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溪連咽唾沫都有些艱難,懼怕于這樣平靜卻可怕的威懾力,讓人頭皮發麻,神經發毛。
正慌到打怵時,他卻驀地抬眼對上她,墨黑的眸里寒冽一片,嘴角的微微別起的笑,冷到極點。
她心里「咯 」一聲。
抖著唇想要開口,他的聲音卻陡然喝道,「月兌衣服!」
瀾溪整個人都愣在那里,全身的毛孔在同一時間張開,就那麼傻傻的看著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將手里的半截煙直接捻滅在水晶煙缸里,賀沉風比方才還要冷冽的開口,「話都听不懂了?我叫你月兌衣服!」
喉嚨翻動,有唾沫咽下去,澀的發痛。
瀾溪垂下眼楮,開始動手解著衣扣,一顆又一顆……
襯衣和長褲全部無聲的落在她的腳邊,就像是凋零的花瓣,到最後身上只剩下內衣和底褲,有涼意侵襲。
眼楮酸脹著痛,嗓子里更像是被人塞了一把將熄的炭,她垂握著手指發出僵僵的聲,「可以了嗎?」
「繼續。」不帶感情的繼續命令。
賀沉風依舊坐在那,緊緊盯著她,墨黑的眼里已經漸漸卷起了風暴,她不僅是平時穿著,就連里面的內衣底褲都很普通乏味,和平時他見過的或性感、或情趣的內衣大不相同。
可卻是第一次這樣有沖動的想要過去將其扯碎,他覺得下月復有點緊。
即便是知道自己要隱忍,要卑微,可這越來越洶涌的屈辱感快將瀾溪吞沒……
掙扎間,他起身朝她一步步走過來,「不听話了?」
瀾溪抬眼,眼珠干澀的轉動,他身材高大的站在她面前,將燈光擋住了大片,自己的俊容上也都是深深的陰影,仿佛是見不到光芒的人。
冰冷的語調還在頭頂盤旋,她又再度響起他那天所說的︰乖乖听話,好好表現……
就像是校訓一樣,畢業離開前都要遵守,也必須遵守。
胸口起伏了下,她再度垂下眼楮,伸手繞到了背後,抖著手指將扣子解開,內衣沿著她的身體緩緩落下。
像是怕失去勇氣,沒有停頓的,瀾溪將底褲也一並褪下到腳邊,起身時,她不由的伸手環住了自己,卻依舊細細的哆嗦著,不知是冷還是怕。
28年,她第一次這樣主動的將自己月兌光,**的呈現在一個男人面前。
賀沉風眸色如火如暴,上上下下的盯著她看,從額頭、臉頰、脖頸、胸前、雙腿、最後到腳趾……
無一處放過,似在檢查著什麼一樣,目光所到之處,都畫出一條滾燙的線條,像是有小小的火苗在燃燒。
他看了她很久很久,直到他並未瞧見任何不該有的跡象,直到她閉上眼楮不願面對他的視線。
喉結很慢的滾動,賀沉風似乎是在強忍著什麼,目光很是艱難的從她身子上移開,卻看到了一張濕漉漉的臉,心里一緊。
「哭什麼!」沉怒的聲音從那急促跳動著的喉結里迸出。
瀾溪吸著鼻子,卻收不住眼淚,輕顫的睫毛下是一雙已紅的眼楮。
「還哭!」
看著她咬唇強忍眼淚的倔強模樣,賀沉風心里煩躁的更甚,劈手擰起她的下巴,「給我憋回去,你再哭,我就讓你將衣服穿上,再給我重月兌一遍!」
齒上更用多了勁,將下唇咬出一道淤痕,同時抬手在眼楮上一揉,將眼淚全部都抹掉。
可那張慘白的小臉上,透露出的依舊是那有幾分動人的倔強,似乎不願向他示弱。
顯然,他的威脅有效了。
大手一甩,賀沉風眯眼掃過她全身,冷言道,「去洗澡,好好洗,洗干淨自己。」
聞言,瀾溪頓了兩秒,然後轉身朝著浴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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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嘩嘩的水聲漸漸停止,里面一陣細小的聲響後,門被人從里面拉開,瀾溪圍著浴巾從里面走出來。
長發還滴水的披在肩頭,一張笑臉卻沒有因為水蒸氣而有血色,依舊有些白。
賀沉風背對著她站在窗邊,煙夾在左手的手指間,听到聲響後轉過身來,一團煙霧吐出,他的墨眸將她劃定範圍緊鎖。
隨著他朝自己走過來,瀾溪抬起頭,這會兒的眼神已經出奇的寧靜淡然。
「要做了嗎?」
賀沉風嘴角抿的很緊,並未回答。
在他朝自己伸手過來時,瀾溪閉上了眼楮,然而卻沒有預想中的火/熱觸踫,反而是意料的觸感,她驚訝的睜開眼楮。
「你……」瀾溪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給你一分鐘,若穿不完,你就永遠別想再穿上。」說完,賀沉風抱著肩膀在那漠漠的看著她。
