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北海道是日本的第二大島,四季分明,氣候涼爽。而且,更以櫻花和擁有極大魅力的雪景,以及不輸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花海而享譽全球。
只是,祁鈺他們這次去的季節剛好是冬季,未能看到那些漂亮的燻衣草花海。次日,他們的飛機降落在北海島,滿目的柔軟白雪頓讓四人興奮不已。雖然說自己住著的那個城市也有雪,但下的雪實太薄,而且因為環境污染的因素雪已變得不是那麼的純粹,而北海道的雪則不一樣,當地人習慣將北海道的雪稱為粉末雪,因為此種雪模起來干干爽爽的,質地柔輕松散,滑起來也就格外輕快與舒服,所以是最適合用來進行滑雪活動,這樣的雪最容易讓人控制,不易受傷。
下了飛機,他們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全北海道最大的天然滑雪場——留壽都。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他以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別的男人?
「怎麼了?」
「你,不舒服就是因為這個?」他盯著她問,目光灼灼。
「謝謝!」
「我剛給他喝了一杯摻了安眠藥的水,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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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忽地覺得她很可愛。
「你說呢?」
回頭,冷然地瞪著沉默不語的俞佳一樣,接著,與顏如佳揚長而去。
祁鈺盯著她片刻,神色冷峻,隨即,卻揚起自醒來一貫的溫雅微笑,轉頭向顏如佳︰「沒事,只是想問你接下來的晚餐想要吃什麼而已。」
她一楞,看著他突然變得陰沉的臉色,不明所以。「你這是怎麼了?」
「啊……」
只是,他的反應實在讓她有些失望!
「中了!」
不是吧?這麼湊巧?
「媽咪?」
「暫時放開而已。」
「你說什麼?」楞了一下,隨即,她的拳頭失去理智地落在他身上。「你以為我是騙你的?該死的,你竟然不相信我!」
猜忌如顏如佳,怎麼可能會相信他的話。
這該死的混蛋,是他的孩子好不好,她已經夠郁悶了,他竟然還在笑。
「你給我坐好!」祁鈺又把俞佳給扯回椅子上,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她,臉色凝重。「這是驗孕棒,你拿去用一下,我們一起來瞧結果。」
「為什麼這樣問?」
想到這,她急急忙忙地披起羽絨大衣,拿起手袋就往房外沖出去,腦里計算著上一次月經來的日子以及與祁鈺上床的日期。現在快到2月了,兩人是一個月前發生關系的,如果真的是懷孕,那也未必不可能,但那也有可能是其他因素導致月經推遲,所以她並不敢肯定,只得想下樓去便利店買支驗孕棒試試看。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的霸道?」她低吼。
而祁鈺則過自己的房間把已經睡得不知人事的東方樂抱了過來,跟著躺在大床上安靜地等待著,想著俞佳肚子里頭的孩子,忽感到一陣期待。
「有時候也的確是挺幼稚的。」當然,這指的是以前的祁鈺。
「阿鈺,什麼事?」顏如佳微笑走過來,暗地里以手撥開她扯著衣袖的手。
祁鈺的動作停下,回頭,那樣自醒來就沒瞧見過的冷然表情教俞佳嚇了一跳。
晚飯過後,俞佳與東方樂回到了酒店房中,洗過澡後,兩人不發一言地對著電視機發楞。
她要的從來都不是那些外在的東西。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生氣呢?看樣子,似乎是他的笨蛋老媽惹怒了把拔。沒想到老媽竟然有這樣大的能耐,竟然可以讓失了憶的把拔發飆。
「你說什麼?」他訝然地瞪大黑眸。「你的意思是……」
她有些急,正當想要放棄時,身後,忽地傳來低沉且熟悉的聲音︰
屏幕上,幾里古魯地講的全是日文,兩人都听不懂,偶爾,東方樂學習心大發,會跟著電視機里的話有一句沒一句地重復,俞佳听著他變樣的話音,無語地翻白眼。
「把拔,你回來了?」
俞佳一楞,手下緩了力道。
她高舉著那支清晰地顯示兩條對照線的驗孕棒,臉上表情復雜。
「你給我滾!」
俞佳大驚,忙扯住他的衣袖慌亂地擺了擺頭,低聲哀求︰「請你,請你不要說。」
「你怎麼了?」她見他不說話,輕輕地問。
「那好,我們等一下兩個人去,兩個人,怎麼樣?」
俞佳站在一旁,目光緊緊地睇著他,眼泛淚光地一直搖頭。
一步錯,步步錯,她不想所有的事情都敗在這個節眼上。
「那我們走吧!」
祁鈺望去,瞥了忽地臉色閃過一絲慌亂的俞佳一眼,喚道︰「佳佳,你來得剛好,我有話要跟你說。」表情認真!
