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那日之事,蕭鳳鳴平靜無波的眸子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他緩步走向憐兒,唇角輕輕勾了下︰「今日能親眼見你與鳳羽喜得連理,也算我之幸!」
听他這般說,憐兒垂了眸子,眼中有些濕︰「憐兒多謝主上這麼多年來的照顧,而今憐兒即將為人妻,恕憐兒日後不能侍奉主上了!」
蕭鳳鳴聞言有些失笑起來︰「我自有人侍奉,倒是這麼多年難為了你!」
「我先去看看怎麼回事,慕兒,你有身孕,不易亂動,你且先留在客棧,我去去就來!」蕭鳳鳴將水慕兒扶上床,仔細為她蓋好了被褥,然後便隨著那侍衛出了門。
無視于終于看好戲的目光,她直接掀開了蓋頭對著皇後道︰「娘娘,這件事情還是由憐兒來說吧,事情經由憐兒不必他們知道得少!」
蕭鳳羽無言以對。
果斷的退出他的懷抱之後,憐兒已經背過身悄無聲息的將喜帕放下︰「可以喚喜婆了!」
他似乎是下意識的抗拒了下,卻被憐兒緊緊抱住身子︰「主上,憐兒從此後就是別人的妻了……」
第一次這般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第一次這般清楚的感受著他的心跳。
蕭鳳鳴在侍衛的帶領下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群,他順著停落的迎親隊伍看去,不但新娘的喜轎落于一旁,連新郎所騎的高頭大馬之上此刻也空無一人。
她心頭軟了下,夫人其實該什麼都知道的吧?
蕭鳳鳴看向母親,好半響才開口道︰「母妃,你還是問問鳳羽吧!」
一觸即離。
夫人……
「主上能抱一下憐兒嗎?」他的話音也不過是方落,憐兒驟然抬起了頭,一雙眸子滿是希夷。
水慕兒這才準備了歇下,門外卻突然響起這不好的聲音,蕭鳳鳴開門問那侍衛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侍衛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回爺的話,是位姑娘來搶親,而且,她還大著個肚子,她說,若是皇子娶親,那也必須奉她未妻,別的女子為妾室!眼下,那半路幾乎都炸開鍋了!」
除了夫人。
身後的男子不自覺的縮了縮頸脖,這時只見那榻上男子勾唇開口道︰「守了這麼多日,總算是覓得良機了麼?」
蕭鳳羽難堪的看了一眼喜轎,狹長的鳳目全是黯然︰「無論怎麼樣,我是斷然不會將這妻子的位置給她的,我心中只有憐兒!」
水慕兒聞言看了他一眼,二人相視而笑。
直到她的手指穿過他的腰身緊緊抱住的那一刻,蕭鳳鳴這才有了絲反應。
蕭鳳羽急忙開口解釋。蝶兒卻已經冷著臉站起了身︰「你這負心人,當日你奪我清白,我好不容易拖著大肚子來尋你,你竟這般無情!早知如此,我當日就該狠心不要這個孩子!」
蕭鳳鳴了然微微挑眉︰「我祝福你和鳳羽!」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蕭鳳鳴眸光微閃了下,並不答話,只含了笑看著隊伍遠去。
蕭鳳鳴抬起眸子看向她平靜無波的面容之上多了一絲憐憫︰「你何必……」
他伸手攬了水慕兒,臉上難掩有幾分激動之色︰「而今,他們喜得連理,我們也該去做我們自己的事情了!」zVXC。
水慕兒擔憂的看著外面的天色,只見天空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沉沉一片,她的雙手也變得有些冰冷。
看著客棧門口好不容易恢復平靜,水慕兒也難掩喜悅之情︰「歷盡這麼多波折,總算是見了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她說著看向一旁的蕭鳳鳴︰「鳴兒,你給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這般說著,只听一聲高呼「皇上,皇後娘娘駕到!」眾人神色不由一震。蕭鳳羽的臉上更是難掩的幾分溫怒。
「王爺,你可要替蝶兒做主!這個負心人……」舞蝶泣不成聲的控訴著,「蝶兒一路過來,身懷六甲……可算是備受人的指責來尋他,可是他倒好……我一人受苦受累,拖著個大肚子,他逍遙快活不說,居然還在這里娶別人……王爺,你可一定要替蝶兒做主!」
那人,他自己自然也認得,甚至格外熟悉。
那日二人合計想要趕走水慕兒的事歷歷在目,本只是一個計策,卻被憐兒識破。算起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還要歸到憐兒身上。
事情在此刻可謂是一團糟,周圍的群眾議論聲此起彼伏。
她說著就要伸手去錘自己的肚子,皇後一見,急忙按住了她的手道︰「孩子,且不可激動,有什麼話,好生說!」
好不容易將整個身子裹進了被子里,她又不由得擔心。
鑼鼓聲吹吹打打的在客棧門口響了起來,見到新娘子出來,蕭鳳羽難掩喜悅之情。他抬起頭看向客棧上方,一眼便看到蕭鳳鳴與水慕兒二人,他點頭輕笑了下,一個躍身便上了馬。
不然她也不會主動退出去,給他們一個單獨相處的時間。
不得已,他只得隨了眾人一道行禮。
母親這回總算是該放了心吧!
