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動 第一章 算命先生

作者 ︰ Himmy

更新時間︰2012-05-11

東岐洲是一片遼闊無邊的大陸,地勢崎嶇不平,山川縱橫。其中有一大國,國號東歧國。話說東歧國方圓不知幾萬里,人口不下萬萬之數,並無其他國家與之接壤,卻是無邊的崇山峻嶺將東歧國團團圍住。東歧國乃是天佑之國,既無內憂,又無外患,百姓安居樂業,共享太平。

在東歧國中北部邊境有一寧靜美麗的小山村,名叫三江村。

雖曰三江,不見有何氣勢滂沱的名江大川,卻是三條數丈寬的小溪分別從東,西,北流向南方,取名東江,西江和北江。

三江村住著一戶三口之家,戶主名為鐘正興,女主人喚做蘭花,膝下育有一子,今年剛剛五歲,因中秋出生,取名鐘丘。鐘家也算是名門之後,祖上最顯赫的一代名叫鐘繇,官至太尉,權傾朝野,顯赫一時。

俗話說富貴不過三代,自鐘繇之後,因為朝中大臣互相傾軋,受同僚排擠,家道中落,不得已避禍遷移至此。憑著為官時的積蓄,一開始還是一方豪紳,後來子孫無能,又兼人丁不旺,家道越來越沒落了。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到了鐘正興這一代,家中還有良田三十幾畝,在三江村也算是個殷實的小戶人家。

忽一日,蘭花在家中忙家務,听得外面傳來一陣喧嘩。

「丘兒,快去外面看看有何喜事,怎麼這麼熱鬧?」蘭花不是好事之人,但是三江村平時安靜慣了,往往稍微有點事情,村民們都會趕過去看熱鬧,這次自然也要去探個究竟。

「哦,娘。」旁邊院子里竄出一個小孩,瘦瘦的身材,一對明亮的眼楮頗有神采地長著瓜子臉上,頭上梳了個壽桃頭,身上圍著一個紅肚兜,看上去挺討人喜歡,這正是五歲的鐘丘。鐘丘隨口應了一聲就跑了出去。

「娘,沒啥喜事,是村口來了一位算命先生。」一會兒鐘丘跑回來告訴蘭花。

「算命先生?來,隨娘出去看看。」蘭花放下手中的活計,領著鐘丘走了出去。鐘丘從小體弱多病,看了很多郎中,吃的藥也不少,卻收效甚微。蘭花平時一直叨念著要給鐘丘去算一算命,這次來了算命先生,說什麼也要給幫他看看。

蘭花帶著鐘丘來到村口,發現算命先生早已被村民圍住,想要擠進去還真不容易。

此時算命先生正在給村子里的李大媽算她家老三,突然輕咦了一聲,眼楮一亮,撥開人群朝蘭花的方向走了過去。

蘭花見這位算命先生衣著破舊,模樣普通,也沒見著仙風道骨的影子,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是轉念一想︰人不可貌相,我一個大字不識的婦道人家哪能識得高人?決定還是算了再說。

沒等蘭花上前請教,算命先生卻是開口了︰」這位小友額廣足圓,骨骼清奇,倒是特別,你叫什麼名字?」

「鐘丘,我娘叫我丘兒。」鐘丘女乃聲女乃氣地回道。不知為何,鐘丘覺得此人特別的親切。

「好!丘兒,你我在此遇見,也算是有緣,我就替你算算…」算命先生眼望著天邊,沉吟半晌,轉過頭來說道︰」小兄弟命不好運好。命中劫難不斷,卻又多貴人,屢有奇遇。只要努力不懈,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鐘丘年幼,不知先生所言到底做何解釋,只道將來成就不小,心里自然開心。一旁的蘭花听得真切,卻是更加一頭霧水,心中嘀咕︰」命運,命運,要麼好,要麼不好,哪有命不好運好這一說?我且問個清楚。」

真要開口,卻听算命先生自言自語道︰」今日此來,見到了想見之人,我也該走了。」也不管眾村民的挽留,抬腿就向村口走去,只留下一堆村民在那里議論紛紛。

算命先生出了村子,來到無人之處,口中喃喃道︰」沒想到此界劫難消除的希望就著落在此子身上!希望到時候他還認得我,這樣我飛升靈界繼續修煉也不是不可能的了。一百年,只要再等一百年。幸虧我修煉了易天玄經,得窺一絲天機,否則貿然飛升,九死一生,白白冒了不該冒的風險。」說著化作一道遁光,迅速消失在了天際。

晚上鐘正興回來,時值仲夏,一家人在自家後院里納涼。蘭花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閑來無事,便與鐘正興听。鐘正興听著,開始也不覺得有啥,後來仔細想想,越想越覺得驚奇,追問道︰」算命先生真這麼說?」

「是啊,我們見識不多,要不要去請教一下楚先生,看看他怎麼說?」楚先生名叫楚雲知,是這十里八鄉有名的教書先生,曾經高中過秀才,門下弟子無數,還有在朝廷做官的呢。

鐘正興沉吟片刻,點點頭對蘭花說︰」娘子,這位先生之言似乎有理。若真如此,我們倒是該替丘兒高興。正好再過幾年,丘兒也該去拜師上學堂了,等忙過這陣子,我就帶丘兒去拜見一下楚先生,順便問問這算命的事情。」

說定之後,一家人也沒有再將此事掛在心上,畢竟算命之說,虛無縹緲,誰也說不清到底準不準。

鐘正興有十八畝良田靠著東江東面,正對著小溪有數百畝田地屬于同一戶人家,戶主名叫黃霸天,是鄉里有名的惡霸。因為有一條小溪相隔,平日里兩家也沒有什麼交集,各自相安無事。