「你干什麼?」
見她坐著沒有進浴室的行動,他蹙眉。「你還有問題?」
頓時,東方樂恍然過來,是巫婆在作怪。
「俞佳!」
他不顧她的反抗,硬用蠻力把她扯出門。
「開心?」她當怪物地看他。
「我的乖寶貝,吃飯了麼?」
祁鈺的手落了個空,眸光抹上一層陰郁,他動了動,最後把手緊握起來,嘴唇抿得緊緊的,顯得整張臉很是堅毅。
于是,便體貼地跳下地面︰「算了,我去叫媽咪出來!」
因為,他已經愛上她了。
「顏如佳呢?」
「怎麼可能?你不是說……我們已經離婚了嗎?我們不見面都有五年的時間,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祁鈺陰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驚慌失措。
「好拉好拉,我陪你就是了嘛,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你想不想念以前的把拔?」
「是你丟下我走的,我怎麼叫你?」
「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放棄了?」
「吃了什麼?」
「你也不賴!」他抱起他,開心地在臉頰憐愛地親一口,然後狀若不經意地問︰「媽咪呢?」
「要,一定要!」
「我過去把他抱過來。」
「我很想念以前的把拔呢。」
然而,她卻不動聲色,繼續甜笑︰「來日本,當然是吃日本的地道料理。」
俞佳嘴巴動了動,卻沒問出「要真是有了,你是不是打算復婚」這樣的問題。算了,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還是去驗一下才能確定。
她懷孕了,那麼,孩子的爸到底是誰?
「難道,難道……」
「來嘛,是不是把拔求你,你也不肯?」
東方樂馬上朝他豎起大母指,叫嚷起來︰「把拔,你好帥!」
剛才把拔那模樣,很讓他害怕,以以往的經驗所得,把拔一定是很生氣的了。
「我想過了,有了孩子,我就不能再裝得跟個沒事一樣,等佳佳回來,我就跟她說清楚。」他不是濫情的男人,他愛她,他要給她名分,顏如佳要什麼,他都給,他要離婚娶眼前這個自己所愛的女人。
他「呵呵」干笑,躲過俞佳恐怖的警告目光,身子一躥,跳下地板。「我去瞧瞧把拔回來了沒有。」
「樂樂去把媽咪叫來,我們大家一起下去!」他瞥了一眼開敞的房門,卻沒踏進里頭。
驀地,一道疑問聲插入兩人之間。
「什麼要求?」
「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想要確認而已。」他抓住她的手。
「上次你不是說學法語嗎?那個怎麼樣了?」她沒好氣地提醒他三分鐘熱度的急躁性子。
「我這是為你著想!」
他的力道,大得匪議所思,一下子把她掐痛皺起眉。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很……」祁鈺停了一下,然後再次微笑︰「開心!」
驀地,一道低叫聲傳進耳中,祁鈺一個激靈,立刻從床上彈跳起來奔到浴室打開門。
而房里的俞佳坐在床上捂著胸口,蒼白的臉色顯示她剛才的筋疲力盡。早上吃的東西全倒了出來,現在胃里能吐的只剩下苦水,不知是不是因為暈機,還是其他的緣故,她這一吐,把所有的東西都吐得一干二淨,只得無力地抱著胃躺在床上翻來轉去,難以入睡。
「法國大餐!」
「我不知道!」她搖頭。
不要,不要說出來!
「我不跟你說了,把兒子還給我。」她同樣氣憤地瞠圓眸。
最近,他發現,她的音顰笑容都在腦海里流連不去,不知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愛情。
現在,他正揚著復雜的目光看著自己,隨即,那似說還休的眸光溜下她被大衣掩蓋住的肚子。
「在房里發呆!」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該死的,竟然不相信她!
「說什麼,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不要錢,我可以一個人養肚子里的孩子。」她朝他大吼。
「說清楚我自然就滾!」
「嗯!」
「當然好。」一听到他說兩個人,顏如佳頓時把所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剩下的全是滿滿的開心。
「那以後把拔不理你了。」
過了一會,小身子又躥出來,無奈地攤開兩手︰「媽咪說她不舒服,不下去了。」
她哭了嗎?她又哭了?
