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28
026選擇與代價(下)
牙五的速度基本保持在30碼左右。
這樣的速度，可以最大程度的節省體力。荒野中，與一群實力未明的敵人在正面戰場進行公平決斗無疑是愚蠢之舉，牙五*不會犯這個錯誤。第二，他需要耐心。野獸90%以上的成功捕食，都是獵物處于最虛弱的時候。
在這片區域之內，一切有可能發生戰斗的地方基本上都在他的腦海里展現出來。
這茫茫荒野中的復雜環境，就是他最重要的武器，他僅僅需要做的就是拖垮他們，並在最後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到底誰是獵物，誰是獵人，一切為未可知。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當西邊的微光終于隱沒在城市廢墟的另一面時，牙五的信心開始慢慢增長，尤其背負著那把沉甸甸的二改99式，他原本略顯僵硬的臉上，再次出現了那種盡在掌握的微笑，他喜歡黑夜，就像野獸喜歡在暮色下追逐獵物一樣。
「我想，你們會喜歡飾演獵物這個角色！」他殘忍的舌忝了舌忝下唇，臉上露出一個死神般的微笑，黑夜如期來臨。
兩天過去了，短暫的白日如流光般隱去。一片被蔓藤、灌木佔領的城市廢墟，一棟只剩下一小半的大樓，大樓上面絕大部分已在某種大威力爆破武器中損毀，倒塌，在其周圍堆出一個墳堆般的環圓形碎石錐，如同墓場。
廢墟中的夜色，好比給死人蓋上去的最後一塊殮布，寂靜的可怕。
牙五坐在一面腐爛得只剩下金屬框架窗戶前，正將背包里剩下的半盒特殊穿甲彈拿出來，一粒一粒整齊排好，金色縴長的子彈彈尖在黑夜中閃著寒光，子彈上刻有漂亮的旋轉花紋，然後，他抽出那支精致的銼刀。
這是他拿來處理子彈的專用工具。
他將一粒刻有順時針旋轉花紋的子彈拿起，銼刀的尖端沿著旋轉曲線起始部位，劃出一個極小的點，然後以這個點作為新曲線的起始，沿逆時針方向慢慢刻出一環接一環的螺旋線條，線條與順時針曲線平行，形成了一副精致的幾何圖紋。
有誰會想象得到，這種可怕的子彈，竟會擁有如此妖嬈的面孔。
他的神情很認真，也很有耐心。加入有人看到他此時的舉動，肯定會為這樣的處理手法驚嘆，這種幾乎如藝術般精巧絕倫的技術，比激光寫刻來得更有美感，好比經過了他的手指，這些子彈被重新賦予了生命，動人，鮮活。
甚至它們都帶著某種含而不露的情緒。
這種順逆交錯的螺旋線條，可以使子彈在出膛千米後，經歷彈身與空氣劇烈摩擦而導致子彈產生高溫，這種高溫可以促使這些交錯的螺旋線條發揮作用，使子彈分裂成幾個部分，從而增加正面殺傷力，雖然一定程度上會減弱穿透力，但由于經歷了二改的99式本身具備的巨大出膛動使得這種減弱可以忽略不計。
這是此前那把99式所做不到的，也是他此刻為什麼準備這些子彈的原因。
「讓正確的東西找到它正確的位置。」這是一次二次核戰中被引用最多的名句之一。
他刻完一粒，十分鐘時間，這種細致的技術活即便使用機床也會出現一定的損耗率，但是牙五從頭到尾，整整一個小時十分鐘，沒有出現絲毫差錯，對這種活兒的嫻熟和耐心，也是他在荒野中游刃有余的原因之一。
牙五突然抬了抬頭，視線越過窗戶和窗戶外面幾棟破敗的高樓，左眼黑瞳中的白色縫隙瞬間打開，又瞬間合攏。
他看了看機械表︰「該走了，跟上來了吧。」他露出一個輕笑，將新刻花紋的的子彈推上膛，打開保險，順手抽出那張地圖，在地圖對應的地方用黑色炭筆畫了一個小長方形，代表這座廢墟，然後背負槍支，如鬼魅般的離開。
如果仔細觀察牙五手上的地圖標注，在rt11和j387之間，類似的黑色標注密密麻麻一大片，形成了一個狹長的橢圓，這個橢圓被他標注為︰殺！
一個「殺」字，殺氣撲面而來。
這是牙五給自己圈定的戰斗區域，作為高階獵者，是否熟知戰斗區域任何地形和細節是決定一場戰斗的重要關鍵。
在陌生的地方戰斗不是他的習慣，也會增加沒必要的風險。
一個小時以後，廢墟中出現了一個暗色的人影，這個人像後面打了個手勢，從背後竄出六個身影，這多出來的那個影子曲線柔和，充滿了一股冷艷魅惑的味道，強風吹散了高空的塵埃煙雲，慘淡的月光像流水一樣傾瀉而下，投射到那張淡漠得如同面具一般的臉上。這人，竟然是那個原本在rt11留下來的柳煙水。
她身上的冷漠味道變得更加濃烈，瞳孔更加深幽，這是視覺轉精進化者實力提升的表現。這段時間不要命的鍛煉，帶給她不少收獲。