手接過衣服,已經沒辦法用震驚來形容,背過身便木木的往浴室跑去,很麻利的動手穿著衣服。
穿好衣服走出來後,半分鐘都不到,瀾溪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賀沉風看到她一只手捂著胃,皺眉問,「餓了?」
「沒。」
「晚上沒吃飯?」
「吃了……」
「過來。」
看他朝自己招手,瀾溪躊躇著走過去,還未等弄明白他要干什麼時,他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直接往外走著,「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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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被她拉著出來,坐上車,一路來到這家24小時營業粵菜餐廳,瀾溪還覺得腦袋暈暈的。
服務員端著精致的菜碼一道道擺到桌上,不一會兒,整張桌上就的美味就琳瑯滿目。
賀沉風見她傻乎乎的盯著菜看,出聲道,「發什麼愣,不是餓了。」
瀾溪抿唇,很納悶,他到底哪只耳朵听見她說餓了?
拿起一旁的筷子,她也不打算客氣了,夾過小籠屜里的蝦餃開始吃著。
賀沉風懶懶的靠在椅子上,又點支煙再抽,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吃,她吃的很慢,張開嘴咬一口咀嚼,循環重復著,不顯一絲嬌柔,似乎她就該這樣,同她的人一樣安靜。
察覺到他的目光,瀾溪抬頭,此時已是凌晨,餐廳內的人很少,一共就四五桌,他們是坐在比較偏僻的地方。
這樣靜態下面對面坐著吃飯,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有些無法想象,面前帶著她來吃飯的慵懶男人,在半個小時前,還很狠戾且殘忍的勒令她月兌衣服。
「你不吃嗎?」見他並沒有動筷,她問。
「不餓。」
「可這麼多……」
「你都負責吃光。」
聞言,瀾溪瞪圓了眼楮,掃了眼面前的菜,很艱難的開口,「都吃光?」
賀沉風沒說話,徑自吞雲吐霧著,但表情卻是不容置否,很明顯的讓她必須將食物都吃光。
瀾溪埋下頭,悶悶的瞪著面前的食物,胃里的空落感還沒填滿,但她卻覺得食難下咽了。
十分鐘後。
「賀先生,我……」瀾溪吱吱唔唔的抬頭,聲音越來越小的說著,「我真的吃不下了。」
她看著他的模樣像是只小狗,木訥的有些蠢。
賀沉風將手里煙蒂捻滅,嘴角動了動,似是沒忍住,一絲笑意泛出,他朝著前面站著的服務生招手,「埋單。」
瀾溪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撐死了!
白色的路虎在路上勻速穿梭,瀾溪悄聲無息的偏頭看著車窗外,眼楮里映入的滿是斑斕夜色。
隨著周遭建築物的越來越熟悉,瀾溪覺得納悶,等車子停下後,一旁的居民樓讓她扭頭驚訝的看著他。
「早些休息。」賀沉風沒看她,漠漠的開口。
「你……」她還是那樣傻傻的看著他,腦袋因為驚愕也轉不過勁來。
從開始殘忍的月兌衣服,到帶她去吃飯,再到現在送她回家,打心眼里說,這個男人,她搞不懂。
他轉過頭來,眼楮薄眯著,侵入了絲危險,「還不下車?」
指尖一顫,瀾溪忙動手解著安全帶,她咬唇輕聲道,「我上去了,晚安。」
「絕不會有下一次。」
夜色中,瀾溪站在居民樓下,看著那和周遭環境大相徑庭的白色路虎緩緩駛出小區,耳邊還回蕩著在臨關上車門時涼薄的聲音。
開始沒明白過來,待她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時,車影早已消失不見。
心中有異樣的感覺漸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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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辦公室里。
瀾溪低頭站在那里,對面坐著的經理正將抽屜里的一疊文件放在桌子上,「我打算讓你做這個案子的負責人,彭副說了很滿意,決定跟咱們繼續發展,這可是公司第一次能和政府合作,而且還是城建副市長親自點頭,這多大的榮幸,瀾溪,看出來我器重你了吧?你可得給我好好干。」
城建副市長?
