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睡到日落,期間,模模糊糊感覺有人將她搖醒,在她半夢半醒間給她喂了幾口食。
入夜,月色皎皎,風兒吹過,擾得院子里的樹葉嘩嘩作響。
陳設幽雅的房間,繡幕羅幃,地鋪柔軟絨氈。珠簾隱隱,香霧沉沉的內室,一張臥榻,流蘇帳、鴛鴦被、合歡枕。一具慵懶臥床的女體,泰半藏于床幔後側,縴柔的腰、圓俏的臀、修長的腿,全因身上那襲薄薄地綢紗柔軟地服貼著每寸娉婷而展露無遺。
「寶寶……」一抹身影來到榻前,輕拍她的臉頰欲喚醒她。
馮家寶皺皺眉,慵懶的睜開惺忪睡眼,咕噥一聲,累極的她一點都不想起來。
「先起來吃點東西。」
她嬌憨的揉揉眼楮,撅著嘴兒,兩只軟軟的手臂很自覺的掛在他脖頸上,懶洋洋的不想動了。
「要不要先洗個澡?」
「嗯∼」她埋首在他胸膛,蹭了個舒服的位置,又閉上眼楮,含糊不清的應聲。
他低頭看她像慵懶的貓兒般蜷縮在懷里,滿足感充盈胸臆間,又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東西八成根本沒听到他說什麼。
他也不問她了,直接將她抱到浴間,掀開幛幔,浴池中冒著熱氣。他溫柔地將寶寶放進浴池邊的低階上,讓她半身浸在池里。
溫熱的水讓馮家寶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
「水太熱了嗎?」
她努力撐開眼楮,搖搖頭,只是突然被溫熱的水給嚇到。
他輕輕一笑,毫不避諱的月兌下衣物,步入浴池里,擰干布中為寶寶擦拭身子。
馮家寶懶懶的半靠著他,沒精力去羞澀了,反正看也看遍了,模也模透了,懶得矯情。
他著迷地看著手下白里透紅的肌膚,她全身原本雪白無瑕,現在卻囚害羞而泛起一層薄薄的嫣紅,連小巧的耳朵都染成粉紅色。膚觸滑膩細女敕,水在她肌膚上形成一顆顆的水珠,映得她更加嬌艷。
原來嬌寵一個人時,不論做什麼都令人著迷,也難怪文人雅士會有「畫眉」此等風流事傳世。
望著她毫不防備的小臉,他不由地苦笑。「寶寶。」
「嗯?」帶著濃濃鼻音的應了聲。
「你好像對我越來越放心了。」
她掀開一眸,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反正我現在是沒力氣了,你就算現在把我殺了,我也只能任君為之了。」
他眉微挑,「這麼糟?」
「你不就趁心如意了。」
「我喜歡那能打人能罵人,打不倒的寶寶,蹂躪病西施怎會有成就感?」他邪邪笑道。
「賤——」她沒好氣的嗔罵。「寶寶,快些好起來吧,真懷念跟你蹴鞠的感覺。」那般精力充沛,頑強不屈,即便帶著滿身傷,還不遍遍的趴起來跟他嗆聲瞪眼。
「你心眼真壞。」她咕噥著,可語氣里卻沒多少斥責的意味。
「不壞怎麼留得住你這顆開心果。」他輕笑道。氣搖感看。
兩人依舊斗嘴,卻少了以往那份火藥味,多了些愛侶間的親膩情調。
她撇撇嘴。熱水消去了不少疲倦,慢慢有了精神,她在水里,還聞到了一股奇特地味道,想必這里面還摻了些草藥。她又問一次︰「我是不是很嚴重?」
他沒答,繼續為她洗身子。
「我覺得身體一天比一天糟糕,會不會下一次睡了,就醒不來了……」
她的雙頰突然被捧住,他的唇狠狠烙下,炙熱而狂野,仿佛要吸進她的靈魂,緊緊的擁抱似要將她揉進骨子里。
半晌,他才松開氣喘吁吁的她,盯著她染了紅暈的小臉和唇瓣,忽又狠狠咬了她的下唇一下。
她皺皺眉,竟沒有責備,望進他闇黑濃沉的黑眸,她似乎看出了什麼,沒有道破,只是默然的縱容他的粗魯。
「明明是我中毒,為什麼每次我醒來,你臉色也這麼差?」是熱水薰了腦子,還是被吻得意亂情迷,她神使鬼差的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納悶地問道︰「我這次,又咬你了嗎?」
他輕怔,還是第一次感受她的主動。那眉目間,灑然的野性被軟化。他微悸,大手覆上她,「你真是個讓人會有驚喜的寶貝。」
「你還沒告訴我。」
他輕嘆一聲,對她的執著沒輒。
「我就是要死,也有權知道死期吧。」
「沒人允許,閻羅王親自來要人也休想。」
她沖他皺皺鼻子,「你真霸道。」
「知道就好。乖乖呆在我身邊,什麼都不用想。」
「**。」
他笑笑,為她洗淨全身,再匆匆洗淨自己,套上褲子,用一條布巾包起她,抱起她來到桌邊。
房里己經放置著他吩咐下人準備的藥膳;他倒了一碗參茶給她,現在的她需要好好補一下。
「我不想喝。」馮家寶皺眉瞪著手里的參茶,好臭!
