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琴音方向走去,此時沒了樂聲,只有那亮著燈的房間里傳來男女的對話聲。好奇趨使下,她悄然靠上前,听到的是面具男的聲音和一個女子的聲音。
喝,沒想到這冷冰冰的家伙當真在這青樓之中有紅顏。表面看起來嚴肅冷酷,原來也是個悶騷的男人!
她听了幾句,正準備轉身離開之際,突聞里邊的人提到了一個熟悉的姓。她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又豎起耳朵靠近。
姓刑的?是誰?
「沒想到區區一個女人竟令他如此興師動眾,嘖,真看不出這惡名昭彰的七王爺竟還是個痴情種。」女人笑聲帶諷的說。
「他身邊沒有了黑衣衛,要動手容易多了。」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次我一定要親自手刃這個惡徒首級,才不枉我淪為風塵,忍辱偷生這麼多年。」女人寒聲切齒,透著濃濃的恨意。
「這個狗賊一向狡猾,即便他身邊沒有護衛,但也不可掉以輕心。」淡涼的男嗓提醒道。
「就算他身手再好,但我們現在手中有道王牌,不是麼?」女人發出輕笑。
「她可不是這麼容易被利用的。」Pxxf。
水忱歡不以為意的笑道︰「放心,再難馴母老虎,到了咱這惹香苑,一樣變成乖乖听話的小綿羊。」
「我們只需要她引出刑厲絕而已。」听著女人的口氣,他淡蹙著眉的提醒。
她掩嘴嬌笑,如絲的媚眼蕩漾著勾惑人心的眼波,眸底深處卻像淬了毒般陰寒。她意味深長的說︰「那就得看他的在乎有多深了。」
「你想做什麼?」
「如果,他把這個女人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那麼,她就不止是誘餌了……」嫣美的唇瓣勾起詭譎的笑意。
「別動她。」他出聲警告。
水忱歡輕挑柳眉,若有所思的睨著他,戲謔道︰「咱們冷爺可不像是會憐香惜玉的人吶。」
「她對我還有用處。」
「什麼用處?」
「這你就不用管了。」他冷淡的說。
「冷爺不說,忱歡可沒辦法配合你呀。」她微瞇著眼,目光沉厲。「他殺了我最心愛的男人,毀了我的家園,害我被迫淪落到此,如螻蟻一樣忍辱偷生至今,就是為了伺機殺掉那個狗賊。不過,就這麼殺了他,實在太便宜他了。我以為他強得沒有弱點,沒想到他也有七情六欲,呵,這真是上天對我的眷顧,不是麼?」
他默然不語,表情沉凝。
外面的馮家寶听得驚乍連連。這邪男究竟造了多少孽?為何連青樓女子都跟他不共戴天?他真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嗎?與他相處這些日子,他雖邪,卻百般縱容她,時而溫柔、時而霸道、時而邪魅,她氣他、惱他,可她竟不覺得他是那種窮凶極惡的人。
他們口中所說的人,是指她吧?他們要用她引七王爺上勾,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她貓著身子,貼在窗下,黛眉悄然淡上凝重與憂慮。嘴上口口聲聲說著他們毫無瓜葛,亦不想摻合進這些復雜的恩怨情仇中。此時,她應該立馬離開才是,但不知怎地,她腳不由心的杵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她懊惱的心想。
雖然他們想對付七王爺,可她已經被他們算計進去了,她不喜被利用,所以……沒錯,就是這樣的。她想了個說服自己的理由,正想繼續听他們的計劃,突地,頭頂上的窗猛然被推開。
一絲光線乍然穿透出來,照射在幽暗的走廊上。冰寒如霜的嗓音自頭頂上驟然響起。
「偷听夠了嗎?」
馮家寶駭然一驚,靜止不動,好半晌,才僵硬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月光下湛著冷芒的半張面具,猶如危險的鬼魅般森冷得令人發怵。
天啊,這家伙的耳朵怎麼這般靈敏?她已經很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發出動靜,甚至連呼吸都屏息不敢大聲。
她抖著臉皮,勉力劃拉唇角,笑得虛弱且無奈。「嗨∼晚上好,真巧呀,又、見面了……」
男人冷眸瞇凜,依舊是面無表情。轉瞬,她便置身于女子的雅致的香閨中。
她終于看見了方才說話的女人的面貌。果然是絕色傾城,驚為天人,連身為女人的她,都禁不住多看兩眼。
水忱歡亦以同樣打量的眼光盯凝著她。這就是那狗賊喜歡的女人嗎?