看來在丟棄了一些後,他倒真是錦繡前程。
瀾溪緩緩的抬頭看向經理,抿唇道,「我不想負責這個案子。」
「怎麼?告訴我原因。」經理挑眉。
皺眉想了想,她找著合理的理由道,「我才剛到部門沒多久,還不夠資格來做項目的負責人,我怕我做不好。」
「我讓你做,就是說明你有能力,哪來這麼多顧慮,就交給你來做!」
「抱歉經理,我還是不想負責。」
听到她堅決的語氣,經理一臉不悅的瞪著她。
「我先出去了。」也不去在意經理變臉,瀾溪頷首了下,就轉身往辦公室外走去。
經理嘴巴一張一合,卻也只能看她走出辦公室,關門一剎那後,他拿出手機,按下號碼撥出去,那邊接通後,立即諂媚道,「彭副,謝小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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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休時,瀾溪從寫字樓里出來,暑假馬上結束,她去學校幫兒子取報名表,正好順便幫同事去酒店領下這個月結算下來的發票。
在前台接待那里取完發票後,轉身還沒走幾步,前面就被人擋住了視線。
看著眼前踩在十寸高鞋跟的一雙美足,瀾溪不解的抬起頭,卻在看清楚對方是誰時,不由的吞咽了下唾沫。
「秦太太。」
郁思佳雙手抱在胸前,臉色不善的看著她,「秦晉陽呢?」
「我不知道……」瀾溪搖頭,那是她老公,怎麼跑來問自己。
驀地,想到自己所在地方應該是讓這位秦太太誤會了,忙開口解釋著,「秦太太,你別誤會,我並不是和秦先生來……」Pxxf。
「上次兩個巴掌還不夠長教訓的?看來你是就樂意當小三!」
「秦太太,注意你的修辭,我和秦先生之間沒有你想的齷齪之事!」
「呵,別抱著什麼期待,你以為秦晉陽真敢跟我離婚?要不是我娘家,他能有今天?」
倆人所在之地剛好是大廳中央的位置,而郁思佳氣勢有很足,瀾溪不其然的就想到上次看熱鬧的人向她投遞來的目光,她抿唇,很怕出現像是上次的狀況。
「抱歉,我還有事。」不卑不亢的說完,瀾溪想要越過她離開。
可郁思佳卻不肯,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冷冷的瞪著她,「我警告你,離他遠一點,不然可就不是兩個巴掌就能解決的事兒了!你最好……」
瀾溪想要往後退,很怕發生上次的事件,可對方又抓的緊,正想掙月兌不下時,一雙干燥的大手忽然探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很輕松的就將郁思佳的甩開。
她被人擋在了身後,熟悉的男性氣息。
「賀總?」郁思佳抬頭看到來人,也是愣住。
雖然她和賀沉風不熟,但以前兩人父親都是商業元老的關系,他們也有過幾面之緣,算是都知道對方是誰,當年她結婚時還發了請柬,他人雖沒到,但也派人送來禮金,面子上給的很足。
賀沉風沒有感情的說著,像是說著與他無關的事,「秦太太似乎有誤會,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這下,郁思佳更為驚愕了。
在他身後的瀾溪也是懵懵的,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出現,而他的話也讓她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失陪了。」似是沒有太多意願多聊,賀沉風點頭示意了下後,便拉著身後的謝瀾溪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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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關上,瀾溪坐在了賀沉風的身邊。
