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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等人下意識的將手握上刀柄,隨時準備格殺,蘇錦捅了捅細封都頭的腰眼,示意他回頭應答。
細封都頭趕緊停步回頭道:「佘大人,有何不對勁之處?」
佘大人皺眉掃視眼前的十幾個人道:「你手下巡邏士兵該有二十五名吧,為何這里連你在內只有十三人,尚有十二人在何處?」
蘇錦暗叫僥幸,原來不是自己等人露了破綻,而是人數少了一半被察覺了,好在此事早已交代過細封都頭,已有應對。
「大人,原來是這件事,卑職糊涂,忘了跟大人交代,事情是這樣的……那個……適才在西邊巡邏之時,在交界處遇到城門口的李都頭,他們在搜索三名攀爬進城的細作,而他們對軍營左近的地形不熟,所以出于好意……卑職也幫他們搜尋了一會兒,若非如此又如何誤了交接時間?我擔心耽擱的太久,所以便命那十二名兄弟領著他們四下繼續搜尋一番,自己趕回來交接;少頃他們便會回來,還請佘大人放行便是。」
佘大人皺眉道:「看守城門的那幫孫子怎麼搞的,居然來借用我們的人,不過北城地形較為復雜,廢棄的房舍巷弄不少,也難怪那幫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家伙們暈頭轉向;此事我已知曉,你們去吧。」
「多謝佘大人。」細封都頭渾身汗津津的,不僅是因為差點露了馬腳,更是因為後心的匕首已經刺破了皮膚隱隱作痛,還好自己平日善于撒謊,這項本事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用場,救了自己一條命。
厚實高大的營門在身後隆隆關上,將眾人與外界完全隔離開來,蘇錦邊走便偷瞄左右,門後值夜的士兵倒是不多,約莫五六十人的樣子,個個泥塑木雕般的杵著兵器站在黑暗中,倒是左右兩座箭塔帶來的威壓著實不小,箭塔上懸掛的一串串風燈將過道照的一片雪亮,抬眼望去,一點也看不清箭塔上的情形,但眾人心里都明白,在風燈耀眼的光芒背後,也許有幾十張弓箭正將烏黑的箭頭瞄準著自己。
走過營門通道之後,細封都頭顫聲道:「諸位好漢爺,小人也只能帶你們到這里了,小的知道你們要進內營,不過內營小人無權進入。」
蘇錦低聲道:「你們巡邏過後一般會去何處?」
細封都頭道:「只能回營房休息,不可隨意亂走。」
蘇錦道:「外營內營分別駐扎了多少軍隊?」
細封都頭道:「具體多少小的也不知道,小人只是個小小的都頭,哪里知道太多;外營約莫兩千多人,內營約莫五百人,不過內營中只有兩都是負責安全,其余三都都是負責物資的看管發放造冊入庫等後勤之職。」
蘇錦道:「在何種情形之下,你們可以進入內營?」
細封都頭道:「那……只有內營中出了亂子,須得要外營協助才可進入。」
蘇錦想了想道:「好吧,先帶我們回你的營房,你的任務完成了。」
細封都頭哀求道:「好漢們饒命啊,我可是完全配合諸位好漢的,求你們不要殺我滅口,我保證不會聲張出去。」
蘇錦微笑道:「放心,不會殺你,別嗦,帶路。」
細封都頭心頭惴惴,拖著灌了鉛的腿,帶領眾人七彎八扭的在一排排鼾聲如雷的軍營中行走,終于到了一處營房之中;里邊空無一人,定是巡邏隊的二十五人的居住之處,有個大通鋪搭設其中,上面亂七八糟的堆著些衣服被褥等物,屋子里臭氣燻天。
蘇錦使了個眼色,王朝揮起一掌劈在細封都頭的脖子上,將其擊昏;幾名手下迅速將其手腳捆綁結實,用一大團衣物將他的嘴巴堵上,將他塞進通鋪下的黑暗中,不殺他,但也不能讓他有機會叫嚷壞事。
「怎麼辦?公子爺!內營看來不易進入,要是直接往里闖的話,勢必會驚動這許多西夏兵,到時候慢說辦事,便是月兌身也很難了。」王朝悄聲道。
