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厲絕一行人就這麼奔回了王府,寶寶中了毒針,王爺也受了傷,驚動了王府里所有的人,總管忙去請來老御醫。當御醫提議先處理他的傷口時,被他一口回絕並嚴厲責令必須先治療中毒的馮家寶。
不知七王爺給她吃了什麼,冷嬌嬌足足拉了一天一夜,整個人都虛月兌了。王爺並沒有將她關起來,因為她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听說,他們今天去救人了,也不知,情況怎麼樣了?正在房內思忖著,一听到他們回來的消息,也按捺不住的拖著發軟的雙腿滾下床,跌跌撞撞的立馬趕過去。一是記掛寶寶的安全,二是擔心大哥的安危。她憂心地跟到房外,卻被刑厲絕的貼身侍衛給擋下,「姑娘請留步,你進去也幫不了什麼忙,別耽擱了太醫的治療。」
這句話讓冷嬌嬌既擔心又失落,她黯然地垂下肩,乖乖站在外面等著。
他受傷的手臂還流著血,可他完全像沒有感覺似的。將馮家寶抱進屋放在榻上,卻見馮家寶猛地口吐黑血,全身痙攣地在床上抽搐著,刑厲絕趕緊將手伸到她的嘴里,以她咬傷了自己。
她的額頭上泛著豆大的汗珠,臉色死白,而他也眉頭擰結,可想而知其手指被咬的疼痛程度。
「你們過來,壓住她!」
刑雲書和聶無塵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慌忙地壓住她不停顫動的四肢,不讓她因掙扎而弄傷了自己。
冷嬌嬌被這一陣騷動驚到,嚇了一跳,急忙趨前想要幫忙,卻再次被侍衛給攔住。
此刻,她覺得心情沉重極了,踩著焦慮的步伐來回踱步,她心中不解,為何大哥要劫持大姐大,為何他要置王爺于死地?大哥究竟隱瞞了她什麼?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恩怨?
資深的老御醫在一陣把脈查診之後,只知是中了毒,卻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胡太醫,她怎麼樣了?」
胡太醫面色凝重,看了看他,遲疑地道︰「回王爺,王妃是中了毒,可是,這毒太奇特……」胡太醫之所以稱她為王妃,則是因為前些日子他們剛拜過堂,雖然婚禮低調而簡單,只有王府一干人等參與,所以他們都改了稱呼。
刑厲絕不耐地打斷他的話,「本王要的是救治方法,不是听廢話。」
嚴厲的口氣令太醫忐忑,他惶恐的弓身垂首道︰「老臣從未見過這種毒,所以……」
「嗯?」陰驚的眼神,帶著威脅的輕哼,讓太醫的話再度咽了回去。
「請王爺息怒,容老臣查一下……」
「本王不想听到她難受的哼唧。」他以冷淡的聲音壓抑內心的躁動,凜然的眼神釋出迫人的氣勢。zVXC。
那眼神瞧得太醫心驚,正欲說出口的話硬生生改道︰「是、是……」
胡太醫是皇宮中最資深,醫術在也御醫院最杰出的一名,從皇上將他調配給七王爺當專屬御醫後,一直以來,他不曾見過七王爺對哪個人如此在乎,就連他自己受傷,也從來是漫不經心的態度。
這新任王妃,看來地位不小啊。他心中暗忖的同時,又瞥見七王爺被咬住的手,忍不住擔憂的道︰「王爺您先松開手,這有軟木。」
見王爺沒拒絕,他命隨從翻找出軟木,將她緊咬的牙關掰開,將軟木塞進去。
剛拔出手指的刑厲絕,顧不得已然烏紫的手,之所以同意胡太醫的建議,其實是因為他听到床上的人兒一會難受的擰著眉一會叫熱一會叫冷的。
他將最後痙攣到四肢僵硬的人兒攬入懷中。
"好……冷……"寶寶在他懷里發顫,熱時像火燒一樣,冷時又像墜入萬年冰窖,體內的虛寒上升,冷得叫她直打顫。
他把床上的被子一並蓋在她身上,神情更加的冷峻了。
「可以運功先將她的毒逼出來嗎?」刑雲書問。
「九王爺,此法不可。」一道聲音從門外插進來。抬眸望去,只見一名黑衣衛走進來。
他朝七王爺行了禮,刑厲絕手微抬,看到他不禁一喜。一時情急,竟忘了府中有來自百毒教的,興許,他能看出什麼苗頭來。他問道︰「你可有什麼辦法?」
「王爺,可否容許屬下上前一看?」們太見地。
刑厲絕點點頭。
他走上去,看到她臉上烏黑,唇發紫,口中溢出鮮血。他神情微凝,旋即讓七王爺將她翻過身去,撩開她的發,果然看到後頸處是青紫色的。
「怎麼樣了?」
黑衣衛後退一步,雙手抱拳,回道「七王妃中的正是赤煉魔影針,此暗器上面淬了以毒蛇蠍提煉出來的毒液,劇毒無比。中毒者,三日之內毒素走遍全身,侵蝕五髒六腑,身體會出現極致的冷熱交替,然後慢慢的四肢癱瘓,不死,也會成為一個半死人。而且……」頓了頓,他斂眉說道︰「此毒沒有解藥。」
他們听得心驚。
「好惡毒——」聶無塵輕呼。