「離會議召開還有多久時間?」
「現在回公司,時間剛好。」坐在前面的言謙立即回答。
聞言,瀾溪忙開口,「呃,我自己坐公車回去就行,前面剛好有到公司的線路,我……」
「先送你。」賀沉風直接打斷。
車子緩緩行駛,瀾溪欲言又止的怕他耽誤行程,但最終卻也沒說出什麼來。
「還和人老公糾纏不清?」他忽然道。
「我沒有,是秦太太誤會了,我和秦先生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他語調里的孤疑讓她握緊了拳頭,迎上他的目光,她語調重重,「嗯!」
似是見她這般堅定,賀沉風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些,卻又驀地眯起眼楮,凌厲著,「最好是這樣,我可不想被帶綠帽子,懂嗎!」
「嗯……」瀾溪被他的目光凍到,總覺得他好像意有所指的並非只是這件事。
目光瞥了眼她手里拿著的東西,薄唇一扯,「手里拿著的是什麼?」
「噢,安排客戶入住酒店最終結款的發票,我幫同事取過來。」
「那報名表是什麼?」賀沉風下巴微抬,看著另一樣東西。
「給君君找學校拿來的,暑假快結束了。」瀾溪老實的回答著。
賀沉風沒出聲,就是眉頭微皺了下,然後便轉回目光看著前面。
等車子停在寫字樓邊時,瀾溪打開車門下車,臨走時還不忘輕聲一句,「謝謝。」
聞言,賀沉風本來已經舒展開的眉心再度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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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月高掛,夜色已深。
瀾溪躺在那張出奇柔軟的大床上,時鐘滴答而過,她終于是忍不住困倦,昏昏沉沉的進入夢鄉。
今天中午賀沉風送她回公司,本來要關上車門,卻被他伸手抵住,淡淡的吩咐她晚上過來,這次卻沒有說時間,但瀾溪在天色未降時,就早早的跑來了,生怕會發生上次的事情。可反而是賀沉風久久都沒回來。
她做著夢,夢里她抱著玩累的兒子哄其入睡,在小家伙快要睡的穩熟時,一陣震天響的敲門聲,君君被吵醒,立即哇哇的哭了起來,急的她又是親又是哄……
她被吵的睜開眼楮,愣神了一會兒,才發現根本不是夢,那敲門聲還在繼續,從樓下傳來,竟還出奇的響亮。
模黑了半天沒找到拖鞋,瀾溪只好光腳朝著樓下跑去,門廳是單獨鋪的大理石地面,很涼,冰的她一個冷戰,全身的肌膚都緊繃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麼晚了會是誰敲門,有些懼有些怕,踮腳朝著貓眼看去,這才拍了拍胸口。
是賀沉風!
只是,他應該有鑰匙,有的話,為什麼敲門?
瀾溪緩緩的將門推開,外面的賀沉風單抬著一條小臂靠在門框,身體微微前傾著。
「怎麼這麼慢。」語氣里有著不悅。
「我睡著了,沒听見,所以……」她話還未說完,賀沉風已經越過她走進了屋內。
「關門!」他命令著。
瀾溪听話的將門關上,一股涼氣帶進來,她敏銳的察覺到,空氣間有著些酒味,雖然不是很濃。
「你喝酒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她看著站在那沒動的賀沉風,慢慢的走了過去。
賀沉風偏頭過來看她,臉上有一種靜態的威懾力,略帶著些慵懶,目光在觸及到她身上後,陡然一凜,「誰讓你亂動我東西的?」
「呃,我……」瀾溪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著的男式襯衫,她只是覺得浴巾不舒服,就從更衣室的櫃子里拿了件襯衫套上,並未想太多。
這會兒听到他語氣不善,她忙道,「對不起,我這就去換下來!」
說完,她便想往樓上跑著。
可有人,卻從後面拽住了她的手臂,隨即便將她抱了個滿懷。
「賀、賀先生……」被籠罩著的體溫,讓她輕喊出聲,有些怕。
