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趨近刑厲絕,鞭子忽地打過去,在他俊魅的臉上擦出一道痕,隨後鞭抬起他的臉,勾起勾魂攝魂之笑,「你果真是名副其實的妖孽。」
「那你是什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藏頭縮尾的鼠輩宵小?」刑厲絕勾唇冷譏。
忽地,一鞭又無情的揮打來,加深了刑厲絕頰邊的鞭痕。他感到臉頰宛如被火燒一般的**刺痛,然而,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仍是邪氣的笑道︰「都說打人不打臉,閣下如此憎恨本王這張皮囊,莫非是怕在本王面前自慚形愧,所以才以面具示人?」
「喂,面具男,你夠了!」
刑厲絕瞥了一眼神色擔憂的寶寶,笑得更加的邪蕩**。「瞧,我的王妃都心疼了。破了相,我的王妃可就不愛了。」
「刑厲絕,你丫別貧嘴了成不!」馮家寶氣急敗壞的瞪著那個還有心思**的男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得把所有人都刺激個徹底才罷休麼。zVXC。
「都說我刑厲絕是個災星,而寶寶你,卻是災星的克星。」他邪笑道。
「你作孽太多,別把罪過推給我。」恨他這般,死到臨頭還漫不經心的態度,恨自己,讓他沒有還擊能力。她恨這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罪惡感。
「娘子,你又想獨善其身了。」刑厲絕故作埋怨。
「去你丫的,我沒那麼孬種的夫君,你有種就給我狠狠還擊,別一個熊樣的只管挨揍的份。」
「寶寶當真要為夫這麼做?」
「你丫就當我隱形好了。」
「這要求真苛刻。」
「少TM婆婆媽媽,拿出你的真本事和那股狠勁,真正英雄一回成不,別整天就會欺凌弱小!別叫我瞧不起你!」
「好一個堅韌不屈的女子!」面具男人嘴角餃起譏諷,看向他,嘲弄的眸底是深深的恨。如此為禍人間的妖孽,何其有幸得到這樣的女子的犧牲。他對刑厲絕說道︰「你放心,就算你還手,我也不會殺了她。」
「是嗎?」刑厲絕表情依然漫不經心的淺笑著,眸底卻悄然掠起一絲警惕。
他勾起的唇,笑聲若那桃花盛開,妖冶卻毒惑,剎那間吞噬掉天地萬物。「因為,我要用你的血,一點點祭奠,我的15年!把你守護的寶貝,一樣、一樣、一樣的毀掉!讓你嘗嘗一無所有,生不如死的無奈。」
刑厲絕眸底興起些許森寒,他略挑眉梢,不動聲色的淡道︰「是嗎?打算現在就殺了我嗎?」
他的鞭子,宛如長長的錐子,深深刺入他肩胛。直到看到鮮紅血染透時,才狠抽出來,殘酷道︰「別想輕易的死,我要讓你活著,痛苦的活著!我要毀到你,什麼都不剩……」
「嘖,可怕的男人!」他微蹙起眉,並未痛得癱,而是漸漸倚著樹。仰起頭,好似敗者和勝者之間的對峙,卻不輸絲毫的氣勢。「你今日不殺我,我改日,或許死的人便是你。」他玩笑地低下眉,深喘。他說,要毀了一切,毀了他可以,惟獨不可以毀了他珍惜的寶貝。且不論是何仇恨,一旦觸踫他的禁忌,他定會讓對方嘗到慘痛的代價。
「十五年前我沒死,十五年後,你就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說了這麼多,就算判死刑,也該知道所犯的罪不是?」
面具男人冷冷的睇著他,半晌,他冷聲道︰「十五年前,被滅門的左中丞一家,王爺可還有印象?」
「左中丞……」刑厲絕蹙攏眉心,沉吟思索著。
「因勾結異黨通敵叛國,被皇上一道聖旨便滿門抄斬的左中丞,主僕上下48口人,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這件事曾轟動了整個京城。有為左中丞求情的官員,輕則被革職罷免,重則淪陷天牢。」
刑厲絕定定的看著他,說︰「有謠言說左中丞家的一兒一女在處斬那天被人移花接森,暗中調了包。」
「的確是僥幸。」面具男人並沒有否認。
「十五年……左中丞那雙兒女還活著,也是這般年紀了。」
「據說當年陷害左中丞那紙通敵書函,是有人花重金從敵國那里買回來的。王爺可知是誰嗎?」
「是本王。」他毫不避諱的說。
他眸底寒芒迸射,帶著濃濃的恨意寒聲道︰「多謝王爺據實相告。」
「沒想到,左中丞竟然還有遺脈。」刑厲絕淡淡的說。
「讓王爺失算了,是不是感到很失望?」
「的確是出乎意料。若本王沒記錯的話,左中丞的兒女,一個叫官紹堂,一個……應該就是官少翎吧。」他看著面具男子說,心中已經猜得**不離十了。
「王爺記性不錯。」不過,在世人眼中,左中丞早已全家滅亡,從重生的那一天起,他,只有一個名字,叫冷祭。是闇城的副城主!
