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看出了父親的異樣,不過景辰卻是沒有開口,即便不去窺探此刻景天心中的想法,景辰也能夠感受到父親情緒上的劇烈波動,雖然現在的景天還沒有真正突破成為神級強者,但離成就神邸之位也僅僅是一步之遙而已,若是加上半神器聖邪神斧,絕對可以媲美一些沒有神體的初級神邸。
而此刻出現的這名老者,雖然實力達到了初級神邸巔峰,不過,僅僅是實力上的差距想來還不足以讓自己的父親如此反常,這其中絕對有什麼隱情,景辰所不知道的隱情。
「你還是如此堅決嗎?」看到景天的遲疑,老者突然開口道,這一刻,他仿佛突然變得蒼老了許多,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自老者身上蔓延開來,這種特殊的情緒不但能夠感染附近的景辰與景天,更是令稍遠一些的人紛紛朝著這邊望來。
「當初的你,不也是如此堅決?」前一刻還拍著兒子景辰的肩膀感慨良多的景天,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光芒,這光芒即便是景辰都無法看透。
「其實我很自私,非常自私。」老者道,「我沒有太多的時間陪在你身邊,甚至從你出生開始,就很少出現在你的視線里,我一直對自己說,這麼做是為了讓你以後生活的更好,可事實上,卻是因為我實在放不下那些權力,那些我執著了一輩子的東西,與強大的對手搏命讓我熱血澎湃,權力的增加令我興奮,我已經習慣了追逐權力與實力,也迷失在了權力與實力之中,因此我失去了她,也失去了你……」
「不!你並不是因為沒時間而失去我與她,而是因為我們在你心中,不過只是棋子,你可以隨時拋棄的棋子,這一點,當她老人家離我而去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不管我如何努力,如何作為,都無法改變你,只能成為你手中的棋子!」剛剛還一臉慈祥與欣慰的看著景辰的景天,突然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一旁的景辰實在不明白,自己父親到底受到了多大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看到這個人父親會受到如此巨大的刺激?一個個問號出現在景辰的腦海中,不過,他卻沒有去阻止自己的父親,因為景辰明白這一刻的父親需要的絕對不是阻止,景天此刻實在太需要發泄了。
「……」老者沒有說話,或者說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就那麼看著處于歇斯底里中的景天,眼底閃過一抹似痛惜,似不安,似自責……連自忖能夠看透人心的景辰這次都看不透,此刻老者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錯已鑄成,無可挽回,看來我的希望終究還是奢求了,既然如此,就讓我的生命在戰斗之中綻放吧,為了整個大陸,也為了……贖罪。」說著這突然變得蒼老了許多的老者緩步朝著人群中走去,景辰敏銳的感知到,在老者轉身的那一剎那,父親景天的身子猛地一顫,這一刻景天似乎想要阻止這老者離開,可最終卻有放棄了。
突然,景天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個剛剛陷入了歇斯底里之中的人,此刻卻如此安然灑月兌的笑了,這一刻,不光是景辰的目光,這里大多數神級強者的目光都朝著景天的方向望了過來,就連那老者也突然停下了腳步。
「轟!」
一股沛然的規則之力突然降臨,在這個大戰即將到來的時刻,竟然有人成神了,而這成神的自然就是景天,如果沒有景辰的出現,景天靠著千年不到的時間成神,足以成為傳說中的人物,當年的黃金一代領軍人物到現在也沒有一個突破到神話級,而景天竟然成神了。