賀沉風目光依舊凌厲的看著她身上穿著的襯衫,里面還漸漸多出一絲渾濁來,他右手攬過她的腰,直接一提,便將她抱著朝客廳沙發走去。
「我幫你。」
身.子才跌入沙發內,他的聲音就隨之響起。
「等等……」
未等反應過來之際,布料因大力拉.扯發出聲音,然後有扣子繃開,胸.前感覺到了無限涼意。
賀沉風不想耽誤時間,直接低頭,準確無誤的吻上她的唇,很快的將舌一並滑進去,健碩的身/軀嚴絲合縫的覆蓋在她身.上。
同樣變得急促的心跳聲,隔著皮膚,互相呼應著。
剛開始她還僵著身子,到最後胸腔內所有的空氣全被他霸道的汲取走,她只能無力的抓著沙發旁的靠墊。
大掌罩在她胸.前,他低頭在她眼楮上吹氣,熱熱的,「把眼楮睜開,看著我。」
聞言,瀾溪听話的睜開眼楮,直晃晃的就撞入了他的,那麼暗那麼炙,她都不懂去怎麼形容。
驀地,想到六年前那晚,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一種似曾相識的懼怕襲上了心頭。
「賀先生……」她的眼神漸漸恍惚起來,想要開口說什麼,他卻不給機會。
身子一沉,伸手托高了她便一舉挺入。
「呃!」瀾溪倒抽了一口涼氣,突然入侵的異物讓她渾身都僵起來。
只有六年前和他的那一晚,她再沒和男人有過任何親密接觸,一切都很生澀,而且更多的還有疼痛。
「等等,不要!」她急急的呼出聲,那股疼痛感讓她手指都插進了掌心。
「又不是沒做過,在這里給我矯情什麼!」她連連推拒,讓他極度不耐煩起來。
瀾溪一怔,難堪立即襲來,她別過頭,將所有的聲音全部擋回喉嚨里。
她濕的很慢……
賀沉風眉間有著很深的褶皺,可即便是這樣干澀,卻令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絕妙感覺。
她越來越受不住,終于還是再度出了聲,「賀先生……」
大腦空白之間,她只覺得沙發似乎都在晃動著,呼吸也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叫我的名字!」賀沉風眯眼,嗓音已沙啞。
「賀、賀沉風——」
「再叫!」
「賀沉風!」
「繼續!」
「賀沉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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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沉風將瀾溪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那上面所有的青紫也一並被蓋了下去。
伸手將她臉頰兩邊貼著的發絲撩開,她已經疲憊地昏睡過去了。
他套上了條長褲坐在一旁,一支煙在指間,星火明滅。
她剛剛在他身.下輾轉承歡,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現在耳邊似乎都還有余音裊裊。
除了六年前那晚,他從來都沒有再失控過,可方才,他雖然也喝了酒,但不多,很清醒,卻又再度失控!
他和其他男人一樣,都有正常的需求,而像是他這樣事業上有所成功,更不會缺女人,每次她們在他身.下興奮喊叫,他就會有種滿足感,但之後卻是深深的空虛。
而她,卻和其他女人不同,那樣隱忍著聲音,即便是受不住時發出來的,也都是那麼輕,那麼羞澀,卻有帶著她自己都不自知嬌.媚……
賀沉風喉結微動,他狠狠吸了口煙。
醒來時,是手機的鬧鈴再響,瀾溪渾身都酸痛,昨晚所有的畫面立即闖入腦袋,她顫抖間卻也忍不住紅了臉。
環顧了一圈,並未發現賀沉風的身影,想著他可能是離開了。
快速的穿上衣服,跑到浴室用最快的時間洗漱,這里離公司不算近,坐公車要很久時間,而且早上高峰期人多很多,她必須要快一點。
將臥室門關好,她輕手輕腳往樓梯處走,卻在沿途路過未關嚴門的客房時,頓住了腳步。
那里面,男人側身背對著她,似在熟睡,背影和醒著時一樣冷硬。
他睡在了客房?
