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3
「葉子華,跳下去,游過去,相信自己,你做得到,否則的話……」二叔葉謀平手中那黑洞洞的手槍仿佛在嘲笑他一般,「你只有死!!!」
十歲的葉子華笑了,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這種時候立刻結束,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可是葉子華錯了,手槍的子彈,射中了他的腿部,就連血液都很難以從他的腿部傷口里溢出,因為麻木,也不疼痛,但身體不痛心卻在痛。
死!對于現在的葉子華來說很容易,但活下去,才需要無數的勇氣與能力。
「撲通……」
葉子華跳下了冰河中,帶著他那負傷的腿,帶著心中流出的血,咬牙往對岸游去……
要麼死,要麼活,在生死邊緣日日徘徊,沒有感情,沒有生活,沒有一切,在這里,葉子華不是人,他只是一部被二叔葉謀平殘酷訓練的機器。
直到十歲的葉子華從冰窖池的一邊游到另外一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爬上岸的時候,葉謀平才擺了擺手讓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醫生們趕緊將自己這親佷子給抬走治療,冷酷道︰「葉子華,你做到了,你不用死了,爸爸把你交給我,是要讓我把你訓練成為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強者,我們葉家歷代都英雄輩出,你爸爸和我這一代,這個責任由我來扛,你這一代,這個重擔自然要你來挑,醒醒,不要睡,是男人你就醒過來!!!」
……
想起幼小時候這些殘酷不堪的回憶,葉子華突然感覺到腿部發癢,輕輕模著當年那個被二叔一槍射穿的彈孔,一抹苦澀的微笑,浮上了他的臉龐。
三個寒暑假,葉子華三年的寒假和暑假都在二叔那里度過的,每次一回來都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爺爺葉振棠見了以後只是微微嘆氣,下一次依舊如故,不過,每一次從二叔那里回來,葉子華都成長了不少,除了身體上面的歷練之外,還有那心理如人間練獄般的痛苦洗禮。
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當年二叔對葉子華一番刻骨的訓練,他獨闖意大利的時候,早就被那殘酷的社會現實給打挎掉了,而年輕的葉子華非但沒有被打挎,還憑借著自己一雙拳頭和那常人難以想象的毅力創立了一片基業,二叔葉謀平對于葉子華來說,功不可沒,葉子華對于二叔葉謀平的感覺很復雜,又恨又敬又怕,難以定論,所以才會在得知二叔葉謀平要來看他,心中忐忑不安。
看著葉子華那忐忑不安的樣子,蘇恩雪擔心道︰「二叔是不是……是不是很害怕啊?」
葉子華這才發現自己的情緒似乎有些過于緊張了,輕笑道︰「二叔長得又不丑,怎麼會害怕。」
「你……」蘇恩雪又好氣又好笑道,「我是說二叔是不是很威嚴,所以我看你好像很害怕他的樣子,那待會兒二叔來了,我……我該怎麼辦?」
「我二叔從小揍我揍到大,我當然怕他,」看著蘇恩雪跟他一起融入了那種擔驚受怕的氛圍當中,葉子華呵呵一笑道,「而你是他溫柔可愛,美麗大方的佷媳婦,就是二叔現在還想揍人,他也只會沖著我來,你還怕他揍你啊?呵呵。」
「要揍也是揍你,你這種人,個個都想揍,活該小時候常被二叔揍,」蘇恩雪譏諷了葉子華一番,才正言道,「那你為什麼會那麼害怕二叔呢?」
「呃……」葉子華苦著臉道,「二叔無兒無女,把我當做他自己的兒子一樣,我不听話他當然要揍了,揍得多,我自然就怕了,陰影,小時候留下的心理陰影,你不明白的。」
「我怎麼不明白,」蘇恩雪很不服氣的說道,「我小時候吃糖吃太多得了蛀牙,我爸就不許我再吃糖,記得有一次過中秋節,我偷偷從糖盒里拿了一塊糖想要往嘴里塞,被我爸看見,慌亂之中一個茶杯就砸了過來,我的頭皮還被砸破,流了很多血呢,從那以後開始,我看見誰沒事兒拿著茶杯晃來晃去,我就眼暈,這也是小時候留下來的心理陰影。」
葉子華難得听見蘇恩雪跟他說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饒有興致的笑道︰「我看你怪癖好像不少,小時候留下來的心理陰影一定很多,除了這個,還有些什麼?」
「你把我當神經病了,我哪有那麼多心理陰影,」蘇恩雪輕嗔了一番,才轉而問道,「那二叔在國外待了二十多年,連我和你結婚的時候都沒回來,現在回來是為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去?」葉子華嘿嘿笑道,「估計也跟你老爸一樣,想要個小孩兒來玩玩,逗逗……佷孫兒。」
張口閉口又將那些事情說出口來,蘇恩雪被葉子華躁得粉頰通紅,嬌嗔道︰「葉子華,你能不能說點正經話?」
「生孩子是一件很不正經的事情麼?那你從何而來,我又從何而來,難道都跟孫猴子一樣,是從石頭縫里面蹦出來的麼?原來在你的眼中,這個世界上,淨是一些不正經的人。」葉子華嘿嘿笑著說道。
葉子華笑了笑道︰「反正這麼多年了,二叔既然都沒回來,估計不會是為了看我而回來,要麼是來看看爺爺,不過……看你的可能性較大一點,因為二叔畢竟沒有見過他佷媳婦兒長什麼模樣嘛。」
等了許久,葉振棠和葉謀平才姍姍來遲,一來就和蘇海龍他們幾個長輩聚在客廳里聊聊家長里短,葉子華和蘇恩雪兩口子下去熱情的招呼。
葉子華的爺爺葉振棠雖然已經是個銀發滿鬢的老者,但臉上寫滿的歷練和個中的威嚴還在。
而二叔葉謀平,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覺得那眉宇間散發出來的英氣是頗有氣概的,額頭間的皺紋顯示了這個飽經風霜的男人的智慧與勇氣。
難怪葉子華一听二叔葉謀平要來,就跟耗子要見貓一般忐忑不安,二叔這模樣要是扳起臉來喝人,估計就足夠小時候的葉子華喝一壺了,更別說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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