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賭氣,一方負氣。兩方的唇齒就這麼互相啃咬著,像兩只誰也不甘示弱的野獸,不斷咬吻纏綿。
許久許久之後,終于無力了,也終于放過對方,兩人氣喘吁吁。
呼呼呼……嘴巴獲取自由,她立馬張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她瞪看他。
他亦看著她。
四目交纏,火花四射。
呼吸稍均,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抽哪門子邪風!想殺人滅口就直說,別用這種變態的手段!」人人得而誅之的惡魔,連殺人手法都異于常人。
刑厲絕沒答她,瞥了一眼她手中抱著的被枕,眸色微沉,質問道︰「你這要干什麼?」
馮家寶先是沒听明白他的意思,隨後順著目光低眸看了看,說︰「我要睡到隔壁房去。」
「你憑什麼做決定?」
馮家寶無辜眨眨眼,理直氣壯的語氣間蘊含不太明顯的嗔怨。「你不是在生我的氣麼?那我們分床,不礙你的眼。」
刑厲絕冷冷揚唇,些許嘲弄的說︰「真高興你還感覺得到。」
她翻個白眼,「你丫多大點年紀啊,情緒轉變得跟更年期似的。動不動就發脾氣,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你這沒良心的小混蛋!」他狠狠切齒。
「靠!干嘛罵人!」她不滿的皺眉。她明明不笨吧?可絞盡腦汁也猜不透他在氣啥。
刑厲絕冷睇她一眼,這小東西平時聰明,關鍵時刻卻常犯傻。一張嘴兒是能說會道,但在他面前半分舍不得取悅他一下,盡惹他生氣。跟她說話,只會讓自己氣到內傷。他抿著唇,二話不說,直接拽著她帶往屋里。
「喂,你干嘛呀!放手——」她皺眉輕掙。
淡抿的薄唇輕掀,他冷冷地開口︰「寶寶你的記性有待加強。白紙黑字,這麼快就忘了?」
她呆了下,想起那契約上的霸王條款,俏臉當下一陣陰郁。不提還好,一提便讓她火冒三丈。听听那些變態的要求︰不準背著他勾三搭四,目光不準流連他三米以外的事物,未經他允許的前提下,不準離開他方圓百里之外。想她時,要呆在他觸手可及的範圍內。冷戰不許超過一刻鐘,生氣不許故意冷落之。別的男人對她有非分之想,要連根拔起而除之。女人糾纏他,要視他心情而為之……等等。諸如此類的,她都無力吐槽了。
明明是他性格扭曲,為毛要她接納包容他的陰晴不定?動不動給她一頓脾氣,甩她一個冷臉,還不興她抗議了?
馮家寶大大不平,掙扎開他,被子一角被他扯住,兩人暗暗拔力較勁。
「放開!」
「不放。」
「你要娶親了,干啥還死拽著我?」她忒郁悶的皺眉抗議。憑啥自己風流了,還霸道的限制她的自由?
將她不悅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神色稍霽,俊眸微挑,淡出一絲邪魅,佯裝漫不經心的開口,「寶寶介意本王娶別的女子麼?」「我干嘛介意?」純粹的疑惑,不摻一絲雜質。
「一旦娶了別的女子,寶寶的寵愛,便很有可能轉移到別人身上哦。」他故意說道。
聞言,某人不見一丁點失落,甚至忍不住喜上眉梢。急切求證,「真的嗎?」
听她口氣,一副巴不得失寵尋求解月兌的樣子,他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悶堵。手微微使勁,就著被子將她拉近,挺拔身子傾軋,眉眼與她對齊,托起她的下巴,灼熱的氣息刻意撩撥她。「你一點都不在意跟人分享麼?」如是問她,其實心里在意的那一個,大概只有他。
女人沒心沒肺的挑眉,「我從不認為你是我的,何來分享之說?」
刑厲絕嘴角微抽,深邃的眸,仿佛潛藏著巨大的爆發力和危險性。沉默盯著她半晌,優雅長指撫上她細致滑女敕的臉蛋,「如果我說是呢?我是你的,你會怎麼樣?」他邪惡誘之,幽魅眼波皆是勾魂盅情,低沉的嗓音如魔音般迷惑著她。
馮家寶愣愣的眨了眨眼,皺著眉,努力消化他難懂的意思。「可我從來沒這麼想……」
眸光驟然一沉,冷銳的眸直瞪著她,他的神色寒得讓人在炎夏猶覺陰冷,可怕的眼神像要將她大卸八塊。
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她抿著干澀的唇,敏感嗅到男人隨時會爆發的山洪。她的身體,永遠比大腦反應要快一步。此刻,三十六計,跑為上策——
想溜走,門都沒有!