瀾溪握了握手指,重新繼續著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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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超市內,因為是周五,所以客流量很高。
瀾溪和李相思一塊推著購物車,在一排排貨架中穿梭著。
「媽媽,媽媽——」蹦跳在最前面的君君小朋友,此時手里高舉著兩袋食品跑回來,「我可不可以買這個吃?里面好多種口味噢!」
瀾溪接過來,里面都是一支支棒棒糖,色彩斑斕的,她又看了眼價格,笑著道,「那你得答應媽媽,每天只許吃一支,而且吃完必須漱口,晚上睡覺前不許吃,能做到嗎?」
「嗯嗯,君君保證!」小家伙伸手拍著胸脯。
「那好。」瀾溪笑著將食品扔入購物車里。
「哦也,媽媽萬歲!」兩條小短手揮舞著,君君興奮的又跑在最前面。
瀾溪笑眼盈盈的看著兒子歡快的身影。
一旁剛將兩袋食物拿回來塞在購物車里的李相思走回來,「瀾溪,你媽可又給我打電話了!」
「她又要干什麼……」瀾溪滿臉黑線。
「還不是你相親的事,她說不敢再跟你提了,提了也沒用,所以讓我幫忙勸著點你。」
「你就敷衍過去好了。」
「你這不孝女!我看阿姨都快為你的事急破頭了,你還跟沒事人一樣!」
瀾溪聳肩,謝母一直都著急,可這麼多年過來了,也還是那麼回事。
「不過瀾溪,阿姨擔心也對,以前你老說君君還小,但現在他都已經這麼大了,也什麼都懂了,你是該為自己著想了!你不會是真的是忘……」李相思說到此,看到好友眼底變得暗淡,忙打住,開始裝模作樣的感嘆,「瀾溪,你老實講,是不是阿姨介紹的都不是你的菜?不然我幫你?剩女難嫁呀!」
瀾溪眯眼,哼哼,「你可拉到,別又把王律師推給我!再說了,你也少挖苦我,你不也跟我同歲,你不還是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李相思立即落了下風,心虛的擺手,快步追著前面蹦跳的小身影,「君君,相思阿姨帶你去買螃蟹!」
從超市里出來,小家伙尿急的直跺腳,瀾溪要帶他去女洗手間,他卻很不高興的一口拒絕。
因為有次跟玩伴們提及他每次在外都是媽媽帶著去女洗手間被他們笑話了後,君君就一直記在心里,這會兒說什麼都不會再去女洗手間!
買的東西太多,瀾溪只好讓相思陪著兒子去,自己在電梯口這里等著。
坐直梯的人比較少,電梯很久才「叮」聲響起。
這會兒電梯門拉開,里面傳來唐一心的聲音,「瀾溪!」
聞言,瀾溪抬頭,對方似乎看到她也有些驚訝,但卻沒多想的按下按鈕走了出來。
「這麼巧!我之前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沒想到還在這兒踫上了!我打算去上面吃飯,正好一塊去吧!不然也是想約你吃飯的,上次不是說好的麼!」
想頭頭我。「我來超市買東西的,晚上要回家做的,今天就不了。」
「別呀,好不容易踫上了,就一塊吧!回家吃哪天不都行麼!」
「還是不了,我……」
瀾溪還繼續拒絕時,那邊洗手間方向走過來的李相思朝她喊著,並招手示意她過去,「瀾溪,我們出來了。」
「呃,是你朋友嗎?」唐一心也听到,歪身看過去,「原來是跟朋友一塊啊,這樣我去跟她說,讓她們一塊來,多個人吃飯也熱鬧!」
瀾溪扭過頭,看著李相思身旁跟著的小君君,歪著腦袋一蹦一跳的,低著頭看不太清楚輪廓。
她忽然有些緊張,怕是唐一心發現君君的存在,進而延伸……
「不用不用了,我跟你去吃,你先等我下,我跟朋友說一聲。」她忙欠身擋在了唐一心面前,阻止她繼續走過去。
「好的。」聞言,唐一心也不再多說什麼,笑著點頭。
瀾溪咬唇,推著購物車快速的朝李相思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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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溪隨著唐一心一路到達頂層的餐廳,是一家裝修很高檔的私房菜餐廳。
坐下後,瀾溪還忍不住左右看了看,她平時常來這商廈地下的超市,但從來不知道,上面還有家裝修這樣有品位的餐廳。
「唐小姐,請問兩位嗎?」服務生似乎認得她,並沒有很夸張,反而很職業的開口詢問著。
「不,三位。」唐一心接過菜單,笑著搖頭。
瀾溪听到她的話,立即愣住,不解的看著她,三位?