「東方樂,別找借口,給我回來!」她扯住他的衣衫。
有那麼的一瞬間,俞佳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五年之前,那時,他就是這樣的眼神,在她的面前擁著其他女人示威。祁鈺始終還是祁鈺,就算是丟了記憶,一旦真的生氣,行徑還是那麼的任性。
不可否認地,顏如佳還是蠻會挑地方的,俞佳站在留壽都酒店內的落地窗往下瞟,心里暗想著。
「樂樂餓不餓?媽咪帶你去吃東西。」俞佳把他的小雪撬拿過手里,蹲問道。
下了樓,一出酒店,一陣寒風刮來,她把脖子縮回圍巾里,繼續眯眼往留壽都內的藥店跑去。
他攬過她的肩膀,把人往懷里帶!
「呃……好!」
話落,房門應聲打開,祁鈺一身墨藍色的滑雪服走了出來,眼楮上戴著一副鐺亮的滑雪鏡,整個人顯得英氣不凡。
「什麼去不去?」
她一驚,回過頭,是祁鈺!
俞佳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老實說,她也在懷疑。
「我們來說清楚。」他硬把她往椅子上帶!
雖然忘了一切,但在游樂場的那晚,她的身體氣味卻是那樣的熟悉,像是他的身體習慣性那般地去對她起反應。所以,他相信,她是絕不會對自己說假話的。
「你放心,只要檢查出你的肚子里有孩子,你不必擔心孩子的爸會不負責任,我一定會幫你把他抓回你的身邊。」
有人叫了她一聲,回頭,卻什麼人都沒見到,以為是叫其他人,接著又繼續往前走去。
智商再怎麼高的小孩子,對于未接觸過的東西,還是難上手的。
「那就對不起咯!來,陪把拔洗澡!」
祁鈺冷冷地看她一眼,走進來反身把門關得死緊,然後一步,一步地向俞佳走來,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吃了!」
「沒問題!」
「哇,好豐富,怎麼不叫把拔?」
「媽咪,改天我要學這個!」他興趣大增,指著電視叫嚷。
「不是這個問題。」他瞪著她。
如果孩子真的是他,那他有責任照顧她!
「阿鈺,我想要告訴你,我這輩子除了跟你發生過關系,為你生過孩子,我從來都沒有跟其他男人有過親密的接觸!」
如同上一次見到墨宇那樣,他的心底,陡然變得郁悶起來,一瞬竟覺有張網把自己網住,不留一點縫隙。
「她遇見了在外國留學的同學,現在正在外面逛著,一時半刻也回不來。」
「用你的錢負責任嗎?祁鈺,我不要!」她竭斯底理地低吼。
「媽咪,我們下去吧,不可以給那壞女人佔把拔的便宜。」東方樂換好衣服後急忙催促。「你快點換衣服,我先過去搞點破壞。」說完,他扭開門把跑到對面房砸起門來︰「把拔,開門,小樂樂來了。」
美如童話的雪景,浪漫熱鬧的氛圍。
她不想自己身體不適是由于懷孕的緣故的事情泄露出去,現在還不是時機。
東方樂還在他那邊,要是給顏如佳那女人虐待,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接著,房門聲合上。
「我不需要明白,我只知道孩子是我的,我就不該讓你一個人撫養。」他的態度十分的強硬。
怎麼可能會沒有?
「我不需要你為我著想。」
這下,那真的就是雞跟鴨講了,兩頭都不通!
「那個太拗口了,說話像粘在一起。」
「她想要問的是驗孕棒放在哪里?」標準的日文!
他則憋紅了臉,用盡全身的力氣拼命地沖啊沖,沖了半天,仍在原地踏步。這時,對面門似乎傳來談話聲以及開鎖聲,他心下一喜,忙尖叫起來︰「把拔回來了,把拔回來了!」
因為她的拒絕,他滿肚子的怒火無處可發,怕自己再面對下去會忍不住把事情攤開來,而不是見到她令人心疼的表情就心軟下來。
「既然孩子是我的,我就會負責任。」
祁鈺微微頜首,伸手去踫觸俞佳的手。
半晌後,她坐起,拉開厚重的窗簾發呆,手,有些顫抖地撫上肚子。
他的話,是故意說給俞佳听的。
到了藥店,也不知道那售貨員在幾里古魯些什麼,她徑自在一排又一排的藥堆里尋找著那小小的一支驗孕棒,可找了半天,她也沒見著那個小東西,于是便想要找旁邊的工作人員詢問一下。可是,那年輕的工作人員一開口,俞佳就傻眼了。
「我的意思是,就算我肚子里真的有孩子,那也是你的。」她平靜地說。
「我已經洗過了,不要!」
祁鈺本是想進房瞧一下,可轉念一想人在房里應該會沒事吧,隨即便牽起東方樂的手跟顏如佳一起下去了。
東方樂用力一甩,把她的手給甩開,然後,整個人如離弦的箭向房門奔了出去。
沉吟一下,他依然拉起她往外走。「走,我們去醫院檢查!」
「為什麼你不去?」
這是一個一個度假村,各種設施齊全,更有中、日、美、意大利餐及北海道鄉土料理等供游客選擇。村內的百貨中心,由運動用品至飾物小擺設,應有盡有。晚上可到卡拉ok、美式酒吧和居酒屋等地方,或三五良朋,或一雙一對,渡過一個愜意的長夜。
他手上拿的東西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不要白不要。
他剛才不是很生氣來著嗎?
