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嗎?」大掌輕揉著她的後頸,淡笑著問。
「如果你想說的話。」她沒的抗拒他的小動作,因為他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力道令她舒服不已。
「當然。對你,為夫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少貧。」沒好氣的剜他一眼,順帶將他說話愛動嘴動手的壞習慣給擋開。
沒偷到香,他佯裝不滿的嘆了一聲,才慢條斯理的開腔解答她的問題︰「因為她的佷子穢亂後宮。」說地過就。zVXC。
馮家寶大吃一驚,「你是說,她佷子玩了皇上的女人,給皇上帶綠帽子?」
「寶寶,這話可是要砍頭的。」他狀似提醒,但臉上掛著的那笑容卻像幸災樂禍。
「要砍頭也砍那婬色之人,遷怒無辜那只能證明皇上的無能。」馮家寶撇嘴,滿不在乎的說。因為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關著房門說話誰能听去?所以她才不擔心,出了外面,她自然不會這麼說。她又不是傻的!
刑厲絕低笑著,沒有任何的警告訓斥,當今天下,也唯有她這女子敢批評皇上。
「那她怎麼不去求皇上,來找你做什麼?」
「她雖貴為太皇妃,先皇在世時,她也曾鬧過不好的名聲,雖然最後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但她的地位早就大不如從前了。若不是看在她娘家的份上,她早就被削名打入冷宮了。」
「看來她娘家勢力挺大呀!」
「朝野泰半臣子都是他們的人,而且,他們祖上是開國功臣,對先皇有恩。先皇還給了他們東門家一道特赦,無論東門家的子孫後代犯了什麼錯,都不可誅之。」
「那她干嘛還涎著臉來求你?」
「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啊!東門家傳到這一代,只有太皇妃的大哥有一子嗣,唯一一根獨苗,如果他遭遇不測,東門家可就要斷絕香火了。」刑厲絕冷笑道。
馮家寶仍是不解,「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容忍帶綠帽這種窩囊事。太皇妃來求你,難道你會有辦法?」
刑厲絕笑了笑,反過來問她︰「你認為呢?」
「你丫天生就一興風作浪的妖孽,你那笑容就透露出一副狂妄奸佞,只怕這天下事,沒有你做不來,只有想或不想吧。」
「寶寶這是做為夫當成神了嗎?」
「你也就能當個瘟神,心思一動就處處禍害,讓人避之不及。」她刻薄損道。
刑厲絕哈哈大笑,「寶貝,你夸人的方式總這般獨特,越來越入為夫的耳了。」
馮家寶沒好氣的翻翻眼皮,啐道︰「誰夸你來著,自以為是。」
刑厲絕不以為意,臉上的笑容不變,早已習慣了她的口是心非。
「那你會幫她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他笑道。
「說了跟放屁一樣。」
「這得看她的誠意了。」他高深莫測的說。
「我不懂。」她皺皺眉,「你既討厭她,又不怕她,為何還要同她周旋?」
「寶貝,你不需要明白太多,乖乖看戲就行。」
馮家寶看著他,百思不解。這些人,咋就這麼喜歡故弄玄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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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如墨。
皎潔的月被層層烏雲掩去,全然透不出半點光亮,疾勁的夜風刮送著,遠離城中心的別苑,在夜里顯得有些寂寥。
宅邸深處,閃爍不定的燭光,高懸在廊上宮人燈座上,幽風拂過,燭心一陣劇烈的晃搖。燈影下,一抹人影走在外頭的廊上,遂後踏進一間偌大而空蕩的屋里。
為什麼說是空蕩?因為這屋子寬敞如殿,但擺設簡陋,只是幾張普通的桌椅。風偶爾吹進,搖曳燭光,掀起素白的帷幔,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宛如飄渺的幽靈一般。
屋里,一身華貴衣著的女人斜臥著一張長型的軟椅上,閉目假寐。身後,站著兩名隨身侍候的宮女。
外頭那抹人影走來她面前,喚道︰「太皇妃。」
「你終于來了。」太皇妃沒睜眼,聲音懶洋洋的,不看卻好像已猜到了來人是誰。
「奴婢無能,讓太皇妃受累了。」
「的確無能。」太皇妃悠慢的語調透著冷意,緩緩地睜開眼楮,斜睨著跪在面前的人。她身子動了動,兩名宮女立馬上來將她扶靠起來。「哀家還以為他帶你出宮,你對他而言是特別的。沒想到這些時日,你卻一點作為都沒有。」
「奴婢該死!」
太皇妃瞟了她一眼,隨後擺擺手,說︰「你起來吧。」
「謝太皇妃。」
「哀家也知道,想讓你輕易信任一個人是很難的,畢竟,你呆在哀家身邊這麼久了。」
她垂首不語。
「你進王府也有段時日了,可查出了令牌的下落?」
「回太皇妃,王府並沒查出任何可疑跡象,而且王爺人也從未提過這事。」
太皇妃只手托腮,斂下眼簾掩去眸底高深莫測的目光,看似愜意自在,卻又彷佛正在暗忖什麼,陰沉的臉上全無半點情緒。過了好半晌,她才幽幽開口︰「小七這人城府太深,野心太大,他手持虎豹令牌,對東門家族是一個潛在的隱患和巨大的威脅。他個性陰沉偏激,若這江山以後落在他手中,他第一個消滅的,定是哀家。」