「本王還記得,左中丞的兒子七歲時便滿月復經綸,聰穎睿智,能文能武。本王與他,還一同狩過獵,比過武,不過可惜,一直未分出勝負。」
「任性妄為的七王爺,九歲便能操縱政權,玩弄權術,據說朝中大臣、同胞皇子或後宮嬪妃,旦凡他看不順眼,便能將對方玩弄于股掌之中。」
「沒想到你對本王的評價這麼高。」刑厲絕微勾著唇,卻沒有一絲笑意漫進眼底。
馮家寶皺著眉,似乎听懂了,可又有些糊涂。他們說的話,好像很淺顯又有些深奧。總而言之,她斷定出,這兩人有淵源,而且很深很深。
「犯錯很容易,但要贖罪卻要加倍的心力。」冷祭說。
「本王從未想過要贖罪。」他一如既往的狂妄。
冷祭神色凜冽,厲聲質問︰「當年,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什麼,無聊罷了。」他依舊淡若輕風的口氣,說出口的話,卻讓人想將他千刀萬剮,拆骨噬肉。
怒到極點,只有讓人感到冷刺骨的冰寒,他的笑聲,宛若冰錐般狠狠的鑿進人的心髒,令人血液都為此凝凍結冰。「我早該想到……天底下沒什麼事是七王爺不敢做的,即便是泯滅人性,喪盡天良,對你而言,也沒有後悔和反省的意識。」
「看來你挺了解我的。」
「十五年了,王爺可是我活下去的信念。」他冷笑道。
「我該感到榮幸嗎?」
他冷眼看著他,說︰「曾經,我們未分出勝負,這次,我們再重新比一場如何?」
刑厲絕緩緩站直身子,輕喘一氣,依然是笑若春風,泰然自若,「有何不可?」
「喂,你們……」馮家寶有些擔憂,心頭有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寶寶,給我個愛的鼓勵吧。」刑厲絕邪笑一抹,對著那個臉上掩不住擔心的女人說道。
子得什對。「什麼?」馮家寶攢緊眉,對他這般無所謂的態度又氣又沒轍。
「說句愛我如何?」
「……」她無語。
「滿足他的遺願也無妨。」冷祭倒是挺有耐心。
馮家寶狠狠剜他一眼,說︰「沒听過禍害遺千年嗎?你顧好自己就差不多了。」其實她還真不願兩人決什麼斗。一邊是她在古代結交的第一個朋友,那個單純率真的女孩的大哥,一邊是她不怎麼願意承認的夫君,哪邊傷了,她都不樂見。
刑厲絕心底泛開柔暖,禍害遺千年……呵,他這口是心非的寶寶,關心他還不忘損他一番。
冷祭森詭一笑,說︰「這麼有信心?果然是夫妻同心。」說罷,他甩開鞭子。
刑厲絕揮出軟劍,劍勢輕靈,卻綿綿密密,招式變幻莫測,忽而如洶涌波濤般展開,勢道十分凶猛,招招奇幻難以破解。冷月之下,劍芒閃出刺眼的光芒。但見一黑一白兩條人影交錯往來,退捷敏銳又身姿瀟灑,一旁觀戰,倒有幾分賞心悅目之感。
刑厲絕雖挨了兩鞭,可他對戰的狀態,似乎沒受什麼影響。
平局!又一次平局!
馮家寶若有所思地看著再次對立的兩人。打了好幾個回合,他們始終沒有誰能略勝一籌,打破彼此之間的制衡。
馮家寶倒是站得腿都麻痹了,越看越覺得無聊,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在樹叢一邊,貓藏著一抹人影。她目不轉楮的盯著不遠處的一幕,方才,她听到了他們的對話,雖然沒听懂,但也听出是仇家找上門來。他們打架還打來這了,董毓倩觀望了一會,遂瞥向那個站在一旁不能動的女人,眸中怨毒的恨意乍現。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尤其是當她看到七王爺竟為了她,心甘情願挨鞭子,還若無其事的與她打情罵俏,心中更是火冒三丈,熊熊怒火幾乎要燒了出來。
她看到那邊兩人打得不可開交,心中念頭一轉,目光盯向馮家寶。
不要臉的賤女人!為什麼在哪都會看到你?我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你們還出現在這里刺激我!
看來,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所以給了她今晚這個機會,此時若不報仇,更待何時?
耐心漸失的馮家寶,一臉興致缺缺,奈何身體無法行動自如,被迫當觀眾。忽地,她感覺身後有異常。
恍若起了一陣不尋常的陰風,令她後頸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