讀取未來一般的直感。
——一定是遭到了什麼
那只獸!
那另外的一只獸也隨著自己的隊長一起墜崖了!
——可惡!這里有沒有辦法速戰速決。
集中力在那瞬間的中斷,差一點造成了致命性失誤。
——沒有回顧那是什麼的空檔。
沒有時間將自己體內之物與所有能力使用在戰斗以外的事情上面。
因為不這麼做只有死路一條。
面前污染獸的巨大軀體佔滿所有視野。
近在咫尺的地方發出轟隆作響的聲音。
龐大的身軀一邊翻起大地,一邊橫切而來。
鋼絲飛向污染獸的尾巴,然後卷住。
突進的威勢被大地承受,失去著力點的力量讓尾巴暴走起來。
乘著那股力道向上空飛起。
被拉上、被吊起、有如在空中脫勾的魚般飛舞,努力地穩定著姿態,重新調整姿勢。
彷彿陀螺般旋轉在空中飛舞。
當回旋動作停止時,再次朝反方向回轉朝著地面直直落下。
——目標,那只潛入大地高抬起頭部的污染獸。
那副姿態,遍體鱗傷。
——似乎潛得很深,到現在還無法將披蓋在身上的土沙揮開。
肌膚上密布的星星點點的裂痕,那是衛宮雪手上的那把漢劍的杰作。
以刃口已經出現了些許裂痕的長劍朝那胴體斬落。
一瞬間產生了抵抗力。
但是下個瞬間刀刃就劃開堅硬鱗片撕裂內部肉塊。
然後又是另一陣抵抗力,刀鋒踫觸到其他鱗片了。
——切開了!
每砍到一片鱗甲就會產生抵抗力。
然後相撞時發出喀嚓聲響的堅硬感觸。
——與切割肉塊之際感受到有如在泥沼中前進的抵抗力,然後又是堅硬感觸。
反復如此的動作,就是造成那些傷痕——無論是獸的身體上的還是鋒利的劍鋒上的傷痕的原因。
每砍到一片鱗甲就會爆出火花。
一邊沐浴在四濺的火花之中,衛宮雪領悟到這一斬失敗了——沒有命中要害,只是造成一些無關緊要的傷害罷了。
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應該可以像撕裂紙片一樣切下去的……
——可是如今這種使不上力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是因為潛意識還在分心嗎?
——嘖嘖,真是不爽啊!
在心底詛咒著面前的污染獸見鬼去吧。
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
——再這樣下去刀刃會被污染獸的肉塊吞沒。
在變成那樣之前以握柄為軸心旋轉長劍。
重新反握住柄並將腳放上污染獸胴體後,將鋼絲卷住已確認位于前方的一大塊岩塊。
——在拖拉自己身軀的同時踢向巨大軀體。
伴隨著沉重抵抗將刀勢停止的巨刃拔出,就在淡紅色血液有如噴泉般,從剛造成的傷口中飛灑而出之際,保持距離落到了地面。
足底緊抓著大地。
——一邊快速面向污染獸,一邊感受著手上的武器。
——劍刃上已經能夠有很多地方開始出現了豁口。
仔細一看豁口附近到處都是細小裂痕,連身體的色澤也與先前不同。
——黯淡了許多。
感到手中的武器變輕了一些。
——是因為退火了麼?
感覺不同或許又會造成致命性的失誤,話雖如此也不是能讓自己輕易放棄戰斗的麻煩。
暗嘆一身,起身,就那樣的看著污染獸,握緊手上的長劍。
「我可沒有太多時間陪你在這里耗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