夏天是這里的雨季,一天夜里,百年不遇的暴雨傾盆而下,致使江岸塌陷,江水改了道。風和雨歇之後,村民們紛紛前去收拾自家農田,發現大片的莊稼被毀于一旦。

鐘正興見自家的莊稼被毀,心里懊惱,突然發現農田的面積似乎大了很多,急忙回家拿來農尺仔細測量一番。果然,鐘正興看得沒錯,本來十八畝地變成了二十六畝,多出了整整八畝。

此處河水改道的地方正好是鐘正興家的農田部分,不用問,多出來的這八畝地應該是江對岸黃霸天家的。鐘正興一時起了貪念,想想黃霸天家大業大,哪會在乎這巴掌大的一塊地?何況兩家一直以河為界,這八畝地理應屬于鐘家。

雖然佔了這八畝良田,但是想起對方是鄉里有名的惡霸,鐘正興心有顧忌,一夜沒合眼,思前想後,決定還是先不去動它,放上半個月再說。半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鐘正興沒听到任何風聲,覺得事情已經過去了,就開始在田頭忙碌了起來。

一日鐘正興正在家休息,突然听到」 」的一聲,院子的門一下被人撞開。

「姓鐘的,你才吃多大點飯,敢霸佔我黃霸天三十畝良田?今日老子不給你點教訓,你真以為你黃爺是好欺負的。黃忠,黃勇,給我打。」

鐘正興嚇了一大跳,忙抬頭一看,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矮胖個中年男子正站在面前。此人鐘丘認得,正是黃霸天帶著家丁黃忠,黃勇來了。兩個奴才听到主子吩咐,不由分說,拿出棍子便往鐘正興身上招呼。

鐘正興不過是普通的莊稼人,雖然有幾分力氣,卻哪里是習武出身的黃忠、黃勇的對手?只有挨打的份,毫無還手之力。

見此情景,一旁的蘭花撲通跪下,苦苦哀求。小小的鐘丘感覺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哭著沖上去想要抓住黃忠的手,卻哪里夠得著,反而被棍子尾部撞了一下臉,頓時腫成一個大包。

一柱香的時間下來,打得鐘正興只有出的氣,少有進的氣。黃霸天終于打夠了,揮揮手叫黃忠、黃勇將鐘正興放了,然後帶著家丁,奴僕們把鐘正興的二十八畝地,連同附近其他村民的幾畝統統圈入了他的名下。

這樣一來,鐘家損失最大,緊挨著的其他村民加起來也不過幾畝地。黃霸天在鄉里作威作福慣了,積威之下,其他的幾家村民都選擇了忍氣吞聲,就此作罷。作為鐘家唯一的成年男子,鐘正興躺在病床上,悔恨交加,卻無力討回公道。

平時鐘正興一人打理幾十畝田地,本來就積勞成疾,一頓打之後,身體越來越差。一個月之後,眼看著快不行了,想著臨死之前總得給老婆,兒子有所交代,就將老婆兒子喚至床前。

「丘兒,我鐘家本是京城望族,避禍至此。沒想到至今六代單傳,人丁不旺。你祖父將為父取名為正興,正是指望為父能重振鐘家。現如今為父怕是不行了,只恨沒能為鐘家多留下些血脈。」說到這里,鐘正興看了一眼蘭花,似乎在責怪這家里的婦人沒有為鐘家多添丁增口。

蘭花什麼也沒說,眼中不停地留淚,默默地听著。鐘正興繼續道︰」丘兒,你既為鐘家獨子,為父有三個遺願,你當銘記于心。」

鐘正興停頓一下,喘了口氣道︰」第一個,為父希望你早點成家,娶個媳婦進門,也好開枝散葉,多子多孫。第二個,為父雖然短命,卻不能讓你母親短命。你長大之後,要好好待你母親,讓你母親頤養天年,以盡孝道。第三個,千萬不要為我報仇,惡人自有惡報,你只要好好活著就行了。」

鐘丘紅著眼,淚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滾,卻又拼命忍住,使勁地點頭稱是。不久,鐘正興留戀的看著母子倆,無奈的離開了人世。

當鐘正興的手無力地垂下的時候,鐘丘終于忍不住了,哇的大哭起來,撲倒在父親身上,拼命地搖晃,想要把父親搖醒,但鐘正興再也無法醒來了……

雖然鐘正興離世,那十八畝良田也被黃霸天佔去,幸好鐘家還有十幾畝地,勉強供母子倆度日,一時倒並不愁生計。

不過鐘家剩下孤兒寡母,蘭花也算是當地一戶小地主家出身,從來沒做過莊稼活,無奈之下,只好去求自己的親哥哥,鐘丘的親舅舅蘭福貴幫忙。蘭福貴听說要自己去管理鐘家的天地,滿口答應。

誰知蘭福貴也不是個東西,自從他接手之後,鐘家的田地今天少半畝,明天少三分,不到一年,鐘家的田地都改了姓,成了蘭家的了。沒了田地,母子倆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完全靠著典當家里的一點家當,加上蘭花四處打點零工補貼家用,才勉強糊口。

幾年過去,鐘丘卻是日漸長大,如今已是八歲。年歲長了,身子也長高了,鐘丘的身體也長結實了一些。看著鐘丘一改小時候病泱泱的模樣,蘭花日子雖苦,心里有了指望,卻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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