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2
「你讓華于濤周三下午單獨再進行一次形體測試，他們為了游玩采風，才積極地幫助他，」程單單遲疑了一下，「不過你明知道華于濤再怎麼煉也不可能兩天之內達到要求，到時候還是不能達標，你那樣說是故意的吧，有什麼目的？」
葉子華嘿嘿一笑︰「質問我？」
「是……不是，就隨便問一問。」程單單口氣明顯緩和了許多。
「這樣才對嘛，你知不知道我最煩你的態度，也不知道你對其他人是不是這樣，怎麼你一見到我就像我欠了你幾千萬大洋的模樣，」葉子華苦笑道，「我可真無辜。」
「好啦好啦，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你說啊。」
「說什麼？」
「說……」程單單小嘴一鼓，「你又裝糊涂。」
「沒裝啊，」葉子華一本正經道，「我沒有什麼要說的。」
「你……我真討厭你！」程單單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讓他們明白團結互助的道理，所以才故意為難華于濤，讓學生們都去幫助他。」
葉子華無奈道︰「我讓華于濤周三單獨再進行一次形體測試是為難他麼？我也沒有非讓學生去幫助他，他們之所以去幫助他鍛煉提能，完全是出于自覺，嘖嘖，都是些充滿愛心的好同志啊，呵呵！！！」
「他們當然是出于自覺去幫助華于濤，」程單單想了想，「但是你讓華于濤再進行測試擺明是為難他嘛，你還不承認。」
「哈哈，華于濤現在軟骨功都練了，我們的形體測試還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華于濤測試達標了他們才能去參加游玩采風，要是不達標……」程單單狐疑道，「難道華于濤不達標你也讓他們去參加游玩采風？對啊，你都把行程給定好了，這……這不是欺騙學生麼，老師不能這樣做吧。」
「好了好了，問題少婦，我真受不了你，」葉子華嘆了一口氣，「我是說過華于濤測試達標全班都能去參加游玩采風沒錯，可我沒說過華于濤不達標他們就不能去參加游玩采風啊，從頭到尾我只跟那班家伙說過游玩采風計劃可能會泡湯，沒說過一定會泡湯，他們自己怎麼想的關我什麼事，我沒有你說的什麼欺騙他們ok？」
「你……你可真能強詞奪理，」程單單難得露出了笑容，「他們還以為……行了，不耽誤你了。」
「不反對了？」
「反對什麼？」
葉子華笑了笑︰「你不是還要投訴我麼，你說反對什麼。」
程單單假裝听不明白，顧左右而言它︰「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投訴你，不記得了。」她難得覺得葉子華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做的事正確，這件事現在看來利大于弊，便也拋開了她之前所謂的規矩，默許了葉子華的行為。
「哦，年紀輕輕記性可不怎麼樣嘛，」葉子華笑了笑，「那次打網球還欠我的十場電影沒有忘吧？」
程單單又好氣又好笑︰「不是你自己說的沒興趣麼，怎麼又提？你不是這麼快又改變主意了吧。」
「之前沒興趣不代表我以後沒興趣，」葉子華反問道，「難道你真的忘了？真的打算耍賴啊？」
「誰要耍賴了，」程單單秀眉微皺，「記著呢，記著呢，不會欠你的，哼！」
「那就好，」葉子華擺擺手，「出去吧，記得關門。」
程單單想了想，這麼老欠著他又老被他說想耍賴太難堪了，不就是十場電影麼，早看早完事，于是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對看電影提起興趣呢？」
「關你……你管我。」
「你……無恥！」程單單說完摔門而去，對于葉子華，她實在找不出什麼言語來形容了，也許在她眼里，當真就是無恥。
對看電影有沒有興趣與無恥有關麼？老姑婆的神經就是大條，真有毛病，葉子華哭笑不得的想道。
這人其實也不算很壞，最起碼還是關心學生的，喜歡用他自己的方法來引導學生，雖然同樣也是對學生好，可他的那些方法不太能讓人苟同，而且又滿口胡言沒個正經，一點兒也沒有老師的樣子，他這樣的老師能教好學生麼？唉！想那個大壞蛋干什麼，走出了葉子華辦公室的程單單暗暗想道。
……
下班回家後，接了一個電話後的葉子華顯得頗為忐忑不安，在三樓房間的走廊那里來回踱步，煙都抽了大半包，顯得很是煩燥不安。
由于蘇海龍來看葉子華和蘇恩雪兩口子，蘇恩雪最近也是待在家里陪老爸陪的比較多，去片場的時間很少，見葉子華下班回來就在外面走廊上跟個游魂野鬼似的四處亂晃，不得已從自己的房間里走了出來，倚在門上冷冷盯著葉子華道︰「你是不是又做什麼虧心事了？」
