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他微微翻動身體,看見大床的另一邊,米祁正側身枕著自己的手臂看著他,一雙瞳眸深黑幽亮,他嘴角上揚,「你醒了。」
蘇易瞪著他,一句話不說,氣憤的翻過身,背對著他。
米祁伸過長臂,圈住他的腰,將他拉近自己的懷里,「餓不餓,我讓佣人給你做了飯,隨時可以吃,我端給你?」
「滾。」他冷冷的拒絕。體要要著。
「蘇易……」
「別叫我的名字,我惡心。」
「有多惡心?像懷孕那麼惡心?」他輕佻的一笑,在他的後頸處輕吻一下。
蘇易猛的從床上跳到地上,眼前一片金星,差點暈了過去,無奈又無力的躺回床上。
「你想做什麼就做,做完就讓我走。」他淡漠的說著,開始有氣無力地月兌掉自己的上衣和外褲,露出健碩的身材和白色的底褲,翻身趴在床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米祁輕笑,拉過被子給他蓋上,「你覺得我是迷戀你的身體?」
他轉身,「難道不是嗎?」
「嗯……我想想,還真是,我真迷戀你的身體,又軟又緊,聲音又好听,尤其是你求饒的聲音,讓我很有征服的快感……」
「……」
「不過……又軟又緊的身體,動听的聲音,會求饒的男人,我米祁想要,只要勾勾手指,大把人想爬上我的床,所以……比起你的身體,我更迷戀你的人。」
米祁起身,走出房門對著守在門口的保鏢的佣人交代了兩句。
不一會,佣人端著熱好的飯菜送進來。
「起來吃飯。」米祁輕拍他的背。
「不想吃。」
「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不是嗎?像你在俄羅斯一樣,每天一逃,還是現在你不想逃了,安于在我的身邊了?」
蘇易一股腦的爬起來,顧不上頭暈眼花,坐到米祁給他支好的小飯桌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米祁看他生著悶氣吃東西,不禁皺眉,「你看你氣的,這麼吃飯能消化嗎?你要是看我不順眼,沖我發脾氣,和你自己較勁傷的是你自己身體。」
他削好了一個隻果,放到他的小桌前,「慢慢吃,最好先構思一下你的逃跑路線,別出了門不到一分鐘就讓我給抓回來,你跑著不累,我抓著都累。」
蘇易放下碗筷,一臉陰霾的看著他,「你說對了,我一定會跑,而且一定會成功,就像我能從俄羅斯跑回來一樣!」
「那可不一定,你知道外面看你看的多緊,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能讓鄭禮勛對你恨成這樣,他不是黑社會,對控制人要挾人這塊沒興趣,除非有人逼急了他,你從我的別墅跑出去,就會有他的人來把你抓走,或者會有東方無極的人,說不定,也有歐陽希和白鷗的人,在我這,你才最安全,上一次是俄羅斯,這一次也許是埃塞俄比亞了。」
蘇易只吃了半碗飯,便拿起米祁削好的隻果,向後倚靠在床頭。他一邊看著削的漂亮的隻果一邊沉思,忽然嘴角一揚,「那我就不走了,就留在這里,我不想去埃塞俄比亞,還不如俄羅斯來的好,那麼窮,關鍵是,那麼遠,你應該就不會去了,你若不去,我逃亡也沒什麼意義,我就是想挑釁你,就是要從你的手心里逃出去,就是要讓你知道,你得不到我!」
米祁這個人,從小就霸道狂野,就想他曾經說過,他愛白鷗,是因為他們屬于相互征服,兩個人都不羈,是純男人之間的踫撞。
他喜歡蘇易,也許也有他不服輸的原因,只要踫見米祁,溫潤如玉的蘇易就會立馬變成一只刺蝟,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時刻提防時刻戒備,隨時準備著和他斗智斗勇。
他咬了一口隻果,又突然不想吃了,直接遞給了米祁,然後鑽進被子里,「我困了,你藥下的太猛了,下次別給我用這麼多,會死人。」
「這是死不了人的藥,能死人,我可舍不得給你用。」他笑著接過他的隻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幫他撤掉小桌板。
出門叫了佣人,把飯菜端走,隨後又去衣帽間挑了一身純棉的睡衣,淡淡的綠色格子很干淨也很清新。
「我幫你穿睡衣吧?」他掀開被子,對著蘇易說。
「光著睡就行。」他眼都沒睜一下。
「你會蹬被子,萬一我睡著了,你該著涼了。」
蘇易不再反抗,任他給你穿上睡褲睡衣,折騰一番,又蓋上被子。
米祁換好睡衣,也躺倒大床上,只是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近,一個在床左,一個在床右。