「一定要喝。」刑厲絕強硬的口氣讓她知道沒的商量,他手里則拿著布中為她擦拭儒濕的發。
「唉!」她大大嘆了一口氣,「我現在連尿尿都有藥味了。」
他嘴角一抽,無奈的道︰「寶寶,能含蓄點麼?」
「含蓄是個嘛玩意?你第一天認識我麼?」
他搖了搖頭,笑意反而更深。「你這家伙什麼時候不與我唱反調。」
她嘴一撇,說︰「我本來就沒氣質、沒涵養沒學識沒美貌。」
「這麼沒自信?」
「這叫有自知之明。我就是我,要改變自己去遷就一個男人的話,那只能證明那個男人不是真的喜歡我。」
「所以呢?」
她眼角一挑,薄薄紅暈薰染的臉蛋上,散發著自信的光芒。「你愛慘我了。」
他微愣,忽地「噗嗤」笑開,接著緊摟住她暴笑。
「寶貝,你越來越讓我愛不釋手了。」
「你開心了嗎?」她眨眨眼問他。
「你取悅了我。」他笑開,不是那陰柔邪氣的笑,不是那深沉算計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宛如三月微風,吹開桃花朵朵,璀璨迷人的綻放,別致的風情,令人動心的誘惑。zVXC。
「那可以不喝了麼?」她充滿期待的問。
他依舊笑靨如春風,回答卻是斬釘截鐵的毫無商量余地。「不行。」
她霎時苦了一張臉。
「寶寶,為了我,喝吧。」低柔的嗓,酥入骨的耐听。溫潤的眼神,似水般蕩漾著柔情。一張魅惑的臉龐,扮著深情,帶著撒嬌。
靠!她最受不了肉麻玩意了。這男人,忒有心計了。
端過碗,看了他一眼,捏著鼻子,認命的一口灌下。
「寶寶真乖。」他滿意的親親她泛著苦汁的嘴兒。
「要不是現在沒力氣,真想一腳踹飛你!」
「那就把身體好好養著,我等你踹。」彎身將她抱上床。「再睡一會吧。」
她著實很困,但,似乎真的受了自己剛才那句話的影響……一睡,便睜不開了。
「別硬撐了,有我在,你就安心休息吧。」輕撫著她的眼角,伸出大掌輕包住她小手,在她耳邊低聲道。
別硬撐了,有我在……
莫名的,這句話讓她覺得好安心。
輕輕的她松開了手,任自己在他懷中昏睡。
&&&
午後,暖陽灑下。
馮家寶倚著窗,托著腮。外面天氣真好,她這般性子,怎耐得住寂寞。
「水綠!」她喚來婢女,「更衣,我要出去走走。」
水綠是刑厲絕給她安排的婢女。听說,她是正室,拜過堂入了洞房,名正言順的七王妃。要說當主子也是有好處的,起碼她現在穿衣梳頭也有人侍候。只不過,這七王妃的頭餃,挺沉重的。
換好衣服,馮家寶攬鏡自照。粉色朱唇微微一抿,媚眼如絲,其笑更是萬種風情,她不由地皺眉,對鏡喃喃自語,「感覺真奇怪……」
水綠看著打扮過後的她,由衷的說道︰「王妃這模樣,真美。」
「美嗎?」她斜眸看了水綠一眼,見她真誠的點點頭,卻引得她眉痕更深。她咕噥道︰「越來越不像我了。」此時的她,才像個真正被伍娘教出來的以往,坐臥行止灑月兌的她,在伍娘苛刻的磨練下,已月兌胎換骨,舉手投足,無一不嬌,眼波流轉,無一不媚。身上的那股嬌柔嫵媚,自然流露。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嗎?整個人還添了一抹病態的美,越看越別扭。
不行,她得出去曬曬太陽,伸展下拳腳,練練筋骨,找回原來的那個她。
水綠疑惑的看著她,不解她眼神流露出的厭惡為何?
「王妃,您身子骨還沒好,應該呆在房里休息……」
「休息夠久了,再躺就真的廢了。」
雖然她講話挺直接,脾氣也挺火爆,不過奇怪的是,她不怎麼怕王妃,相反的,甚至還覺得她挺好相處。
「那奴婢陪您走走。」
「不用了,真當我弱不禁風了。」
「可是……」王爺這麼寶貝王妃,她可不敢有一絲閃失。
「就在王府轉轉,別跟來。」斥退了水綠,她漫無目的地沿著回廊朝北面逛去。
想起刑厲絕這兩天的變化,真讓她招架不住。她臥床的日子,她能感受到他的無微不至和呵護。真不知這是寵她,還是在害她!
她說,他愛慘了她!一句戲言,自己差點也當真了。
她蹙眉沉思著,步伐悠慢,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北苑的竹林。突地,她听到一陣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