「據奴婢觀察,王爺似乎並無奪篡江山的**。」
「青黛,枉你從小跟在他身邊,卻一點都不了解他。不過,若他這麼容易被人看透,也無法坐擁今時今日這權勢地位。哀家早該知道,這野種留不得。」早知道,在他羽翼未豐之時,便該一除後患,也不會造成今日的威脅。大將軍離京這麼些年,總算是要回來了,她盼這一天盼了好久。憶起當年,那個曾為她綰青絲,描黛眉,在花前月下跟她山盟海誓的男人,曾經,她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她日盼夜盼,就是希望盼來大將軍迎娶她的花嫁,可是,最後卻盼來了先皇冊封為妃的聖旨。
那年,她甚至不顧一切的想同他私奔,可是他才剛剛功成名就,她又豈能因兒女私情毀了他的前途。于是,她听了他的話,入宮為妃,並在他的官途上暗暗鼎力相助,使他一路扶搖直上。他的官越做越大,心也越來越大。他想要更多的權勢,她幫他。可是,她的付出和犧牲卻換來他移情別戀。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賤女人!為了捍衛這份感情,她狠下心除了她,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沒想到卻被她收養的那個小野種知道了。她不得不佩服他,這麼多年來居然能不動聲色,在她沒有任何防範之下,憑著他的深謀遠慮一步步攀上了高位,鞏固了自己的勢力,漸漸月兌離了她的掌控,甚至開始與她劃清界線。
雖然至今仍沒有公然反目,但她知道,那一天是遲早要來的。所以,她必須在他還沒行動之前采取措施,防患于未然。
大將軍一直想要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雖然他現在已榮升為護國侯,可是,以他目前的兵力,還不足以與朝廷對抗。朝廷軍力現今分為三股,皇上佔了三成,大將軍佔了兩成,而刑厲絕原先也擁有三成,還有十萬精兵是駐守城外的虎豹營,他們不授命于任何人,包括君王,只有擁有虎豹令才能驅動他們。也不知他是怎麼把虎豹令弄到手的,只知,他現在已擁有五成的兵力,等于是半個江山。
如果,能把虎豹令牌弄到手的話,她相信,大將軍的心便會重新回到她這里來。
思緒拉回,太皇妃看向青黛,問︰「關于那個王妃的事,你怎麼沒來向哀家匯報?」
「奴婢也是事後才知道的。」
「那個小蹄子看起來不太好應付。」
「王妃與一般女子確有不同之處,王爺很寵愛她。」青黛淡淡的說,平靜如死水一般的看不出任何表情。
「哀家有預感,她的存在一定會成為咱們的絆腳石。」太皇妃若有所思的輕敲著軟椅的扶手,微眯著眸子思忖著。
青黛沉默不語的等待著太皇妃的指示。
半晌,她開口道︰「哀家要你用盡一切辦法取代她的位置,誓必要在護國侯班師回京之前,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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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西沉,夜幕降臨。
剛用過晚膳,王爺到書房處理些事務,馮家寶則撐著肚皮在池塘邊的亭子里納涼。
「王妃,听說知葉被遣出了王府,現在重傷在床還沒下得了地呢。」水綠語氣頗為快意的飯後八卦著。
「那個十夫人……」小嬋才開口,被王妃投來一記瞪視,她驀地反應過來,機靈的改口。「白夫人,她真的被流放到後山了嗎?」
「那還有假,王爺可是派了人親自盯著她收拾出別苑,去到後山的。」水綠說道。「這麼做會不會有點……」
「弱肉強食是從古至今的自然規律,這個世界,強者為刀俎,弱者為魚肉。你忍讓和軟弱,不會得到同情,只會讓傷害你的人更得寸進尺。身為我的婢女,如果你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如何保護你的主子?」
「可是咱們只是個奴婢而已……」注定是受人欺侮,哪有本事反抗?
「笨!你們就是太愚鈍,才會被知葉那惡奴欺到頭上來。即使是奴婢,只要認清自己的主子,處境自然就會大大的不同。」
她們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馮家寶無奈的搖頭,「你們知道跟著有權有勢的主子最大的好處是什麼嗎?」
她們搖搖頭。
「你們要是能學得知葉一半,哪還會受人欺負。」
水綠想了一會,突然恍悟的說︰「奴婢知道了。」
馮家寶托著腮,饒有興味的挑了挑眉,「哦?說來听听。」
「仗勢壓人,必要時也狐假虎威。」
馮家寶滿意的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咦?」小嬋還是不甚了解。
「做為我的奴婢,可不能再這麼傻呼呼的教人欺負去,給我丟了臉,就是給王爺丟臉。以後若是再被人恐嚇,只要拿對方的身份地位跟你們主子比較一下,自然有底氣了。」
「王妃,奴婢明白了。」水綠點頭說道。
「小嬋,你這心思太單純了,以後跟水綠多學學吧。」
「哦。」
主僕仨正閑聊之際,不遠處有名苟著背的老婦正在掃地。她一邊往亭子這里掃來一邊抬眸暗自東張西望。
她們並沒有察覺到可疑,逕自聊著天。
忽地,一把掃帚掃過馮家寶的腳上,她皺皺眉,水綠便先出聲了,「老人家,你怎麼掃的地,都掃到王妃腳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