「我……」
「走,我們去醫院!」。
「今晚,你陪我睡!」
「對啊,我又快當爸爸了。」他笑著走過拉起她,憐惜地順了順那頭短發。
其實,她也有些想念以前的祁鈺的。
誰知,卻對上一道陰冷的目光,她微微怔一下,腳步倒後了一步。
「以前的是把拔,現在也還是把拔,他就是他,你以後不許讓把拔听到這樣的話,知不知道?」
「听起來好象很小的一件事,把拔真的有那麼幼稚?」東方樂懷疑。
危險,逃!
「……」
「反正顏如佳也懷孕了,你理我作什麼?」
「別哭!」他的臉閃過一絲心疼,手指擦掉那些珠串。
「餓啊,我快餓死了。」他夸張地叫起來。然後,又納悶地問︰「媽咪,你剛才做了什麼,為什麼把拔會這麼生氣地丟下我們兩個不理?」真郁悶,教那個惡女人佔到便宜了。
「媽咪!」
見狀,俞佳僵硬地扯起笑容︰「其實,是不是還是個未知數,你不必擔憂,就算真的有了,我一個人也可以把孩子撫養成人。」
「阿鈺?」
五年前的她都能夠把樂樂拉扯這麼大,更何況是現在。
「他一意孤行,我反對他,就這樣,他就生氣了。」她風輕雲淡地答。
他的表情由錯愕到震驚,震驚到平靜,最後,嘴角慢慢地,慢慢地揚起,捂著黑眸低下頭禁不住吃吃低笑起來。
同時叫出口,又瞪了對方一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他深吸一口氣。「我只是太驚訝了!」
良久,俞佳跳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想要探頭查視一下。「不好意思,那個剛賣完還沒來得及進貨,你們明天再來好嗎?」那女孩尋找了一番後,繞回原地抱歉地答道。
「你怎麼在這里?樂樂跟顏如佳呢?」俞佳把自己的手收回身後,有些避忌地問。
「嗯?」
「不用了,放開我!」說不清為什麼突然之間怒火從心頭冒上來,俞佳不依地掙扎著。
祁鈺不可反抗地從俞佳的身後強硬地拉過手。
不遠處,一大一小的身影罵罵咧咧地走來,手上拿著兩雪撬,听到她的話,兩人頓時一楞。
「媽咪!」東方樂湊上來,難得怯生生。
俞佳看著他手指上那些苦咸的液體,終究,還是忍不住淚雨滂沱地把自己的身子埋進眼前人的溫熱的懷里,雙手用力地抱緊︰「阿鈺,我愛你,可我更希望你生活得快樂,我不想因為孩子而強迫你回到我身邊,你到底明不明白?」越來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為了最終的目的還是真實的情感,所有的東西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有那麼一點點無力。她,始終還是個女人,累了,倦了,也想有個懷抱讓她抱住,有個肩膀讓她依靠。
外面,傳來祁鈺的聲音,俞佳抱著抱枕,下巴抵在枕邊細心地聆听地著。zVXC。
如果,他不是擔心她會出什麼事丟下顏如佳跟兒子跑回酒店,那她懷孕的事,她是不是打算隱瞞所有人?
「祁鈺,那是你兒子,你竟然給他吃安眠藥,不行,我得過去把他抱過來。」
「阿鈺,那我們下去吧!」她挽起他的手。
于是,她在他「關懷」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進了浴室。
俞佳滿腦子只有這麼一個念頭,腳才剛邁開,整個人便教祁鈺的長臂給撈進懷中。
因為,她一點日語也不會。
東方樂認真點了點頭,俞佳則轉開臉無奈地抿了一下唇。
聲音,柔柔的,卻隱藏著一抹復雜。
……
「那……樂樂呢?」她妥協下來。
「你是不是真的只跟我一個男人上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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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