「瀾溪,你看看你想吃什麼,這里的菜做得很地道,我是常客。」
接過她遞來的菜單,瀾溪木木的問,「還有別人嗎?」
「等下你就知道了。」唐一喜嘴角揚起,笑的很是明媚。
見狀,瀾溪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點完菜之後,服務生陸續將特質的檸檬水端上來後,坐在對面的唐一心忽然微笑著抬手,「沉風,在這里!」
瀾溪感覺一顆頭變得越來越大了賀沉風看到她時,嘴角不留痕跡的抿了下,面上瞧不出任何異常來。
唐一心很自然的往一旁挪著位置,親昵挽著他坐下她剛坐的位置,「沉風,你夠慢的噢!說好答應陪人家吃飯,還這麼不準時!」
「這還慢?」賀沉風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手臂橫過,輕巧的落在唐一心身後,眼角余光卻不動聲色的看著對面的謝瀾溪。
「沉風,我們吃飯多個人你不會介意吧?剛好踫到瀾溪了,就拉著她一塊了!」
听唐一心提及到自己,瀾溪連著偷偷換氣了好幾下,已經將剛剛想好的應對之態拿出。
「賀先生,您好。」她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
賀沉風聞言抬起眼來,不急不慢,對上她的目光。
兩人目光交匯,里面似乎有很多東西在翻攪。
有人打破,唐一心輕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沉風,你不會沒印象了吧?上次你來接我時不還見過一面嘛,當時我跟你說了呀,她是我大學同學,也是我好朋友!」
瀾溪抿唇沒吭聲,大學同學倒是屬實,可好朋友一說……
「嗯,有印象。」賀沉風收回目光,挑眉點著頭。
瀾溪一直很怕他會說出什麼驚人的話,此時見他配合,才微微的舒了口氣。
「我剛點完菜了,里面大部分都是你愛吃的,你再看看菜單還有沒有想吃的,咱們再點兩道,好不好?」唐一心歪著身子再度湊在他跟前,微笑著說。
她語氣里像是氤氳著柔柔的霧氣,一旁的瀾溪听著,都覺得滋潤人心田。
「不用,你點的就可以。」
聞言,唐一心笑的更加明媚,眼里都是情意。
瀾溪感覺自己坐在這里顯得特別突兀,他們倆低聲交談,鶯聲燕語,而她卻有些多余。
很快服務生有條不紊的一道道上菜。
整個用餐過程,最樂在其中的就是唐一心,她一面溫柔細心的給賀沉風夾菜,一面還不忘體貼的招呼著她。
瀾溪偶爾抬頭看著,大學時唐一心就是那種站在哪,所有目光就聚集在哪的那種人,如今更是,一舉一動間,都有著迷人的氣質散發。
這樣想著,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來,面對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無從下筷。
「瀾溪,你吃飽了嗎?」見她放下筷子,和賀沉風低語的唐一心立即看過來。
「嗯,吃飽了。」瀾溪點頭,只想要快點結束。
可對面的兩人似乎一點沒有結束的意思,依舊在慢條斯理的動筷,時不時的低談著。
「沉風,今晚人家可沒有通告了噢。」
「是麼。」聞言,賀沉風挑眉看著她,那副慵懶的姿態,足以構成挑逗。
唐一心目光含羞的看著他,膩膩的湊過去,「那晚上我們是去……」
倆人是在竊竊私語,可不知道聲音沒控制好還是怎麼,瀾溪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見,她有些尷尬的端起水杯,小口的喝著。
口袋里的手機驀地震動了下,是短信提示,她掏出來,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時一愣,指間一滑,信心便展開在屏幕。
內容很簡潔︰晚上陪我。
像是燙手山芋一樣,瀾溪按了下鎖屏鍵,便將手機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抬頭去看對面的賀沉風,他就像是無事人一樣,還在听著唐一心在耳邊說話,右手食指在手機屏幕上輕敲,嘴角翹起的弧度也恰到好處。
她差點咬到舌頭。
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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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廳,瀾溪跟在兩人身後,不由的搓了搓手臂,今晚的夜風好似特別涼。
門口的保安將車子開過來,鑰匙恭敬的交到賀沉風手里。
「瀾溪,你家住哪,我們順路送你回去!」唐一心扭身過來。
「不用的,我去那邊公交站坐車就好。」她忙擺手,指著前面路口的公交牌說著。
「公交車又慢又擠的,而且公交站還那麼遠,還是送你吧。」
「真的不用麻煩了。」瀾溪慌忙拒絕,她可不想繼續如針氈一樣,剛剛這頓飯都不知道怎麼熬過去的。
唐一心見狀,彎唇笑了笑,正想說讓她慢走,一旁已經打開駕駛席車門的賀沉風驀地看過來,「上車。」
原本以為是對自己說,卻發現他目光看著站在那的謝瀾溪。
接觸到他的目光,瀾溪心里一陣緊張。
唐一心眯了眯眼,然後開口附和,「是啊,上車吧,一點都不麻煩的,我們先送你,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
再抬眼,看到他深沉的目光,她不敢再多說什麼,點頭坐進了車內。
車子在夜色里緩緩行駛,卻不是回她家的路。
霓虹燈中,那豪宅的高層建築遠遠映入眼簾,瀾溪想到了他之前發來的短信,原來不是開玩笑!