「啊？」葉子華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什麼什麼虧心事？」
蘇恩雪秀眉微蹙道︰「你要沒做虧事的的話干嘛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葉子華有些無奈的靠在走廊欄桿邊，深深吸了一口煙，沉聲道︰「我爺爺要過來，來看你爸。」
「是啊，爺爺昨天就打電話告訴我，說今天要來看我爸，」蘇恩雪很不解葉子華這種狀態到底是因為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了，怎麼像只老鼠要見貓似的，你很害怕爺爺嗎？」
葉子華深深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葉振棠對待葉子華的態度，就比一般嚴厲的爺爺還要恐怖三分，只要葉子華不听話，定用雷霆手段教育得他皮開肉綻。
無論葉子華再怎麼天不怕地不怕，葉振棠小時候在他心中烙下的那個陰影，是怎麼也抹煞不去，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的葉子華不得不承認，對自己爺爺的威嚴，一直害怕三分。
不過，葉振棠來最多要麼就是直接無視葉子華，要麼就是罵他一頓，這倒也沒什麼，關鍵是還有一個人，要跟葉振棠一起過來。
「爺爺不是一個人來，」葉子華正色道，「我二叔也要來。」
二叔？！
蘇恩雪從來沒有听說過葉子華還有一個二叔，听得葉子華這麼說，頓時驚訝道︰「你還有個二叔啊？二叔他是……」
「二叔他是我老爸的弟弟啊，怎麼我有個二叔很稀奇嗎？」葉子華搖了搖頭嘆道，「我二叔在國外已經快待了二十年了，很少回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二叔都沒來參加過我和你的婚禮，你當然不知道了。」葉子華顧左右而言他道，想了想，有些話還是沒說。
如果說葉子華比較懼怕爺爺葉振棠的話，那麼二叔葉謀平，更是一位比他爺爺葉振棠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烙下更深恐怖痕跡的長輩。
一想起那通電話，听說二叔也來，要和爺爺一起要過來看看他和蘇恩雪，以及葉子華的老岳父蘇海龍，葉子華的心情就開始緊張了起來，當年的片段如電影般頻繁在腦海中浮現。
……
「葉子華，站起來，你不想死在這里就給我站起來。」身披厚襖的二叔葉謀平正用一種凌利的眼神瞪著葉子華，告訴他這是命令，這是必須遵守的命令。
零下40度的低溫讓葉子華整個人的腦子一片迷茫，但更加迷茫的，是那只看得見白色的世界。
幼小瘦弱的葉子華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哪里，這間用于訓練人體極限的冰窖，原本是二叔葉謀平用于訓練他手底下那些無國籍難民的，現在卻因為爺爺葉振棠的一句好好管教，打死也不怕，居然用來訓練自己，葉子華欲哭無淚。
在外的皮膚結了霜，葉子華甚至感覺到身體里面的血液都凝固了，停止了流動，除了那微弱的心跳，和很勉強的意識，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不，還有死神正在向他招手。
「葉子華，在這片土地上，不，在你腳下的冰窖池里，隨便闢開一塊冰面，下面躺著的，都有無數曾經跟我們一樣的人的尸體，他們是失敗者，我不承認他們是我的戰友，」二叔葉謀平堅定道，「要麼死，要麼活，沒有第三條路，葉子華，你如果不想死，那你只能選擇活下去。」
葉子華動了，他在爬，他一點一點的向冰窖池上面那條冰面剛被劈開的岸邊爬去，爬到岸邊，似乎用盡了他這一生的力氣，但他並沒有跳下去，這時候，勇氣已經沒有作用，他需要的是能量，他已經沒有能量了。
「葉子華，跳下去，從冰窖池的這一邊游到另外一邊去，你留在這里只有死，游到另外一邊才能活！」二叔葉謀平聲嘶力竭的吼道，見他無動于衷，便掏出了黑洞洞的手槍，對準了他。
雖然迷迷糊糊，但他看到了手槍，在這白茫一片的世界里，一點黑色，卻是顯得多麼的耀眼。
「二……二叔，我才十歲啊，我可是你的親佷子啊！！！」葉子華哆哆嗦嗦想將這句話的意思給表達出來，但嚴酷的寒冷讓他根本無法張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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