刑厲絕臉色一凜,朝門外厲聲喊道︰「把人給本王帶進來。」
他一喝令,隨即見侍衛將冷嬌嬌推進來。
正在外面等著焦憂的冷嬌嬌沒來得及斥責侍衛的粗魯,就瞥見床上被七王爺半摟著並在炎熱天里覆蓋了厚厚被子的馮家寶,嬌嬌沖到榻前,看到她一臉慘狀,頓時驚駭萬分。
「天啊,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大姐大怎麼會變成這樣……」
刑厲絕一把揪起她,寒聲逼問︰「赤煉魔影針的毒,你可會解?」
冷嬌嬌陡地被拽起,怔駭的望著逼至眼前的陰寒俊龐,呆愣住,隨即一臉茫然,結結巴巴的開口︰「什、什麼魔針……什麼、毒?」
「這是你大哥的杰作,他下的毒,你會不知?」
冷嬌嬌心眼一提,震驚無比,這是怎麼回事?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她驚愕的看了看他,又瞥向面色駭狀、呈半昏迷狀態的大姐大,她是真心想知道,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啊。
「我、我沒听過什麼赤煉魔……毒的,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解……」
他神情凜冽,眸中寒意逼人。「該死——」傷她的是蒙面人,他一心將他們視為一類,所以認定此事跟他月兌不了關系。
「別……」一只冰冷的小手吃力的掙扎出,軟綿綿的拉扯他的袖子。那力道如棉絮般輕柔,但盛怒中的他依然有所察覺,低頭一瞧,她雙眸半掀半闔。
「……不關……她……」她斷斷續續的說,「別傷、她……」
嗚∼她好感動!大姐大傷成這樣了,還惦記著她。一想到是大哥下的毒,她慚愧無顏以對,真想以死謝罪了。她兩眼泛著淚光,臉上又是擔憂又是愧疚的。
刑厲絕皺皺眉,沒說什麼。他知道那丫頭沒說謊,以她目前的處境和跟寶寶的情誼,若懂解毒之法早就說了,就像上次一樣。他只不過是……听到黑衣衛說的話,心中,竟涌起前所未有的慌措。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聶無塵同樣擰蹙著眉,臉色凝重的問。
他們紛紛望向他,全部希望絕寄托在他身上。
黑衣衛想了想,然後看向王爺,遲疑地說︰「辦法,不是沒有。」
「有你還不快說!」刑厲絕瞪視他一眼,若非有需要,恐怕早一腳給他踢出去了。
「可是……」他面色憂慮。
「廢話少說!」
他疾言厲色,黑衣衛不敢再猶豫,連忙說道︰「唯今之計,只能……以毒攻毒了。」
「如何以毒攻毒法?」刑厲絕皺出的眉痕間,戾氣橫生,不耐的催促︰「一次性說完。」他實在受不了這種大喘氣的半吊子話。
他不敢再耽擱,趕緊說道︰「這是一種罕見的劇毒,因為這些蛇蠍是生長在雪山之上,故而毒素極陰極寒。我們需要找一條極毒的毒蛇來提取它的血液,給王妃換血。此法只能暫時將王妃的毒發作抑制住,還不能完全清除。因為赤煉火蛇乃天下第一毒蛇,其它再毒的蛇,也都只能暫時減緩王妃的痛苦。若要徹底清除,還需要三味藥引。」不待他們問,他逕自說道︰「一是海東青的內膽,二是龍血魔珠,三是烈焰草。」
「這怎麼可能!」刑雲書聞言詫異不已。這幾樣東西都是稀世罕見,且不說有沒有,就算是有,也如同大海撈針,去哪尋?
黑衣衛默然,就是這樣,他才說此毒無解。
「海東青是東陵國極為珍稀的物種,單是第一樣,恐怕就很難弄到手。龍血魔珠據說是西域魔教教主用來修練絕世魔功之用,這烈焰草就更是難上加難了。」據說這草生長在黑石山之巔。這黑石山環境地勢極為險峻詭異,山下,長年陰冷,越往上走,就像是烈日灼燒一般的炎熱,而這山巔之上就更不用說了,才到半山腰就宛如置身于火焰熔爐般的煎熬。所以,那黑石山也從未有人能上去過。
「是啊,東陵國與我朝一直處于對立,雖沒開戰過,但兩國之間只差一條導火線。要向他們借這海東青,恐怕也很難。」刑雲書憂慮的說。
這使毒之人,根本就是要置人于死地,忒陰損了!
刑厲絕神情嚴凜,深邃的黑眸泛著冰冷光輝,他冷酷的說︰「那就搶!」
他們瞬間無言。好有魄力,不愧是七王爺!
「那現在該怎麼做?」刑厲絕又問。
「屬下以前曾在教里練制毒藥時,也鉰養過一條蛇。只不過……換血需要以正常人的血液來做引子。」
「那還等什麼!」
「回王爺,這蛇長年以各種毒物喂養,劇毒無比,普通人恐怕無法熬上半刻鐘便會跟著中毒身亡。這需要有極厚內功的人才可。」
「我來。」刑厲絕毫不猶豫的說。
「王爺……」他一驚,不敢輕易讓他嘗試。即便是有深厚內功,但也會有危險的。「少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