她手還沒踫到門閂,下一秒便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攫住,再度落入惡魔的懷抱。背部貼著他的胸膛,覺得背脊發涼。听著他狂亂的心跳,好似惡鬼的怒嚎。嬌小的身軀在他懷中不由哆嗦了一下。
「寶寶,在我眼皮底下做出這種行為,是最不理智的。毀約,我可是會要你付出代價!」絕冷的話在耳邊響起。
「我就是要毀約,我沒信用、我無情、無義、不重承諾……那又怎麼樣!」她負氣的喊道。「你還要虐殺我不成?」
「不……」邪冷的嗓音幽幽響起,他叼咬著她柔軟的耳貝,輕輕舌忝過,遂延伸到她白女敕的細頸,呵出熱氣,沉冷的眸眯凜,毫無預警的張牙咬了下去。
「呀!」她吃痛驚呼,用力掙扎。
刑厲絕強硬的雙臂如同鐵箝般緊緊鎖住她,像是要勒斷她腰似的。
就出出想。他不會想像吸血僵尸一樣咬斷她的脖子,吸干她的血吧?果真是變態!她痛得五官扭曲, 牙罵開。
直到嘴里嘗到了血腥味,刑厲絕滿意地松開,邪惡在她耳邊附道︰「是強暴你!」他突然將她抱走,闊步走向內室。
「什麼!你敢……放開我……」懸在半空的兩條小腿胡亂踢動。
靠近榻邊,他將她拋上臥榻。榻上雖是柔軟鋪成,卻也令她一陣暈眩。尚未回神,他高大的身軀隨即壓下。
她曲起膝蓋抵著他,俏臉又驚又怒,更多的是不解。「你沒吃藥吧?」為何性情說變就變?
他不理她,趁她開口之際,趁虛而入。相疊的重量,蠻橫的探入,重吮唇舌,野蠻又緊密的令她一陣眩茫。「刑——厲絕……」受不了這般狂暴的纏吻,她如同被激怒的小貓,狂躁的四肢揮舞。小手拍打,指甲卻不經意劃過他的頸子,刮出一道血痕。
他眯凜著眸,冷光湛湛。「寶寶,本王舍不得毀了你,不過,周圍有太多人可以成為你的代罪羔羊。」
「哈,你這算是威脅嗎?」她冷笑,旁人與她何干?
「是嗎?那本王還真的很好奇,你能無情到什麼地步?」嘴上無情心卻比誰都軟,但唯獨對他那般冷酷。
那眼神深沉卻又閃著過分晶亮的光芒,就像是黑夜里閃爍的耀眼星子,那樣的神秘、那樣的邪魅、那樣的……懾人!
他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的絕決,他冷漠的眼神中卻又散發出熾熱。她心中大震,卻倏地沉默著,盯著他看了許久。隨後,她臉上漸漸浮現不可思議的困惑。「你……」她咽咽口水,像是毛塞頓開,心中震了震,一個不敢想像的念頭,在她腦海萌生……
都說,刑厲絕是可怕的、是惡毒的。關于他很殘酷的傳言,亦在親眼見到他狠心殺掉那些所謂正義之士時,她相信了。說他變態,在自己被各種惡整之後,她亦認同。說他無情,在看到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對待美若天仙的公主時,她也默認。
他暴戾,只有皮囊俊一點。
他森冷,只有吻她的時候嘴唇溫暖一點點。
他善變,只有抱她的時候溫柔一點點。
他毒辣,在人前對她縱容一點點……
她目不轉楮的凝視他。究竟為了什麼?