柳煙水跟在坎布爾身後，身手老練，視線淡淡在坎布爾身上一掃而過。幾分鐘以後眾人進入了牙五待過的那棟大樓。
追蹤專家跟在坎布爾身後，出現在了牙五坐臥過的地方，鼻子動了動，向坎布爾點點頭，表示確認無誤，然後從背包里取出一張地圖，在上面畫了一個紅色的點。
這些紅色的點，幾乎與牙五那張地圖上一模一樣。小個子追蹤專家就像一個精確的定位儀，將牙五的行蹤分毫不差的定位在了手中的這張地圖之上，不過隨著地圖的展開，他的雙眉向中間慢慢靠近，高高聳起，扭結成一團。
「我很懷疑，他是否已經察覺到我們，根據這兩天的情況來看，他更像在帶著我們兜圈子，似乎想要消耗我們的體力…」他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牙五泥鰍般的蹤跡，磨去了坎布爾大部分耐心，這種相互間的持久戰是他一開始沒有想到的，讓他盡早完成任務的打算徹底落空，因此心情非常不好。縱然如此，他依舊將對方定義為反追蹤技術不錯的可憐蟲。
「一只擅長逃命的臭蟲而已，他媽的，養著你們都是吃白飯的。」他嘶啞的男低音在空蕩蕩的樓子里回蕩︰「就是將新月區反過來也要給老子找出來！」
追蹤專家面色微微變了變，他知道面前這個魁梧的年青人不好惹，勢力通天︰「我需要點時間，計算一下他的行蹤規律。」
「二十分鐘！」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然後腦袋後轉，看了看如幽靈般站在角落里柳煙水，目光中升騰而起熊熊燃燒的火焰︰「煙水，過來。我們找個地方！」四名站在一旁的專家仿若未見的，很識趣的離開了房間，包括那名已經采樣結束的小個子追蹤專家，在離開之前，哽在喉嚨的口水不由的往下咽了咽。
這個女人，的確讓人垂涎。追蹤專家脖子縮了縮，很快將目光從柳煙水高聳的胸脯上移開，因為他還不想找死。
柳煙水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向著坎布爾走去。目光中淡若秋水的視線看著坎布爾英俊異常的臉龐，嘴角處綻放出一抹魅惑眾生的笑。
五分鐘以後，房間里開始隱隱傳來急促的嬌*喘聲，以及**蕩漾的女人申吟…這申吟里頭既有享受，也有點點痛苦的怨恨。混著皮膚汗水的氣味，在空氣中蔓延。
「這僅僅只是另一次選擇！」這是柳煙水最開始面對闖入rt11的坎布爾等人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然後，獨自從隱藏的通道里跳出來，徑自走向坎布爾，作為一個從小在優越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大小姐，柳煙水在看人方面無疑有著其過人之處，面對坎布爾肆無忌憚的目光，她知道自己這次遇到的這個男人，值得成為她的另一座靠山。
當然為了使這座靠山能夠長久穩固，她在此之前還必須做些能夠討好對方的事情，比如他眼楮中熔岩一般的炙熱目光。柳煙水自從走上了這條道路以後，她深知哪些東西是可以用的，又有哪些東西是可以被利用的。
雖然這些東西必須要以犧牲優越感和道德感為代價，但是，這一切，至少比無謂的死在這個該死的荒野世界要強上一萬倍。
這是她自從獨自步入荒野的時候，已經作出的選擇。一個她認為必須要作出的選擇。
「這是個聰明的選擇！」這是柳煙水在走向坎布爾的途中，對自己說的第二句話。
「別殺我！我知道你們要找的是什麼人。」她當時定定的看著坎布爾︰「而且，我對你來說還有些其他的用處，不是嗎？」
坎布爾非常滿意的單指挑起柳煙水精致的臉，粗糙有力的大手在她細膩的皮膚上輕輕拂過︰「不錯，三階感官域進化者，比那些爛肉強多了。另外，你的行為讓我十分滿意，給你一個獎勵，從此以後你可以跟著我。」
人，總是需要選擇的，在這個荒野遍布的世界。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常常就看你怎麼選擇。
「你做了一個很明智的選擇！」屋子里，坎布爾全身**，壓著身下的柳煙水，一波一波的發出沖擊，柳煙水四肢橫陳，雙眼迷離，雙手緊緊的扣住坎布爾的腰身，就像扣住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希望。
當然，這種希望必須付出代價！這個世界任何東西也都有與其等值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