這其中雖然有景辰的無私幫助,可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景天的強大,如果沒有天賦如此恐怖的老爹,又怎麼會生出景辰這樣逆天的孩子?盡管在這種時候,多一個剛剛成神的強者,對于整個局勢來說無關痛癢,但對于那離開的老者與景天自身來說,卻是有著一種特殊的含義。
「沒有人能在心中擁有牽絆的時刻成神。」
這是強者世界中的一個鐵則,當景天成神的那一刻,剛剛離開的老者臉上蕩起一絲笑容,他知道,景天已經原諒他了,不管景天承不承認,若是不原諒老者,景天絕對不可能成神,因為他的心中一直有這麼一個牽絆。
「爸……」看到父親緩緩睜開雙眸,景辰開口喊道。
「爸!」
這一聲卻是出自景天之口,盡管這聲音不大,卻足以跨越空間的距離被那背影蕭瑟的老者听到,這一刻,老者的身形猛地一怔,可僅僅片刻之後,老者再次邁動腳步,朝著遠處走去,只不過老者的腳步開上去輕快了許多。
雖然景天用得是傳音之法,但這點手段又怎麼能夠逃得過景辰的掌控,盡管景辰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爺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而擁有如此強橫實力的「爺爺」,為什麼之前父親一直沒有提起過,但在這種時刻,顯然不是景辰去探究這些的好時機。
「竟然都來了,不錯嘛,給我省掉不少麻煩。」
就在景天成神,規則之力漸漸消失的那一刻,空中突然響起了但丁的聲音,景辰已經與這名吞噬之神克蘇手下的第一使徒交手數次,對于但丁的聲音實在太熟悉了,可此刻但丁給景辰的感覺,除了強大還是強大,這種強大是一種景辰無法形容的強大,既不是那種至高神層次的壓制,也不是神力上的壓制,更像是靈魂層面的壓制。
「但丁,沒想到你如此瘋狂,竟然連自己的主子都封印了。」景辰騰身而起來到距離但丁近千米的位置停下,此刻但丁並沒有離開亡靈山脈,而景辰也沒有進入亡靈山脈。
「主子?呵呵,你說克蘇是我的主子?真是可笑,你以為一個規則之力的棄子能做什麼?現在的克蘇恐怕還在吞噬獸世界做他的皇帝夢吧。」但丁瘋狂的大笑起來,他確實有理由開心,一直以來只有至高神能夠博得規則之力的青睞,可現在的時代顯然不同了,經過但丁數萬年的努力,他終于得到了規則之力的賞識,這一次克蘇可以說是被自己的手下給耍了。
「規則之力,果然是規則之力!」
還不待景辰開口說話,一旁光影一閃,創世神卻出現在景辰不遠處,他的目光盯視著但丁,此刻出現在這里的依舊是創世神的投影,以他的實力,現在更是不可能與規則之力抗衡,若是出現在原大陸,恐怕規則之力瞬間就可以將其滅殺。
「創世?你這個老家伙果然還是沒死,早些年規則之力提醒我的時候,我還不以為然,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控制著。」此刻的但丁依舊穿著那寬大的長袍以及兜帽,不過從他的聲音可以判斷得出,對于創世神,但丁是十分的不屑的,畢竟,現在的他已經有了規則之力的支持,就像當年的創世神封印了上古之神是因為規則之力的支持一樣,但丁現在的力量之強大遠超景辰等人想象。
「我的目的沒有達到,怎麼舍得死,只是克蘇實在太傻了,竟然真的被你算計。」此刻的創世神這個投影並非是景辰看到的那種骷髏模樣,若是那種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恐怕也很難有人相信,他就是創世神,此刻創世神的形象與當年在那極塔之中景辰看到的模樣倒是如出一轍。
「你的目的?你那愚蠢的目的竟然還沒被你放棄,連規則之力最後都要滅殺你,你竟然還沒有醒悟,既然這樣,就讓我代替規則之力先來淨化這些你創造的種族,在去追殺你吧!」
「創世,看著吧,看著我如何毀滅掉你幸幸苦苦保護的這些種族,看著我如何毀掉你創造出來的一切,痛苦吧,在偉大的規則之力與我的面前!」此刻的但丁張狂的大笑著,每當他說出一句話,身上的氣息就強大一分,而且這種氣息的增長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