「王爺!」那女子一見了他,本來冷凝的面容,驟然一軟,隨即眼淚也跟著下來。瞬間哭成了淚人。
她帶著哭腔,將面頰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上。
只見慕容若憐在眾目睽睽之下緩步出了轎子。
皇後正等著蕭鳳羽回答之時,這時卻忽的聞得一道泛著清冷的聲音從轎中傳來。「爺,爺,不好了,有人搶親了!」
「鳳羽!」
听到這段話,蕭鳳鳴頓時沉了臉色,他看向蕭鳳羽,沉聲道︰「鳳羽,孩子可真是你的?」
皇帝皇後一下鑾駕便急急忙忙的來到他跟前詢問道︰「羽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休得亂言,父皇,母後,你們切不可听她亂說!」
只見離羽雁府才不過幾步路的地方,赫然被百姓圍得水泄不通。吵雜聲,爭論聲不絕于耳。
蕭鳳羽正要說話,一旁的蝶兒卻在這時突然幾步上前哭訴道︰「皇上,皇後娘娘,蝶兒懷了你們的孫子,你們可得替蝶兒做主!」
她緩步朝著幾人走來,臉上的神情一片清冷,實難叫人猜清她心底的想法。
他快步上前,果不然正見了蕭鳳羽在一女子面前似在盡力游說著什麼,而那女子卻始終不見身子動彈分毫。
街上果真是好不熱鬧。
「這麼多年主上未曾一次真心待過憐兒,就當這次是憐兒的請求,行嗎?」慕容若憐驟然打斷他呃話,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睜得老大,仿佛他一拒絕,那雙靈動的眸子馬上便變為委屈,隨即淚眼汪汪。
男子聞言「 」的睜開眸子,那雙銳利又帶了冷意的眸子凍得周圍的空氣都如凝固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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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他們終于要過起安寧幸福的生活了麼?
曾經那麼多年,她為了這個男人舍棄了一切,他無情的將事實擺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也以為從此後她定然對他恨之入骨,再不要追憶自己與他的過去,可是在看到他因毒強忍難耐的那一刻,她便無端心軟了。她知道,或許最報復的辦法該是任由他隨便找個女人解決之後醒來時的追悔內疚,可是,她卻自私的容不得那樣的情況發生。對,她就是嫉妒,乃至于她看不得任何女人得到他的寵愛。
見蕭鳳鳴沒有答話,憐兒裝著膽子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
那一扇窗欞之上,只見了蕭鳳鳴攬了水慕兒的腰肢,眸光柔和的投到她的月復上,小心翼翼的扶了她回了屋子。
只一瞬間,她似將他阻隔千里之外。
只是二人的身影才從窗欞處消失,忽然一匹快馬停在了客棧外,有人下馬快步入了客棧。
說罷,他轉身退出了門,不過片刻功夫,喜娘已經帶了一群人進了來將她攙扶了出去。
就在蕭鳳鳴與那侍衛出了客棧門的那一刻,對面客棧的二樓,半徐而開的門內,有人小心的對著榻上閉目養神的男子道︰「爺,我剛剛見著那瑾王離開了客棧,眼下下手可是好時機啊!」
蕭鳳羽難堪別過眼︰「那日我曾的確與她有過肌膚之親,可那純屬意外,我也不知事情怎麼會到了今日這樣的局面,她的肚子……」
「怎麼會有這種事?」水慕兒當即眉目一沉,好端端的親事,怎麼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蕭鳳鳴喚了一聲幾步跨上前,蕭鳳羽聞得背後的聲音,急忙回頭,而他這一側身子,蕭鳳鳴立刻便看清了立于他身前的究竟是何人。
那大著肚子的姑娘究竟是誰呢?
蕭鳳羽一見她這般出來,顯然是動了怒,他急忙將憐兒整個身子護到身後,臉色黑沉︰「母後,不管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兒臣的,今天這親我是娶定了!」說眼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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