蘇錦爬上通鋪,湊近一張窗戶往外看,但見內外營房之間的一道高牆隱約可見,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都掛著一盞風燈,照的人幾無遁形之處,可想而知,若是想從牆頭翻越,定會被內營靠外的兩座箭塔上的士兵發覺。
「當然不能硬來,咱們要偷偷的進去,糧食物資點燃之前決不能驚動守軍,一旦點燃起火之後,咱們的火油囊能讓火燒的猛烈,夜里的風又很大,燒起來便不易熄滅,等他們反應過來來救的話,恐怕已經是火勢滔天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避開那兩座靠近圍牆的箭塔,咱們的行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不能讓他們發出警報來。」蘇錦沉吟道。
「公子爺,那好辦,咱們先干掉箭塔上的人便是了,他們是內營的眼楮,咱們弄瞎了不就得了。」馬漢嘀咕道。
「說的輕巧,怎麼弄?大搖大擺的爬上去殺人?還沒靠近圍牆便被發覺了。」王朝斥道。
馬漢撓頭道:「那咋辦?」
王朝攤手道:「我哪知道?」
蘇錦忽然一拍手,輕笑道:「有了,馬漢的辦法不錯,先戳瞎他們的眼楮。」
眾皆愕然看著蘇錦,不知道蘇錦怎麼會同意馬漢這個不靠譜的辦法。
「很簡單,箭塔靠的是風燈照亮,咱們要想辦法將風燈弄滅了,他們便是睜眼瞎了,只要動靜不是太大,他們應該不會示警叫人;你們幾個弓箭不是挺準的麼?這里有好幾把弓箭,想辦法將西邊那座箭塔的風燈給射瞎了,咱們便可以從西南角快速翻越圍牆,而東面的那座箭塔上的人應該是看不到西南角的。」
「可是牆頭上的風燈一樣會暴露咱們的。」張龍道。
「一樣辦理便是,塔上燈籠一滅,趁著他們愣神的當口,咱們一口氣將西南角的燈籠都給他射瞎了,他們應該注意不到。」
「好,就這麼干,雖然有些冒風險,但是除此之外也沒別的辦法了,總不能在這死等。」王朝道。
蘇錦道:「時間緊迫,多耽擱一時便多一時凶險,今日之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猶豫不決成不了事;馬漢負責潛入箭塔左近射滅塔上風燈,那是一串燈籠,你必須要射斷最上面的那跟懸索,才能將風燈全部熄滅,以你在八公山射斷吊橋懸索的箭術,應該不成問題吧。」
「瞧我的,公子爺。」馬漢拍胸道。
蘇錦拍拍他肩膀道:「這回干成功了,我給你記上大功一件,回頭在汴梁成衣鋪里給你挑個揚州帶過來的美女伺候你,你不是擔心毀容娶不到媳婦兒麼?我先送你個美妾讓你享受享受。」
馬漢扭捏道:「這……如何是好?」
王朝張龍趙虎紛紛拱手揶揄道:「恭喜了恭喜了,就要當真男人了,屁.眼溝要朝上了。」
馬漢燥紅了臉擺手道:「去去去,少拿我開心。」
蘇錦笑道:「回頭再喝喜酒,先干正事。」
馬漢將牆上的幾張弓取下,都試了試強度,選了一張滿意的背在身後;王朝等人將剩余的幾只全部裝備上身,眾人輕手輕腳的出了營房,順著營房的牆根躡手躡腳的往西邊移動;半路上馬漢單走一路,往箭塔下竄伏接近。
蘇錦和王朝等人有驚無險的來到最後一排營房牆根處,躲在暗影里屏息以待,內外營之間的圍牆距離營房有十多步的距離,這片空地上是絕對不能露面的,一露面必會被發現,只能等馬漢得手,再射滅牆頭上高挑的幾盞風燈,才能獲得暫時的昏暗。
四下里萬籟俱寂,夜蟲唧唧的鳴叫,十幾只飛蛾繞著牆上的風燈外壁翻飛,不時的撲擊風燈的外罩,發出砰砰的輕響;眾人都有些緊張,咚咚的心跳聲都似乎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