待他剛剛有睡意的時候,蘇易突然翻了個身,向他靠近了半分,米祁微醒,盯著他,卻只听見了蘇易沉穩而均勻的呼吸聲。
他似乎睡的不太安穩,一直扯自己的衣領,不是熱就是衣服蹭到了皮膚讓他不舒服,米祁半擎起身體,幫他把領口的兩顆扣子解開,按住他的手掌,不在讓他抓撓自己的鎖骨。
蘇易迷迷蒙蒙的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米祁正趴在他的身上,薄唇一揚,迷糊的說,「米祁,好久不見……」
米祁一怔,好久不見?做的什麼夢這是?似乎除了剛剛認識他的那段時間,蘇易給過他笑臉,之後就再也不曾見他對自己笑過。
他躺回枕頭上,看蘇易再一次陷入夢境。
蘇易拱了兩下,拱進他懷里,米祁看著頂在自己胸口的腦袋,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蘇易?」他輕喚,自己的身體又向後挪動半分,不想靠他太近,簡直就是折磨自己。
他向後一躲,蘇易的頭落了空,又睜開了朦朧的睡眼,對他微微一笑,嘴角揚起似有似無的弧度。Pxxf。
「你在勾引我嗎?」米祁喑啞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蘇易的手臂攬上米祁的腰身,將自己的身體貼了上去,身下的硬挺貼上他的下月復,薄唇似尋乳的孩子一樣在米祁的鎖骨和頸窩胡亂而輕柔的吮吻著。
他瞳眸一黑,不再管他是否是做夢,猛的翻身上去,炙熱難耐的和他擁吻起來,每一次輾轉都點燃一波又一波難以自持的熱火。
「唔……」他的吻太熱烈,蘇易輕聲抗拒著,而身下的兩股熱火,卻在不停的摩挲。
他悠悠轉醒,雙眼迷離,聲音低啞,「米祁……」
「嗯……你現在拒絕不了了,火已經被你點燃了,你就得負責……唔!」
蘇易猛的拉下他的身體,吻上他正欲滔滔不絕的雙唇,空氣里充斥的靡靡之音,低喘難耐。
他將米祁向身旁一推,一個翻身壓了上去,被動變為主動,這次徹底意亂情迷的,換成了米祁。
蘇易的手指插進他的發絲,狂肆的親吻著。
「給我……」唇齒之間,米祁發出含糊的聲音。
蘇易唇角上揚,猛的起身,一把尖刀在手,抵在米祁的喉嚨。
那把刀,是剛剛他給他削隻果的刀,在果盤里,他趁米祁在衣帽間找睡衣的時候藏進了枕頭下面。
米祁是黑道家庭出身,拿槍是好手不說,他最擅長的就是近身搏斗,警覺性極高,想近身傷他,難如登天,這是唯一他可以威脅到他的辦法。
米祁輕笑,「手段不錯,起碼前半截,很成功。」
蘇易只覺腰側一個硬物,冰涼的槍口將他抵住。
「你是想試試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槍快?」他自信滿滿,沒有人能比得過他的槍法。
蘇易也笑,「我這把刀,舍得捅進去,你那把槍,舍得上膛?」
米祁冷笑,「 噠」一聲,將槍上膛,「你說我舍不舍得?」
「開槍啊!你一槍打死我啊!」蘇易憤怒的低吼,刀尖已經扎進了米祁的皮膚,流出殷紅的血跡。
蘇易這個人,看起來溫柔軟弱,其實骨子里暴躁的很,在俄羅斯他曾經用煤氣和電話靜電炸了自己的別墅兩次,他手里有刀,他沒什麼不可以傷了自己的。
「如果你殺了我,你還能出這個門嗎?」
「呵呵,所以,我不殺你」蘇易陰冷的笑著,移開卡在米祁脖頸上的尖刀,直指自己的喉部,「要麼讓我走,要麼讓我死,這一刀下去,恐怕你是華佗在世恐怕也回天乏術,等不到任何急救,你會永遠永遠的,失--去--我-!」
蘇易不是白痴不是笨蛋,就算他善良無害,他也懂得什麼叫做軟肋,發現敵人的軟肋,抓住敵人的軟肋,要挾敵人的軟肋,是任何被逼急了的人都可以做都會做的事情,況且,如果米祁真的要囚禁自己一輩子,讓他生不如死,他倒不如做到早死早托生!
「拿開你的槍,否則我用不著你來幫忙解決我!」
他一刻都不等不及的從米祁的身上翻身下去,穿著睡衣倒退著離開房間,他走一步,米祁跟一步,相互僵持。
保鏢要上前制止,蘇易的刀劍直接扎進皮膚,鮮紅的血液向外滲出,沒有人再向前一步。
他快速的向別墅外面跑去,在電子大門前,思忖兩秒,按下密碼,如果這是米祁一成不變的傻瓜密碼,4141--蘇易蘇易,那麼他就可以……果然!
大門打開,他快速的向外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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