臉蛋精致白皙,未施粉黛卻掩映生姿。但在這惹香苑中,傾色之姿比比皆是。然而,她最為吸引人的是那灼灼其華鳳眸,黑亮明媚,閃爍著堅毅與聰慧,冷靜的神情,攝魂的犀利。一看,便知這女子桀驁不馴透著野性。
「原來……七王爺喜歡的是這類的女子。」也對,像種習慣踩著世界睥睨所有人的高傲男人,能與之匹配的,定不會是尋常女子。這樣的她,估計,是給他帶來了征服感吧!周旋在男人堆里,她早已模透男人們的劣根惡性,一雙銳眸輕易便能看穿個所以然來。
馮家寶看著她,沒有啥好臉色。因為方才她貌似听到這個女人不僅算計她,似乎還打算對她不利。
「小女子水忱歡,很高興認識姑娘。」
馮家寶冷淡扯唇,「甭來那套虛的了吧。」他們是高興了,她可要不幸了。明明打算推她進火坑,還擺出一副和善的樣子,看得她鬧心。
「你在外面多久了?」面具男問她。
「該听的不該听的全听了。」她不打算狡辯,一副你們愛咋咋地的淡定。
「姑娘真有勇氣。」被抓包了非但沒有驚慌之色,還這般冷靜從容。
馮家寶冷嗤一聲。
「既然都被你听到了,你就不怕我們殺人滅口麼?」
「我對你們還有用,不是麼?」她挑眉反問。
水忱歡笑靨盈盈︰「是沒錯。不過……為以防計劃生變,有時不得不先做出點犧牲。」她故意恫嚇。
她臉上無懼,輕勾眼角斜睨一旁男人,問︰「你答應我的事作數麼?」
這話引得水忱歡好奇了,冷爺答應了她什麼事?難道他們私底下還有交易?
他淡捩唇,雖沒出聲,但卻輕點了下頭。
馮家寶綻開輕松笑靨,「我已經答應配合你……希望你也別食言。」想到她竟要配合他們引出七王爺,她的心忽地隱隱揪擰著。
水忱歡嘖嘖開口︰「據說你們已經拜過堂了,沒想到你卻與敵人共謀。哈,若他知道被自己的女人背叛了,會是怎麼樣的的心情呢?真讓人期待!」
「你丫的黑寡婦。」瞅著她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馮家寶冷嗤。「陰了人還落井下石,最毒婦人心!」
「毒?」水忱歡揚唇諷笑︰「跟姓刑的那個惡賊比起來,這世上的人都應該算是良民了。而你,為求自保出賣自己的男人,不也自私黑心麼?」
馮家寶冷著臉,說︰「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報你的仇得了,我對我家男人怎麼樣,有你什麼蛋事!」話一出,自個愣了一下,她咋還順了她的話,下意識月兌口稱她的男人的了?撇去那抹復雜,她繼續說︰「最好你們推測的是對的,老娘最不喜被利用,別到頭來整得我一無是處,端高了自己的位置還落個自以為是的名號。」刑厲絕是何等聰明睿智的男人,向來只有他算計人,沒見人將他套進去過。這些人口口聲聲說她是個寶,卻不知眼中只有自己的狂傲邪男真會把別人放在心上麼?到時人沒引來,自己反倒惹了一身不是。
這都得全賴他,捉弄她就算了,還弄個愛妾名餃給她頂著四處招搖,個個以為她能利用,他的仇人全都盯上她了。她就知道,他寵溺的背後,必有陰謀。
水忱歡微感詫異,這女子,性子似乎有些暴,而且,還無情。她開始有些不確定,這般自私絕情的女人,真的是他所愛麼?他真會為了她甘願犯險?她按捺住心中疑慮,笑了笑,「姑娘真特別,我想,放在這惹香苑,這份獨特必定也頗受男人歡迎吧!」全天下男人內心深處都潛藏著征服欲。她笑得不懷好意。
馮家寶警覺的瞪著她,「你想拉我下海?」
下海?她微怔,旋即領悟過來,嫵媚的笑靨還燦爛迷人了。「與姑娘溝通真是件省力又愉快的事。」
「靠!你丫幾個行不行了?還帶逼良為娼的?」
水忱歡笑得更開,對旁邊男人說︰「冷爺,不如就把她交給我吧。」
面具男未開口表態,僅是瞥了她們一眼,隨即便漠然的離開。
「喂,你真把我丟給這黑寡婦?」她不敢置信的瞪住他踱出門,黑色衣袂消失在視線中,「面具男……靠!」惡狠狠咒罵一聲,該死的!情然然麼。
覷見那笑得令人發毛的黑寡婦,她細胞拉響警報,轉身便要離開,卻被她眼明手快的拽住。
「SHIT!黑寡婦,給我松開!」她心里驚訝,這女人顯然有底子,看似柔弱卻拽得她動彈不得。
「姑娘,好歹人家也是惹香苑的魁娘子,你這一口一個黑寡婦,叫人家以後還怎麼在這立足呢?」水忱歡語氣故作抱怨,臉上笑意未減。
「去你丫的魁娘子!再不放手,讓你站立的足都沒有,直接躺床上接客得了!」那只手拽得她手臂發疼,馮家寶冷怒的斥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