可他不是答應唐一心晚上要……
唐一心扭頭過來,看著窗外的目光轉到她臉上,「瀾溪,你家住這附近嗎?」
瀾溪還未等開口回答,又听到她似是自言自語著,「沉風家也在這邊誒。」
聞言,瀾溪有些急的咽下口唾沫,「前面路口停就可以了!」
她抬眼看著倒車鏡,里面男人的一雙墨眸也正盯著她看,里面,漸漸染起了一絲輕芒,似是她緊張的模樣愉悅到了他。
轉向燈閃爍的亮起,車子在靠路邊穩妥的停了下來。
「瀾溪,你慢些噢,下次有時間我們在聚。」唐一心往外伸著腦袋。
「噢好。」瀾溪點頭,然後看著那車子離開,自己才往目的地的方向走去。
前面坐著的唐一心扭頭過來,看著窗外的目光轉到她臉上,「瀾溪,你家住這附近嗎?」
瀾溪還未等開口回答,又听到她似是自言自語著,「沉風家也在這邊誒。」
聞言,瀾溪有些急的咽下口唾沫,「前面路口停就可以了!」
她抬眼看著倒車鏡,里面男人的一雙墨眸也正盯著她看,里面,漸漸染起了一絲輕芒。
轉向燈閃爍的亮起,車子在靠路邊穩妥的停了下來。
「瀾溪,你慢些噢!」唐一心往外伸著腦袋。
「噢好。」瀾溪點頭,然後看著那車子離開,自己才往目的地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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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門前,瀾溪伸手掏著鑰匙,模了一圈後,才驚覺起來,她根本沒帶這里的鑰匙,平時他讓她過來前都會提前打聲招呼,而這次她本來是帶著君君和相思一塊去的超市,包也沒帶,只拿了手機……
低頭看著手機里剛剛掉出來的號碼,猶豫了下,還是將手機放回了口袋里。
她也不敢擅自回家,只能在這里等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雙腿站的發酸時,她索性就蹲在了門口,雙手環著自己的膝蓋,腦袋歪在上面,這樣的姿勢比較不會累。
樓門口處傳來了聲響,她也沒太在意,因為賀沉風所在樓層是一樓,所以來來回回總有上面的住戶。
只是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然後面前是一雙程亮的皮鞋。
她有些呆的看著那皮鞋上反應出來的自己。
「謝瀾溪,你蹲在這里做什麼。」帶著幾分慍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聞聲,瀾溪遲鈍的大腦終于是轉過了彎,她很是木訥的抬起頭來看他,還是一樣傻兮兮的,「你回來了啊……」
賀沉風心尖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感覺,一進樓門,便看到她像是流浪的小貓小狗一樣蹲在那,一只手還在地磚上劃著,明明年紀不小了,卻傻氣的要命。
「怎麼不進屋,蹲在這里要飯嗎!」
「我忘帶鑰匙了。」
「那你不會給我打電話?」見她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頭,賀沉風只覺得胸口被氣的堵得慌。
睫毛輕顫了幾下,她聲音悶悶的傳了出來,「……我怕你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