「你真的喜歡上我了嗎?」她忍不住發問。雖然他總一口一個寶貝叫得親昵,一句一個喜歡得說得誘惑,可那邪性總不正經,真真假假分不清,亦從未當真過。
刑厲絕冷淡的眼神出現破綻,泄漏出一絲異樣的光亮。然而他卻不動聲色,緩緩勾唇,邪氣如斯的漫然︰「寶寶現在才察覺我的心意麼?」
馮家寶狐疑的斜睨,想了想,又逕自搖頭否決︰「不對,那你為何還要娶親?」她偏著頭,陷入苦思,喃喃自語︰「可你干嘛又在意我的反應?」
望著她苦惱糾結的可愛模樣,真想就地將她撲倒拆吃入月復。
她眨眨困惑的眸子望著他,「你能給個痛快不?告訴我你到底在生什麼氣?」Pxxf。
「」沉默片刻,嘴皮掀了掀,表情有絲異樣。他到底在氣什麼,亦或者該問,他到底是在期待什麼。
「算了。」剛剛有點開竅的小腦袋,又給繞了個結,怎麼也想不通。算了,想不通索性不想,她不愛糾結,亦不愛鑽牛角尖。干脆身子一抻,說︰「早晚都得破,你想做就做吧,其實不需要找這麼多借口。」
他眉心鎖著,見她態度和緩,一副任君處置的從容,反倒令他挫敗了。都說男人不喜纏黏又愛刨根問底的女人,可他卻希望這個女人對他,能執著一點。
定定看著她,半晌,他忽地翻身下床。皺眉揉著腫痛的嘴唇,馮家寶納悶地半撐著身子看他的舉動,忍不住好奇問︰「你在找啥?」
未幾,他折回,手里拿著一件精致華麗,繡著飛鳳,盡顯華貴的嫁衣扔來罩在她頭上。
她視線驟然一黑,扯下蓋頭的衣裳,滿臉疑問。
「穿上!」他命令道。
「這是什麼?」
他瞥眼,說︰「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我是問為什麼要我穿?」
「別嗦,趕緊換上。」
「我不要。」她嘟著嘴扔一邊去。
「你敢拒絕?」微眯著眼,輕嗓透著危險。
「為嘛要我穿這莫明其妙的玩意。」她皺皺眉,臉色怪異。
「我想看。」
「你想看我就得穿?」她嗤之以鼻,什麼人吶!
「寶寶乖,就當讓我開心一下,嗯?」神情一轉,柔情醉人。低沉的嗓音恰似蠱惑的迷咒,飄過她耳邊。
「不——」
「你不動手,我不介意親自為你效勞。」他柔笑著說,表情是一臉躍躍欲試。
「等等!」馮家寶喝止他的前進,狠狠剜他一眼,憤然咬牙︰「臭男人!轉過去!」
「咱們都如此親密了,在我面前,還需要羞澀嗎?」他邪氣調侃著,卻難得的配合轉過身。
一會,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
「寶寶,好了嗎?」
「急毛啊!」她嘟嘴啐了一聲,沒啥耐心的扯著繁瑣的服飾。「靠,真麻煩……」
身後的小東西沒耐煩的低咒,接著又輕叫道︰「呀!你轉過來干嘛?」
「我幫你。」刑厲絕走過去,好笑的瞧著她,一頭秀發被她撥得凌亂。柔絲布料,合身包裹著她,沒扣好的盤扣,果裎肩頸,同時,將她優美的頸線及肩胛大方呈現……
他重重吐納,平息身體那股騷動。爾後溫柔替她整理好後,順勢將她簡單的發束散開。
看著眼前的女人,刑厲絕如黑墨般的眼瞳射出灼人的光芒,難以自制地鎖住裝扮完畢的馮家寶。她長發及背,猶如上好絲綢柔美,直亮烏黑的發沒有半絲毛躁,彷佛正誘惑著人將手指探進其間,享受它的柔膩細致,而青絲流溢下的容顏,展現出女人的風情和女孩的嬌俏。
他一向知道寶寶美麗出塵,但穿上嫁衣的她,沒想到她竟美得讓他想一口吞了她,美得讓他想將她鎖起來,不願與人分享。
什麼眼神嘛,好像想吃人似的!
馮寶寶不自在地拉扯身上的衣物,故作冷靜的問︰「穿這樣很奇怪嗎?我」可以月兌了吧?
「噓,別動!」大掌扣住她蠢蠢欲動的小手,往後鎖在她的腰後,將她香軟的嬌軀擁在胸前,閃亮的晶眸貪婪地緊盯著她絕美的臉蛋。「你……」他清了清因悸動而發緊的喉嚨,「你穿這樣美極了,我可愛的寶寶,你簡直教人舍不得眨眼楮呢!」沙啞的男性聲如挑情的魔音。
「油腔滑調。」小臉微臊,被他目光盯得口干舌燥,心悸不已。雖和他不太對盤,但他的贊美教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絲飄飄然。她被他推到一面銅鏡前,當她看到鏡中的人兒,也不禁怔住。
「這、這是我嗎?」
「是我的寶寶,沒錯。」他笑笑,側首親了親她的頰畔。「很美,對不對?」
馮家寶不敢相信,里面的人兒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神情眉目間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嫵媚風情,艷燦流溢。同時她也困惑的望著銅鏡里身後的男人,「你干嘛突然……」
忽然間心血來潮,涌上一股沖動。他半眯著眸,深詭的笑眼中透著神秘色彩。「寶寶,我想讓你當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